在约翰恢复的这段时间，赫尔曼的生活节奏明显慢了下来。
他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四处奔波寻找机会，而是选择留在旅馆的房间里，专注于修炼。
这期间他只外出和莫里茨见过一面。
经过几天的刻苦钻研和反复尝试，赫尔曼终于掌握了从巴尔多克男爵那里获得的修炼法门。
斯蒂文家族呼吸法的主要内容，其实是一个通过特定的呼吸节奏和姿势，引导体内的气力流动，从而强化和锻炼气力的过程。
赫尔曼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上。
深吸一口气，感受气力从脚底升起，最终汇聚到腹部。
一遍流程走完，效果并不明显，气力似乎与之前并无二致。
赫尔曼也并不急躁。
若不愿涉险拼上性命去战斗，那么通过修炼法缓慢积累气力，便是最适合的方式。
这种类似于吐纳的修炼过程，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
它可以替代睡眠的功效，让修炼者始终保持最佳状态。
不过赫尔曼还是会留出一定的休息时间，让和气力同等重要的魔力进行恢复与循环。
住处从农舍搬到了靠近镇子中心的旅馆。
每天把赫尔曼吵醒的不再是鸡的鸣叫，而是教堂的钟声。
这些天，约翰恢复的相当迅速，赫尔曼把他的变化看在眼里。
约翰体内膨胀的气力，为他注入了新的活力，让他几乎跳过了重伤痊愈后的虚弱期。
几顿丰盛的餐食下肚，流失的血液也迅速得到了补充。
赫尔曼对他的实力做过大致的判断。
约翰已接近见习骑士的9段，甚至快要触及正式骑士的门槛。
顺带一提，卢卡斯的训练也被改为了俯卧撑。
自从那一晚遭遇袭击后，他再也没对训练抱怨过一句。
即便无人监督，他也能独自完成赫尔曼布置的任务。
……
一转眼数天过去，约定的日子如期而至。
莫里茨早已为赫尔曼在商会安排好了面谈的时间。
据莫里茨所说，商队的出发期限迫在眉睫。
如果在那之前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到时候商会的副会长将不得不亲自带队。
而今天接待赫尔曼的，正是这位副会长。
行商一路上要跋山涉水，远离卢塞恩镇安稳的生活。
对于赫尔曼来说，一步跨入商会的高层相当具有吸引力。
但对那位副会长来说，无异于自降身份，还要承受旅途的艰辛与劳累。
虽然还是要经过类似面试的过程，但想必不会有什么难度。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小镇的石板路上。
赫尔曼已经准备就绪，叫上了恢复如初的约翰，一同前往秘银商会。
两人穿过弯弯绕绕的街巷，远远便能看到商会的建筑。
白色建筑被一圈高耸的围墙环绕，将周围的普通房屋与商会领地区分得泾渭分明。
形成一个规模虽小，却气势不凡的庄园。
庄园的大门由坚固的橡木制成，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
主体建筑是一座两层的石砌房屋。
透过外围的铁栅栏，还能看到花圃的装饰。
赫尔曼向守卫通报了来意，很快就得到了准许。
守卫引着赫尔曼和约翰进入建筑内部。
穿过一段走廊，他们来到一扇敞开的书房门前。
屋内坐着一位中年人，深棕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正在一份一份处理身旁堆积成山的文件。
赫尔曼拉过约翰，在房间外静静等待。
他同时也在悄悄观察中年人，想必对方就是商会的副会长，埃德蒙。
在商会这种层级分明的组织结构中，地位稳固的往往只有两类人。
一是商会长，作为商会的核心领导者，人脉和权威无可撼动。
二是那些带着丰厚资源加盟的富商和贵族，他们凭借财富和背景，在商会中占据着关键位置。
大致对应了公司中的股东。
埃德蒙显然不属于这两类人。
从莫里茨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以及他此刻忙于处理事务的样子来看，他更像是一个“打工人”。
尽管埃德蒙挂着副会长的头衔，但给赫尔曼的感觉，更近似经理那样的中层骨干。
他能爬到这个位置，必定有过人之处，工作能力不容小觑。
然而，他却卡在了这个瓶颈上，无论如何都难以再向上一步，心中难免渴望得到更多的认可。
赫尔曼心中大致想好了对策。
埃德蒙自然也注意到了赫尔曼和约翰。
他在羊皮纸的末尾注明日期，接着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将刚刚书写完毕的文件撂在一旁。
“阁下就是莫里茨引荐的骑士吧。”
赫尔曼迈步来到桌前，严格按照骑士的礼节行了一礼。
“是的，会长阁下。我是赫尔曼，这是我一同旅行的约翰。感谢你能在抽出时间见我们。”
双方互相保持着敬意，这和赫尔曼打出的流浪骑士身份有关。
流浪骑士在地位上仍被承认，并且理应受到尊重。
但他们的生活却是四处奔波，靠佣金维持生计。
如果赫尔曼加入了秘银商会，那么埃德蒙就是他尊敬的雇主，而埃德蒙也要尊敬他这个骑士。
两边各论各的……
埃德蒙点了点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请赫尔曼落座。
“莫里茨和我说过阁下的事情。”
埃德蒙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言辞虽然恭敬，但语气却带着平静与审视意味：
“阁下的实力非凡，作为一名自由骑士身份尊贵，但我们在雇用商会的队长时，更看重商业的知识和理解。”
赫尔曼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
“这点就请会长阁下来亲自判断，能否得到阁下的认可才是最重要的。”
埃德蒙微微点头，似乎对赫尔曼的回答感到满意。
他从抽屉里面取出一卷羊皮纸，询问道：
“阁下手上有一批毛皮货物，而西边的领地加收了谷物税，东边的领地加收了行销税。两片领地相近，所以不需要考虑价格的差异。
那么请问阁下要如何处理这些毛皮，最后才能赚到最多的金币？”
赫尔曼明白这算是面试开始了，他在心中过了一遍题目。
这个问题相当简单，只要清楚神圣帝国的税务法律，就能轻松作答。
但若往深层次考虑，还要思考各种税务对毛皮和谷物的实际影响。
不过那样就显得过于复杂，脱离了这种问题本身的意义。
想来不需要思考那么复杂。
谷物税是从农民的收成里面抽取一至两成，这会导致本来堪堪够用的粮食，变得捉襟见肘。
尤其是土地较少的佃农，很容易因此饿上肚子。
还会间接抬高地区的谷物价格。
行销税则是对卖家的盈利加收税务，在东边的领地不管是出售谷物还是毛皮，利润都会受到影响。
赫尔曼回答道：
“自然是西边把这批毛皮脱手，有了本钱之后再去东边购入谷物，再回到西边倒卖。”
他补充道：
“当然前提是毛皮可以在贵族手中销售一光，而农民也掏的出余钱来购买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