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取得真功 沧浪指虎

天杀的咒术师阶层,对关键咒法的把控简直了就,即便是后来者获得了关键咒法,也会毫不犹豫的加入到既得利益者中间去。

等到艾尔薇拉退下,最后一位上前,自称是‘燕飞’的矮胖老者便只是展露了一手飞跃捉燕的轻功。

......

当天傍晚,徐墨在正厅设宴款待三人。

在望向骑士重剑、武士刀的时候,他的视线微微停顿片刻。

褐木方桌上摆满了各色美味。

鱼翅,鲍鱼,海胆,蟹羹,上好的佳酿......

“三位不必客气,随性即可。”徐墨摇晃着酒杯,任由陆徽兰于一旁细心投喂。

“谢徐公子。”燕飞毫不犹豫的拎起酒壶便往嘴里倾倒,直到喝得稍感尽兴方才停下:

“爽哉!”

不愧是奢靡的狗大户,这酒竟都是天香酒楼里作价百两的杏花珍酿。

位于徐墨左手上位的黑川铁心,望着从头到尾手都没碰筷子的徐墨,面部也不由得一抽,早就听说雍朝人生活豪奢,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可,这公子哥真能耐下心练武?

唯独徐墨右手位的艾尔薇拉,食不言语,仅仅只是从头吃到尾,手不带停。

酒足饭饱之后,徐墨拍着陆徽兰的手背,笑道:

“我这位陆管家也是位命途多舛的可怜之人,平日我便甚是心疼。

今日得见三位后便灵机一动,反正三位教一人也是教,教两人也是教,不如便先行传授我这管家武功吧。这样她出门办事我也更为放心。”

“老爷......”陆徽兰猛地抬头,目光湿润,一副又惊又喜梨花带雨的娇嫩模样,不过,真情如何却也不好说。

闻言,三位武师面面相觑,不由得一阵沉默。

这狗大户,还真把他们当成卖的了。

好吧,确实也是出来卖的,但那也不是没得办法不是,谁让雍人排外,武馆圈又吃相难看。

但教一主家心理上还能接受,沦落到教一奴仆,这未免有些屈辱......

“当然了,本人自不会让三位难做,无论之前谈好是多少,本人愿再加双份。”

燕飞听到这话,握酒壶的手都难免有些颤抖,甚至都要搬运血气,才能抑制住。

这狗大户,手段真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竟只会砸钱......

他抬首,便跟另外俩异邦人对视了一眼,三者皆微微点头回应。

“徐公子大气!”三位武师异口同声应允道。

“好,今日不醉不归。”徐墨拍手,笑道:“来人,再给三位武师满上。”

一时间宾主尽欢,陆徽兰也微显醉意,整个人都快贴到徐墨身上。

唯独旁边的陈星竹微微撇嘴,深知是自家老板的被害妄想症又犯了,想找个小白鼠先试验一番。

‘徐墨这么怕死,什么时候才会死啊。’

咒灵公主很是同情,毕竟,生者永恒苦痛,受诸多束缚,被七情毒害,甚是可怜呐。

......

斜阳倦倚,暮色垂帘,鸦青淡抹天边,宴席已撤,三位武师分别定好传武时间,尽兴离开。

回到主卧屋内,徐墨点燃书桌上的铜质煤油灯,眼中的醉意消散。

乏味。

真是乏味。

徐墨是个清冷性子,频率过多的交际竟然让他回味起来在学院医务室的时间,听着轻柔的书页翻动声,安心自在的修持咒法,很是舒服......

“陆管家,夜深了不休息,是有其他事吗?”忽地,看向门外,徐墨再度耐着性子,脸部挂笑,徐徐问道。

“难不成是过于感动,想今晚好好服侍你。”

没搭理陈星竹的耳语,徐墨打开屋门:

“有事进来说吧。”

谁料,陆徽兰径直跪下,埋头颤声道:

“奴有罪,奴也是近期变化繁多,竟没想起来,奴家还在的时候,奴好似听到过,家中长辈这些年来,一直给一位汐崖宗的高人定期上供。”

说着,陆徽兰大着胆子抬头看向徐墨,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变化:

“奴也是借着酒意突然想到,若是能借着这渠道,再度联系上这高人,再许以黄金,未必不能求取到汐崖宗的高深武学。”

“万事首重根基,若是以汐崖宗的高深武功奠基,老爷的武道之路,想必能走的更远。奴真是有罪,竟今儿才想到,还望老爷恕罪!”

