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切割
- 从一簇火苗烧出万古仙族
- 博上灯
- 2034字
- 2025-06-21 22:40:50
余单和余卿舟的父亲母亲早早就离他们而去了。
死前余卿舟被家里忙不迭地嫁给了景烛,而剩下的田地和宅子都分给了余单。
那两个念叨了余氏昔日门楣一辈子的老人到最后将所有的“指望”传给了余单。
作为家中独子的他得了这份“指望”,立马就卖了个好价钱,在镇子的牌桌和酒馆间流连,好不快意。
但等这份“指望”换来的几十贯钱彻底没了以后。
余单只得找余卿舟哭诉,声称自己志在连绵大山。
要做猎户,只缺装备。
余卿舟最后没和景烛说,偷偷将自己带来的嫁妆变卖了一半,给了自己的这个弟弟。
而这也是她格外宝贝剩下嫁妆的原因。
但这份嫁妆也没变成猎户用的长弓、短匕,反变成了牌桌上最后才被推倒下的叶子牌。
此后的日子里,余单时不时就会到景烛家打秋风,还与景烛说镇上哪家人在牌桌上发家致富的事情。
多半都是在牌桌上的道听途说。
“凭什么他们能赢?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我是真有实力的,就缺些本钱……姐夫。”
这样的话景烛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根据他上一世在手机上的见多识广,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小舅子是什么玩意。
只是缺个切割的机会。
毕竟余卿舟嫁到他家当真是无怨无悔,而且给余单的钱财也都是余卿舟自己在支。
妻子如此,他暂时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世情摆在这里。
……
当景烛走到家门口听到余单的声音时,立刻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他走进宅子时,余单正跪在院子里的地上痛哭流涕,而景萍和余卿舟则站在台阶上。
景萍将自己的娘亲护在身后,一脸厌烦地看着台阶下哭泣的舅舅。
而余卿舟则是满面地愁容。
“滚远点,再来烦我爹娘,我就去灶房拿刀给你手剁了,死赌狗。”
景萍怒骂出声。
景家四个小的都不喜欢这个舅舅。
因为小时候每逢对方来,家里的肉就不够他们分了。
而彼时景烛还在攒祖宅要的钱,家里更是顿顿拮据,以填饱肚子作为最低要求。
至于她骂的词……自然是从景烛身上学来的。
“你这小丫头,哪里学的这种词?合该放我们余家教养,看看你娘多知书达理!”
余单立刻从地上爬起,对着景萍摆出了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
“我娘那是自己人好,与你们的教养有什么关系?”景萍转身就要往灶房走。
而余卿舟拦下了景萍,因为她已经看到了自己丈夫。
“夫君。”“爹!”
女人轻声呼唤,而女孩则是一把扑到了景烛的怀中。
“他又来了,爹,等我再大些,指定能给他赶得远远的。”
景萍在他怀里低声说道。
“没事。”
景烛抱了抱小丫头,旋即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妻子和小舅子。
“余单,腊肉吃完了?”
他寒暄着说道。
“那没有,姐夫,我来是有其他事情的,你这次得救我!”
余单急忙说道,还拍着裤子上的尘埃往景烛的身边凑,一脸的谄媚之色。
“救你?你不是好好的吗?”
景烛假装诧异。
“姐夫,我被坑了啊!我原本想做些生意,往何家借了笔钱,没想到被骗了钱。”
余单急忙解释。
景烛知道是什么生意,余卿舟自然也知道是什么生意,而余单自己却不愿知道什么生意。
“你怎么会向何家借钱?”
余卿舟闻言,开口怒问道。
“姐,你凶什么?那何家的子母钱生意做得这般好,家大业大的,自然是去何家借钱。”
余单嘟囔。
“你借了多少?”
“母钱四十贯整,贡瓷日后即还。”余单不假思索道。
他瞒了十贯,脑子里想着自己回头可以先借了再去赢十贯,这样面上也不至于太难看。
“四十贯?”
余卿舟听后,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耳朵.
“你可知道四十贯够一个六口之家过活多久?
够四个孩子读一年的私塾,够买一个我家昔日的小宅子!”
先前的几次,余单来找他借钱也不过是几贯,偶尔上了十几贯也就给了。
这次未免也太过夸张。
“姐,姐夫,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你家肯定有钱的对吗?何老板说你家本该向他借钱的,但是没有,肯定是有了生财之道。”
余单听见姐姐的语气都不同于昔日了,知道事情有些难了,于是慌不择言道。
“本该向他家借钱?”
景烛捕捉到对方话语,这是什么意思?何家料定了他景家会去借钱?
回想近日,能够让他家借钱的大事,也就进贡灵瓷这一件大事了。
“对啊!姐夫,何老板就是这么说的,你肯定最近有什么生财的法子了才没去的吧!”
余单完全相信何明光所言,急切开口道。
景烛心中关于祖宅灵瓷这个坑的事,隐隐有了眉目。
他没有回应余单,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妻子。
微微皱眉,轻轻摇头。
余卿舟神色挣扎了半刻,又抚了抚自己手腕上随嫁过来的镯子,片刻后似是下定了决心。
“余单。”
她很少直呼自己弟弟的名字。
“这镯子你拿去,能还多少还多少。往后,我们两家就不走动了。”
余单瞬间瞪圆了眼睛:“姐,你说什么呢?余卿舟,你说什么呢?你姓余!”
“但现在是景家人。”
余卿舟正了正嗓子。
“我已是仁至义尽了,你合该反思下自己作为。”
女人脱下了手中的镯子,缓步走下台阶,不由分说地丢在了余单的身前,而后打开了宅院的门。
“你!姐夫……”余单转头看向景烛,后者却是已走进了屋子。
“好!你们一家都好!”
余单一把抓起了镯子,转头冲出了宅院。
余卿舟缓缓靠在了景家祖宅脱了漆的门柱上,手中抠弄着上面的木纹,片刻后轻叹了一句。
“夫君赎买回祖宅,将来是要开新族谱,立新家规,建新祠堂的。余卿舟啊余卿舟,学着有个主母的样子吧!”
她将叹息丢在了陈年木料的粉尘里,转头继续忙活院子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