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管亥的指点

“闻君能有几何愁,不堪往昔忆回首;

清溪水断流,枯叶无根走;

百尺山中风扶暮,不见老白头;

禽遍地,果满枝;

明月清风几时有……”

张宁聆听此曲,其声哀婉,不禁忆起婢女于刘斌房中所抄半阙小词。那厮竟只书半篇,余者不知所踪,实在可恶。若不是瞧他此刻神色黯然,定要上前兴师问罪。

不过从父亲处,听闻刘氏一族诸多往事。

刘家当年苦心修筑水渠,引山中清泉,灌溉农田果园,本为造福之举。奈何遭当地无赖恶徒毒手,水渠毁于一旦,化为乌有。

其经营之农场,更是凄惨,遍地皆是被毒死之禽畜尸体。尤为可恨者,部分恶徒竟将这些死物携至坊市,假托刘家之名售卖。那些已然挂果之树木,亦未能逃过劫难,被暴徒肆意捣毁,一片狼藉。

而那身在上位的青天老爷不但不奉公守法,还联合别人贪墨别人的财物,明月蒙尘,清风罢停。

每念及一心为善、造福乡里之刘老爷子,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禁令人感慨万千,长叹世事无常。然父亲已将自己许配与他,便是自己夫婿。

也罢也罢,本小姐宽宏大量,便不再与他计较那半阙词之憾事。

“哎!子玉,你独自伫立此处干嘛呢?”

张宁沉浸于哀伤乐曲之中,几欲落泪,又因那未竟之诗词而心中烦闷。当下,她快步上前,毫无顾忌地打断了对方吹奏。

“哦!原来是宁儿,你怎么来了?令尊身体还好吗?”

刘斌正吹奏得如痴如醉,冷不防被打断。待看清来人是楚楚动人的张宁,脸上不快瞬间浮现惊喜之色。

“唉!父亲不过假装抱恙。如今朝廷派遣十万大军来犯,加上周围诸侯县府兵力,合共约有十五万之众。父亲担忧你难以抵挡,所以让我和管叔叔前来相助,顺便来看看你最近练兵有没有懈怠。”

管叔叔?莫不是管亥?

刘斌心中暗自思忖,根据历史记载,管亥武艺高强,曾与关羽这般绝世猛将大战数十回合而不落下风,还曾率领数万黄巾军前往北海借粮,斩杀孔融部将宗宝。

后来刘备引军来援,管亥与关羽阵前交锋,终被关羽所杀。如此良才,若眼睁睁看着他惨死于关二爷刀下,实在太可惜了。当下,刘斌心中已有计较,想办法留下这个猛将。

“至今尚未知晓该如何称呼叔叔您?”刘斌面带微笑开口问道。

被称作叔叔的壮汉爽朗一笑回应道:“吾乃管亥,日后便唤我管叔叔吧。小伙子甚是会说话!大良贤师对你颇为看重,特意遣我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刘斌闻言,眼中闪过惊喜之光,连忙抱拳行礼道:

“原来是管亥叔叔!晚辈久仰您之威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听闻天师麾下有二十位渠帅,而您堪称其中翘楚,尤其是您手中那杆铁矛,使得出神入化,放眼天下,罕有敌手!”

这一番赞誉之词恰似春风拂柳,吹进管亥心田:

“哈哈哈哈!贤侄过奖了!吾这点微末本领,全仗兄弟们平日帮扶以及天师厚爱。罕逢敌手不敢当,要知道这世界比我强的还有很多,实在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呐!”

虽嘴上谦逊,但其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分明显示出对刘斌这番夸赞极为受用,看向刘斌的目光中亦多了几分喜爱之意。

刘斌神色庄重,毕恭毕敬地站于管亥面前:

“管叔叔,您在众人之中,向来以智慧与见识著称,晚辈对您钦佩不已。若您能长驻于此,实乃晚辈莫大之荣幸。日后晚辈若遇疑难困惑,还望您不吝赐教,为晚辈指明方向。”

管亥静静听完刘斌所言,脸上神色略显凝重。他抬手轻抚下巴,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与犹豫。沉默片刻后说道:

“哎,子玉啊,此事并非吾有意推脱。我等皆在大良贤师麾下效力,凡事皆需遵从其指示。我在此职责重大,若欲留下,须向大良贤师禀报,由他定夺。”

话语之间,尽显其对大良贤师深深的敬重与绝对的服从。

看得出来自己夫君非常希望管亥叔叔留下,张宁径直走到管亥身旁,轻轻拉住管亥衣袖,以略带撒娇的口吻说道:

“管叔叔!您就答应子玉吧,父亲那边由我去说。父亲身边人才济济,不差您这一位。可子玉这边正值用人之际,您这般能人加入,对子玉而言,实乃雪中送炭。况且您身为长辈,子玉亦能多些机会向您尽孝。”

管亥听了张宁这番话,先是微微一怔,继而仰头大笑,爽朗笑声在营地上空久久回荡:

“哈哈哈!你这丫头,伶牙俐齿,恰似抹了蜜一般。果然女大不中留啊,现在就开始向着外人了。罢了罢了,看在你的份上,吾便留下吧!”

“太好了!管叔叔,最近我刚练了家传的刀法,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噢?刀法我不是很娴熟,不过世间武学万法同源,你可以演练一遍,吾看看有什么问题。”

管亥也不吝啬,毕竟天师看中的人还是圣女的夫婿多一份能力也能压住那些刺头。

刘斌抱拳一礼,刀口向外,刀柄向前,狂风刀法标准的起手式。

只见他一个轻跃,手中长刀裹挟着呼呼风声,朝着前方迅猛劈出,恰似一道黑色闪电划破虚空。那刀光闪烁间,隐隐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每一招每一式皆严格遵循狂风刀法的路数,初看之下,竟有几分凌厉之感。

管亥负手而立,紧紧盯着刘斌的一举一动。

待刘斌一套刀法施展至半,他突然开口道:“且慢!子玉,你这一招‘风卷残云’,发力之时,腰腹扭转幅度稍显不足,致使刀劲未能全然贯通,而且战场之上追求一击必杀,可以将刀上移3寸,否则这刀法看似威猛,实则威力大打折扣。”

刘斌闻言,细细回想方才动作,旋即再次演练这一招式,加大腰腹扭转力度和上移轨迹,刀势果然愈发雄浑。

演练继续,刘斌身形灵动,刀影翻飞。然而管亥又摇头道:

“你步伐太过局促,刀随人动,脚步跟不上刀的节奏,这般在实战之中,极易露出破绽。”

听到管亥的话刘斌心中一凛,当下调整步伐,每一次出刀都配合着稳健且灵活的移步,整个人与刀愈发契合,仿佛融为一体。

一套刀法演练完毕,刘斌虽然大汗淋淋,却难掩眼中兴奋之色,看向管亥道:

“管叔叔,不知此番改进后,可还有其他问题?”

管亥抚须点头,赞道:“不错不错,短短时间内便能领悟吾之建议,加以改进,假以时日,你这刀法定能炉火纯青。不过,实战与演练不同,战场上瞬息万变,你还需学会随机应变,莫要拘泥于招式。”

刘斌重重应下,心中暗自发誓,定要将这刀法练至极致,不负管叔叔一番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