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阶中品的事物!
徐墨心中一跳,赶忙喝了口茶压压惊。
在咒术界,一阶中品的事物对应的是中位咒师,看来这沧浪掌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有价值的多得多。
“这黄金花得可太值了!”
一时间,徐墨看向陆徽兰的神色都变得柔和许多,花在这位身上的银子也没白花啊......
到底是世家大族的族裔,即便是没落至此,也还是有那么点压箱底的东西。
想到这里,徐墨开口道:
“陆管家,之前答应的你依然作数,林师傅传授武功的时候,你也于一旁旁听,不过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同样给下属画饼,但他可人道多了。
“谢谢老爷!”陆徽兰惊喜拜谢,起身后,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四下无人,徐墨迫不及待的拿起指虎,兵器那独特冰凉的触感也冷却不了他心头的火热:
“虽说还未得传沧浪掌,但可以先试试这个指虎......”
一方面,算是预习下,另一方面,也是做个对照,以防那位林师傅传武时别有心思。
没有再犹豫,徐墨佩戴上指虎,并将它换到驾御位上。
晕!
徐墨眼前一黑,像是上辈子未进食却被抽血后的眩晕感,整个人倚靠在太师椅上慢慢调整。
“老板你低血糖啦?”陈星竹凑到跟前,脸贴脸的,目不转睛的狐疑道:
“还是说,你备着人家偷偷给哪个野猫补魔了?怎么能突然虚成这样。”
“我好得很,前所未有的好!”
被陈星竹的发丝撩在脸上,徐墨却顾不上痒,心中心潮澎湃。
只需要微微闭眼,十八式沧浪掌,涵盖一百零八种变化,以及对应的打法、杀招、练法、桩功,一一在脑海中翻滚不休。
似乎他真的曾经,从无到有,慢慢接触沧浪掌,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日以继夜经年累月,将这一门掌法从入门练到了精通!
“不对不对,好似还差了些什么?”
徐墨慢慢体会,神色中闪过一丝疑惑。
算了,之后再想。
单单脑海中的这些内容都够他慢慢消化半天了。
......
次日。
依旧是后庭院。
初春的清晨颇为凉爽,林蝉衣依旧戴着面纱,闭目立于柳树下,直到听见脚步声靠近,才徐徐转身,眼神静如深潭,看向一前一后走近的徐墨、陆徽兰:
“练武必先明武,而若要明武,便要讲武。
武道修行,既艰又险,练下乘武功者,有练法桩功,可生血气,可服食练武秘药,却无法以此根基承载大药。
而中乘气功,多了一门吐纳呼吸法,可以练武大药为引,内蕴气,进而摄食铜铁之精气,但也就止步于此了。
唯有上乘真功,方可更进一步,合百兵之兵形,进而感生天吒力。”
林蝉衣对于话中细节并没有过多解释,其目的只是想让这徐家公子知道上乘真功之珍贵罢了,她望向被风吹落的柳叶:
“在过去,上乘真功便是一宗之绝学,镇派之秘传......”
徐墨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怪不得总感觉差了什么,原来是还差了沧浪掌的,配套的呼吸法。
不过,沧浪掌在过去是绝学,那现在汐崖宗的绝学又是什么?
“本来还不好给你演示沧浪掌的桩功,但你既然带了人桩,便方便多了。”
林蝉衣似慢实快的出现在陆徽兰身侧,她身姿挺拔,比陆徽兰还要高出一头多,右手掌轻巧地在对方肩膀上一抚。
“呀!”
宛若被电打了一般,陆徽兰痛呼出声,发梢也微微炸起。
“忍着,若是连这点耐性都没有,还练什么武。”
林蝉衣在陆徽兰身上接连拍打,而陆徽兰的身体也条件反射般的摆出了对应的桩势,后者紧咬牙关,身体似过电般微微颤抖,就这一会儿功夫竟额头涌汗,发梢粘在脸上。
“这便是,沧浪掌的叠浪桩,真正大成者便是在面对海浪拍打,瀑布冲刷,也能维持架势不乱。”
林蝉衣见陆徽兰痛得鬓角出汗却依旧紧咬牙关,不由得暗自点头,这毅力倒也还行,就是身子骨稍弱。
随即,她转身,准备在那富家公子哥的身上也操练一番,既是师傅领进门,也是借着这一手给徒弟一个下马威,让他受身痛领师威。
“嗯?”
然而,刚转过身,林蝉衣的视线下意识的凝固住了。
这徐公子竟也摆出了叠浪桩,虽然动作很僵硬、身体不协调,但却在慢慢的进行微调,其桩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标准,越自然。
她却不知,此刻的徐墨选择驾御‘沧浪指虎’,便好似一位本就掌握精通级沧浪掌的好手,在另外一具身体上重修武功,虽然还欠缺身体的记忆达不到条件反射,但只不过是火候不到罢了。
片刻功夫不到,林蝉衣便匪夷所思的发现,这位徐公子的叠浪桩已然毫无错漏。
‘好记忆力,好根骨,好天资。’
林蝉衣深深地看向徐墨,若不是她确信对方没有习过武更没有练过沧浪掌,都会以为对方是苦心孤诣试图潜入宗内窃取镇派绝学了。
可惜,不可能,一是对方绝对没有学过武,二是宗内诸脉传人席位已定,断不会再改,更不会为了外人去改。
‘可惜了此等根骨。’
林蝉衣微微叹息,却也不以为意,毕竟沧海遗珠的事情多了去了,况且,比起其他人,这位徐公子能练得上乘真功,已经是碾压九成九的武林人士了。
时针淌过叶脉,蝴蝶迎着正午的阳光向上盘旋,练了一上午后,陆徽兰已然松了架势,淡青色的袄裙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更显身材曲线。
作为前世家女的陆徽兰知道凡事过犹不及的道理,感知到极限后便果断停下。
徐墨却越练越觉得身体温热,宛若泡在温泉中一般,但腹中的极度饥饿却让他也停了下来。
林蝉衣适时出声:
“上乘真功虽好却也极耗元气,是以日常需多多进补。过去,武师们将这个阶段简单称为‘内养元,外练气’。
而当下,对这个阶段钻研的更为深入,并且辅以各类药物,使得习武更为顺畅且根基扎实。”
顿了顿,她郑重道:
“凝血气,服秘药,燃命灯,便是武道继先贤之经验,经当下之变革,所总结出来的,全新的三个过程。”
在陆徽兰的指点之下,徐墨练了一上午的叠浪桩功,他自己对照脑海中的记忆,确定没有任何错漏,看来这位林师傅确实是真心传授,并没有藏着掖着敷衍了事。
到了下午,他除了继续练习叠浪桩外,并没有从林蝉衣的身上接触到练法、打法以及杀招,按照对方的说法是为时尚早,系统性的学武便是要循序渐进。
徐墨也认可这个道理,当中停下休息的时候,林蝉衣讲述在这个阶段如何进行食补,以及忌讳什么,就这样练到了夕阳西下,方才让他进食,恢复体力。
紧接着时间便来到了晚上。
......
后庭院里,青石板上斜斜映着灯笼的暖光,柳絮飘飞间,池面忽而皱起,一尾红鲤搅碎银月,刚练完叠浪桩的徐墨正准备回房,就被林蝉衣叫到了庭院中。
月色照下,林蝉衣的黑色马面裙随风舞动,面部依旧戴着面纱看不到表情,只露出一双亮到令人心头凛然的黑眸:
“现在,我传你沧浪掌这门真功的核心之一,沧浪吐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