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现

“人类历史上有七次重大疾病。”

“黑死病、鼠疫、天花、流感......这些疾病的出现，都摧毁了一个朝代或者一个国家的存在。”

“好在，由于科技的发展，时代的进步，人类在疾病的对抗上已经总结出了一套规律，摧毁人类社会的传染病再没有发生。”

“好，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这个学期的课程也结束了，大家在6月20日前将结课论文发到我的邮箱里，主题是任选一节课的内容。”

教室里顿时熙熙攘攘，陈寻整理了一下书本，放进了挎包里，然后随着学生的人流离开了教室。

陈寻是一名社会学家，大学教授算得上是他的兼职，他的主要工作还是在研究和发刊上，这是他的专业。

他们说，社会学家如同社会的“诊断师”，工作是解释世界，更是改造世界。

陈寻收拾好了东西，正当他要走出教室时，却发现坐在桌子最前边的同学还在睡觉。

陈寻皱了皱眉头，这名女生之前上课并不爱睡觉，甚至听的很认真，这最后一节课她却睡着了。

是不舒服，还是昨晚熬的太晚了？

作为大学老师，陈寻自然不会去管这些学生，大学是自由的，更何况是他这种水课老师。

陈寻默默的整理着东西，可耳边又传来了学生的声音。

“喂，醒醒，醒醒？”

“周眉，醒醒，都下课了，你怎么突然睡着了？周眉，周眉？？”

“老，老师，周眉怎么叫不醒了？他上课之前从来都不睡觉的！”

他旁边的女同学似乎是她的舍友，此刻正推搡着睡着的周眉，可奇怪的是，无论怎么动摇，周眉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周眉始终趴在桌子上，像摊肉一般，一颤一颤。

真的不舒服？

陈寻皱起了眉，连忙走到了周眉的身边，先叹了叹鼻息，鼻息很强壮，但也很急促，然后陈寻又摸了摸周眉的额头，额头全是汗，而且很烫：

“怎么这么烫？”

陈寻立刻支起了周眉的身体，此刻，她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脸部肌肉不断抽搐，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渗出，还发出一声声的哼鸣。

“周眉，周眉，你醒醒！你还好吗？”

“不行，这样叫她不行，还有其他同学吗？我们先送她去医务室。”

陈寻当机立断要送她去医务室，放下了背包，眼下周眉昏迷无法动弹，他只能将她抱去医务室。

但就在此刻，周眉却突然醒了——

周眉的身子突然开始颤抖，紧接着她猛地大吸一口气，整个身子直直的挺起，脸色憋的涨红，整个人像气球人瞬间被充满气一般瞬间挺起，空洞的眼睛里残存着恐惧和无措。

“呼......呼......呼......”

众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又过了一会，周眉才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开始不断的喘气，呼吸，然后喃喃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周......周眉，你还好吗？”

陈寻试探着询问，而周眉浑身一颤，好似遇到了巨大的惊吓，眼睛瞪大着看向陈寻，目光全是惊魂未定。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梦里，还是现实？”

“周眉，你睡懵了？你不会以为你还在做梦吧？”

舍友推了推周眉，又摸了摸周眉的额头，一下子被烫回了手，发出哎呀一声。

“哎！你真的烧糊涂了，怎么回事啊？快去医务室看看！”

“李......李小宛。”

看见了舍友，周眉瞪大的眼睛瞬间疲惫的耷拉下来，她撑起了额头，浑身都支撑在手臂上，紧接着她呼吸着，眼神迷离的，不断的追问自己：

“这里是哪？为什么我又睡着了？”

“我醒了？还是没醒？”

周眉此刻的状态完全游离，陈寻看着周眉，忽然觉得周眉并不像是单纯的发烧这么简单。

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心病和疾病叠加，心病不除，疾病也会反反复复。

想到这，陈寻压低声音，关切道：

“张同学？你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没关系，刚刚那一切都只是梦而已，你现在已经回到了现实，不用害怕了，不用紧张。”

周眉眼神闪烁，重新看向了陈寻，这一次，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求助。

“陈......陈老师，我害怕。”

“我刚刚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明明我还在听课，可突然间周围的人都恶狠狠的看着我，凝视着我，然后，然后，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老师，老师！！！我记不得了，可是我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它追着我，它追着我！”

“别，别怕，别怕！”

陈寻攥紧了周眉的手臂，他抓的很用力，紧缚感能够帮助人保持清醒和理智，紧接着，陈寻立刻压低声音，连续说到：

“那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你看。”

陈寻拿起了笔，在桌子上旋转，只是短短几圈，笔就已经停下了。

“你看，这笔也不会一直旋转，你的手臂也会痛，你刚刚才醒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做噩梦谁都会，你只是太紧张了。”

周眉像只受惊的小猫，她一撇一撇的试探性的看向那旋转的笔，最终停下，紧接着她又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痛觉让周眉意识到，这一切......是现实。

“这里，真的是现实。”

周眉闭上了眼睛，良久，久到陈寻以为周眉又睡着了，周眉这才缓缓的张开了眼睛，眼神中满是难以理解和崩溃。

“老师，对不起，可能刚刚你觉得我像个疯子。”

“可是......可是我最近好像要被噩梦给逼疯了。我原本也以为只是简单的梦而已，但有些时候，我哪怕意识到了梦，我也没办法醒过来。”

“除非我去跳楼，我去死。”

“我......可能真的得去看看医生。”

“谢，谢谢老师......麻烦您了。”

“李小宛，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下医务室，麻烦了。”

“好，我扶你过去吧。”

陈寻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周眉，总算送了一口气，在同学的搀扶下，周眉朝着教室外走去。

而陈寻稍晚了一些，他重新拿起了背包，确定没有东西再遗漏了，便也走出了教室，正好慢了几秒。

背上了包，陈寻走出了教室，然后抬起了头——

让他没想到的是，此刻周眉回过了头，在朋友的搀扶下，她像一只提线木偶，可她的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狞笑，她眼神死死的看着陈寻，眼神中全是狂欢和颠狂，她颤抖着身子，朝着陈寻大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还想骗我，还想骗我！可是我看到了它，这里根本就不是现实，我还在做梦！”

“老师们，同学们，我们现实再见。”

“周眉......你要干嘛！！”

喧嚣声和狞笑声此刻在教室的走廊交织，陈寻呆站在原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周眉挣开了人群的束缚，旋即......

从四楼跳了下去。

“砰！”

巨大的跌落声像按下了静止键，让整栋教学楼戛然而止。

接下来，人群又如同蚂蚁一般，朝着栏杆蜂拥而去。

陈寻也靠近了栏杆，他看向了一楼——

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依稀看清，周眉略带疑惑的面孔。

好像在说......

这一次，为什么这么久还没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