沉吟片刻,徐墨展颜一笑:

“陆管家言重了,我当什么事,这哪是什么罪,分明是大好事。既然可行,那便速速去办,事若成了,陆管家有兴趣,也可一并学习。”

话音未落,他想到了下午所见的,两位武师的兵器,又灵机一动:

“若是有配套的兵器,一并买来,买不来借来也成。”

“多谢老爷体谅,奴明天一早就去办!”陆徽兰心中欢喜,并暗自松了口气,行完礼,轻轻合上他的房门,转身回屋,直至走远,脸上方敢露有期盼欣悦之色。

随着房门重新合上,徐墨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至平淡。

“老板,你这位陆管家,心思还挺多。”陈星竹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托着侧脸,发丝从脸庞上划过,添了几分少女独有的妩媚。

“呵......不怕她有心思就怕她的心思用不对地方,如今主观能动性强起来了,才是好事。”徐墨面色平静。

之前,这位陆管家可是半点都没有提到陆家的遗留。

若不是今天,自己给了个习武的机会,她怕是根本不会提及吧。

再往深了想,对于‘小白鼠’的身份,这位陆管家又觉察到了多少呢。

思绪翻滚,最终化作轻轻一叹。

乏味。

果然乏味。

......

......

雾盐城位于雍朝北部,东临沧海,只是一沿海小城,而汐崖宗乃北地大宗,主力经营府城,是以,对雾盐城只是外派长老,加以镇守、把控罢了。

即便是一外派长老,对于雾盐城诸多势力来说,也是招惹不起的大人物,是以上供宅院、奴仆等,将其高高供起,一般人,连见其一面的资格也无。

当然,其本人也往往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亲近之人,才知其所在。

雾盐城外,东北方向是无边汪洋,近海岸边有一片嶙峋的礁石群,岩体之上遍是牡蛎壳的残骸,一位身着粗布短褐的老者手持竹竿,正闭目小憩,身侧石缝中还插着个青瓷酒壶。

不远处则站着一名佩戴面纱的高挑仕女,海风徐徐,使得高挑仕女身着的黑色马面裙漾出涟漪。

“蝉衣师侄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海浪声中,老者睁开双眼,醉眼朦胧的道。

“诸脉传人次序已定,宗门内不日将举办大典,奉宗主之令,特来邀莫师叔回去参加大典。”林蝉衣恭敬行礼。

“原来是这事。”老者灌了口酒,微微上脸,面色红润:“老夫一前路断绝之人,还回宗干甚,不去不去。”

望着放浪形骸的老者,林蝉衣心头微叹,谁能想到,昔日的武痴‘沧浪手’莫寒江,竟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忽然,两者同时看向岸边方向,一位身着绸缎长衫、面容刚正的青年男子大步赶至:

“师尊,林师妹竟也在?”

“嘿,今儿还挺热闹。”老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何事?说完赶紧走,别惊扰到了老夫的鱼。”

“陆家之人请托到了弟子这里,愿献上黄金二十两,入宗门,求取真功。”青年男子拱手:“涉及贵物黄金,弟子不敢擅自做主。”

“陆家?清河陆家不是涉嫌通敌被抄家流放了吗?嘿,这些个世家大族,果真是盘根错节,这等大罪也能让其逃脱掉。”老者啧啧称奇。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也就陆家嫡女勉强逃脱,却也贬成奴籍,被一富户买去。”青年男子也是颇为感慨:

“此次便是那富户心慕武道......”

“黄金......可惜,可惜啊,若是再早个二十多年,对老夫来说倒也有用。”老者须发黝黑,迎着海风乱舞,他轻拍竹竿,一双手洁白如美玉:

“如今老夫早已选定兵形,金脏大成,再要黄金又有何用。”

“回绝了吧。”

至于献给宗门?前路已绝,大限将至,宗门不过浮云,何必操心那么多。

青年男子低头称是,清河陆家还在时,倒也年年上供,可也就值他做这么多了,毕竟,清河陆家已成历史,这情分自然也就值不了多少了。

至于那黄金,虽然确实珍贵,但师尊早已为他备好,却也是不需了。

师徒二人皆不再提此事,唯独一旁的林蝉衣却眼神一动。

......

......

