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林羽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望着堂下那几个摇头晃脑、谎话连篇的地痞，只觉一股气血直往脑门冲。

他正要开口反驳，赵康却重重一拍惊堂木，喝道：“苏轼，人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这分明是王富贵一手策划，这些人全是被他收买的！”林羽据理力争，额上青筋暴起。

可赵康却充耳不闻，冷笑着说：“空口无凭，你既拿不出证据，便休要狡辩。”

对于莫须有的罪名，自证清白，就是一个陷阱。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豪杰因此陨落，岳飞如此，袁崇焕也是如此。

自此，林羽也彻底明白，这个赵康，就是跟王富贵穿一条裤子的。

县衙门口，百姓们纷纷高呼为林羽申冤，甚至有人长跪不起。

但赵康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让人把县衙大门给关上了，图个清静。

很快，赵康草草拟好弹劾文书，将林羽“罪行”坐实。

望着这颠倒黑白的世道，林羽满心的壮志豪情瞬间化为乌有，只觉心灰意冷。

在赵康的逼迫下，他愤而辞去了知县之职。

走出县衙的那一刻，望着百姓们那一张张悲愤、不舍的面庞，林羽眼眶泛红，抱拳道：“是我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没能护得周至县一方太平。”

回到家中，林羽沉默不语。

王弗心疼不已，轻轻依偎在他身旁，柔声道：“夫君，咱们不做这知县了，往后种种田，平平淡淡过日子，也好。”

望着王弗坚定的眼神，林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几日后，林羽与王弗便搬到了城郊一处简陋的农舍，购置了农具，准备靠种田维持生计。

而此时，王安石在凤翔府反复审阅着林羽一案的卷宗，越看越觉得疑点重重。

他深知林羽的为人，再加上收到不少周至县百姓联名上书为林羽喊冤的信件，心中对赵康的调查结果产生了极大怀疑。

为了查明真相，王安石决定亲自前往周至县探查一番。

抵达周至县后，王安石微服私访，找到了那几个作伪证的地痞流氓。

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几个地痞流氓就全盘托出了王富贵和赵康相互勾结，陷害林羽的事情经过。

王安石哪能忍下这种事，当即就向宋仁宗参奏一本，将赵康徇私枉法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明白。

随后，王安石来到林羽的农舍。

只见林羽正弯着腰在田间劳作，王弗则在一旁给蔬菜浇水。

王安石快步上前，喊道：“子瞻！”

林羽直起身子，看到王安石，微微一怔，随即拱手行礼：“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

王安石望着林羽满是泥土的双手，感慨道：“子瞻，你的冤屈我已查明，是赵康与王富贵狼狈为奸，陷害于你。我此次前来，一是为你洗清冤屈，二是希望你能重回知县之位，继续为百姓谋福祉。”

林羽听后，神色复杂。

他看了看身旁的王弗，又望向远处的农田，沉默良久后说：“大人，承蒙您信任，只是这官场黑暗，我已心灰意冷，怕是难以胜任。”

王弗见状，上前一步，温婉而坚定地对王安石说道：“大人，夫君刚经历这等磨难，心中的创伤一时难以抚平。还望大人能给夫君一些时间，让他慢慢梳理思绪，再做定夺。”

王安石目光柔和下来，微微颔首：“夫人所言极是，是我心急了。子瞻，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答复。”言罢，王安石拱手告辞。

宋仁宗收到王安石的参奏后，龙颜大怒。

一道加急文书迅速发往凤翔府。

王安石接到旨意，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点齐衙役，奔赴赵康府邸。

此时，赵康正与王富贵在府中饮酒作乐，全然不知大祸临头。

“砰砰砰！”一阵急促且沉重的拍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府中的喧闹。

赵康满脸不悦，放下酒杯，嘟囔道：“门外何人，如此不懂规矩！”

一旁的管家匆匆跑去开门，瞬间被如狼似虎的衙役撞开，摔倒在地。

王安石大步踏入厅堂，目光如炬，盯着赵康，厉声喝道：“赵康，圣上有旨，你接旨吧！”

赵康见状，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整了整衣冠，缓缓跪下。

王安石展开圣旨，大声宣读道：“经查，赵康身为监察御史，却与地方豪绅王富贵相互勾结，徇私枉法，陷害周至县知县苏轼，致使官场秩序混乱，百姓蒙冤。着即革去赵康监察御史之职，押解回京，听候发落！”

赵康一听，整个人呆若木鸡。王富贵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裤子湿了一大片。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衙役们便将他们五花大绑了起来。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见皇上！”赵康反应过来之后，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但他叫的越响，衙役们就绑的越紧。

赵康被押出府邸时，周围早已围满了百姓。

众人见他被擒，纷纷拍手称快：“这狗官终于得到报应了！”

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赵康披头散发，一言不发地坐在囚车中，而王富贵也被一同押解。

回到京城后，赵康和王富贵被关进大牢。在铁证面前，他们不得不低头认罪。

最终，赵康被判处流放边疆，王富贵则被抄家问斩。

与此同时，宋仁宗还派出了一支审查团，前往周至县进一步核实情况，带队的人，正是林羽的恩施——欧阳修。

宋仁宗此番安排的用意也是十分明显，要利用欧阳修和林羽的师生关系，劝说林羽尽快复职。

周至县，东郊。

林羽和王弗正在田间劳作，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几个身着官服的衙役在农舍前停下，快步走到田头，对着林羽拱手道：“苏大人，请速去县衙接旨。”

圣旨到，林羽不敢迟疑，马上跟着衙役来到了县衙。

刚一进门，林羽就碰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子瞻，好久不见。”欧阳修满脸和善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