事实证明,只有在关乎自身利益的时候,人的行动力才最强,徐墨在次日下午便得知了结果。

徐府正厅,亮堂的厅堂内,徐墨正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轻饮绿茶,陆徽兰跪倒在地,向他汇报情况。

“不成?”将茶杯放在身旁的黄花梨木桌上,徐墨心中略微失落,但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究竟是黄金的价值比他猜想的要低?还是说高深武学比想象中的更加珍贵?亦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

“高人回话说,其师跟宗门有隙,已多年不回宗门,是以想通过这条门路进汐崖宗怕是不可能了。”

陆徽兰低头忐忑:

“不过,有另一位汐崖宗的高人说,可以用其他真功,换取老爷手上的黄金。奴不敢擅自答应,便先折返回来询问下老爷的意见。”

“你啊,直接答应不就行了。”徐墨微微摇头,状若随意道:

“没准,这位高人就一直跟在你后面,你都不知道。”

“好眼力!”

突然响起的清冷女声将陆徽兰吓了一跳,她顺势望去,骇然发现一位面纱仕女不知何时,竟悄然无声的出现在自己身后。

林蝉衣饶有兴致的打量向徐墨,却愕然发现,此刻他竟然也以一种震惊、不解的视线看着她。

‘难不成,他只是随口一说,我被诈出来了?’

林蝉衣顿感荒谬,但再仔细观察徐墨,神情慢慢变得沉默。

她的眼力自然是极好的,常人练没练过武,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眼前的这大户公子唇红肤嫩,身材纤瘦,五指修长且聪嫩,别说练武了,怕是从小到大连风吹日晒都是没有的,简直比世家公子还要世家公子。

难怪雾盐城的那些帮派颇为老实,毕竟,人都不傻,这位徐公子一看就知,绝非是普通家庭能养出来的,属实没有招惹的必要。

至于他完全不懂武功,林蝉衣也并不感到意外,世家大族首重子嗣传承,而即便是真功,若是练出错了,轻则短寿绝嗣,重则一命呜呼,因此,愿意练武者反倒是凤毛麟角。

林蝉衣思忖的时候,却不知道陈星竹就在她身后,对着徐墨比划了一个二十。

徐墨心下了然,知道这位面纱仕女之前是在二十多米外的地方偷听,被叫破身份后,一窜二十多米,来到了正厅。

他之所以能叫破对方的行踪,也是来自于陈星竹的提醒,咒灵对生灵血肉最是敏感不过。

随即,徐墨心生警惕。

一窜二十多米!

这速度,这爆发力,都能直接威胁到他了!

捏住腰间的咒具‘祈愿吊坠’,他安下心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浓浓的兴奋,不愧是汐崖宗的人,小露一手,都比燕飞强多了。

‘罢了罢了,他真实身份是谁,究竟为什么想学武,也与我无关。’

林蝉衣收回思绪,淡淡道:

“听这位陆管家说,你有黄金二十两,可当真?”

“自然,不过当下身上只有一两,剩下的,得等家中老仆再慢慢送过来。”徐墨‘仍有些惊疑不定’,拱手:

“不知道高人如何称呼,本人愿奉上黄金求取高深武学。”

林蝉衣暗自点头,二十两黄金,足够她日后练金脏所需了,既然碰到了便没必要放过。

至于强抢?一是不符合她的准则,二则是,有安全稳妥的方法,又何必多冒风险,一两黄金可不够用。

“你唤我林师傅便是。你未入本门,本门秘传自然无法传你。”林蝉衣来回踱步:

“但门内也有几门公开的真功,倒是没有这个限制,也罢,我便传你其中一门掌法,‘沧浪掌’,也称沧浪真功!”

“沧浪掌?”徐墨自是无所谓,点头应允。

“既如此,我便每过一段时间来传授你一次武功,不过先且说好,你学武之后,做什么干什么与我,与本门皆无关系。”

林蝉衣盯向徐墨,徐徐道:

“其次,我教你一次便取走一部分黄金,若是黄金取完,你仍然未能入门的话,那也与我无关。”

“亦可。”徐墨再次点头。

“好。”林蝉衣将一副铜色指虎甩到黄花梨木桌上,却并未触及到茶杯,力量,角度都精准到无可挑剔:

“沧浪掌虽名掌,实则是拳掌合一,这是本门长老昔日初练沧浪掌时所佩戴的指虎,先借你一用,切记,万不可弄丢了。”

话音未落,人已飘然远去,只在原地留下了淡淡的蔷薇花香。

而此刻,徐墨却顾不上许多,视线完全凝固在那副指虎之上,他的眼前,也浮现出了许多咒文。

【沧浪指虎(一阶中品)】

【本是凡铁,却被历代沧浪掌练习者佩之,经年苦练,代代传承,凝聚数辈人之武念,可惜,却被现任持有者弃之如敝屐......】

【驾御条件:双掌齐全】

【驾御效果:沧浪掌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