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倒悬人间

当地宫那湿漉漉的寒气悄悄爬过脚踝,楚昭歌就像是品尝了一顿“生锈版”的血腥玛丽,那味道,啧啧,真是别具一格。

小满的龙鳞在黑漆漆的地宫里玩起了灯光秀,一闪一闪的,就像是被调皮的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灯笼,还顺便给那三百六十五颗龙珠打上了一层幽绿的背光,让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参加了一场凝固的流星雨派对,只不过这些“流星”都是头朝下吊着的,场面颇为诡异。

“哥,你看那石像,是不是哭得比我还惨?”小满的手指头轻轻滑过祭坛上的裂缝,就像是在给古老的石面做按摩,结果带起了一堆碎冰渣子。

而楚昭歌呢,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倒影正从那石像的眼眶里往外渗,那墨色的泪痕弯弯曲曲的,简直就是蜈蚣界的艺术品。

就在这时,龙珠们突然开始齐声哼起了小曲儿,楚昭歌怀里的玉扣也不甘寂寞,自个儿飘了起来,还从裂缝里挤出点金血,在地上画起了星斗图,简直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神秘的涂鸦大赛。

当玉扣精准无误地嵌入石像心口的那一刻,楚昭歌感觉自己就像是坐上了时空穿梭机,瞳孔里上演了一场石像目睹过的黎明连续剧。

【画面一】回到地宫还没建成那会儿,这里还是个赤芍药盛开的小山谷。有个跟楚昭歌长得一模一样的玄衣青年正跪在花海里,忙着把龙珠往一个孕妇的肚子里塞,那孕妇肚子里的女婴,眉眼间跟小满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画面二】画面一转,暴雨如注,青铜棺椁在雨中显得格外耀眼,那位青年竟然亲手把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幼童封进了冰棺里。那孩子手腕上的楚氏图腾在低温下泛着青光,渐渐地扭曲成了蛟鳞的纹路,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画面三】再切换,就是石像自戕前的最后一幕:青年用断剑挑出了自己那颗还在扑通扑通跳的龙心,那血肉模糊的掌纹跟楚昭歌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就像是复印出来的一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轮回?”楚昭歌扶着祭坛,脚步踉跄,心里嘀咕着。

石像内部传来咚咚的心跳声,震得龙珠表面都出现了龟裂纹,就像是被岁月摧残过的老脸。

小满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她的龙珠正在吸收磷火中的怨气,结果凝结成了一朵朵霜花状的古老文字,看起来就像是古文版的雪花飘飘。

这时,老船夫的冷笑从穹顶裂缝里传来,那声音冷得能冻死人:“楚氏初代家主造的孽,后世子孙来还,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嘛!”

话音刚落,三百六十五颗龙珠就像是约好了似的,齐刷刷地炸裂开来。

楚昭歌在飞溅的星火中终于看清了真相——原来每颗珠子里都藏着一个蜷缩着的婴灵,他们的脐带连成了一张星图,正忙着把地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子宫。

而石像手里的断剑,也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抵在了楚昭歌的喉间,就像是在提醒他:哥们儿,该还债了!

小满的龙吟声里带着哭腔,她徒手抓住了剑刃,金血浇在祭坛的刻痕上,竟然神奇地唤醒了沉睡的地脉。

整座地宫开始倾斜,那些倒悬的龙珠残骸化作流星雨,在穹顶绘出了一幅被天道抹去的星图,场面壮观得让人窒息。

“苍梧星野,倒悬人间。”楚昭歌突然恍然大悟,他反手扣住了石像的腕脉,任由断剑刺入自己的肩胛骨,但他的龙瞳却死死地盯着老船夫左手上的戒痕——那可是楚氏长老独有的蛟骨扳指留下的印记,就像是身份的象征一样。

“您老人家以前也是还债的吧?”楚昭歌啐出口中的血沫,调侃道,“把亲子送进冰棺的时候,您听见他们的哭声了吗?”

老船夫的独眼突然爆裂开来,肉芽从眼眶里钻了出来,但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畏惧地避开了飞溅的金血。

地宫在剧烈震动中翻转起来,楚昭歌抱着小满坠向穹顶,结果在倒转的世界里看到了另一重真相:三百米深的岩层之上,楚氏祠堂的镇魂钟正在自鸣。

那些他们曾经跪拜的神像此刻竟然化作了无数双赤足,踩着青铜棺椁跳起了献祭之舞,场面既诡异又搞笑。

“哥,你看玉扣在发光呢!”小满突然挣开了楚昭歌的怀抱。她的发丝在失重中舒展得像龙须一样飘逸,心口龙珠迸发的光芒里,初代家主自戕的画面正在重演。

楚昭歌在风暴中心伸出了手,玉扣从石像胸口剥离了出来,携带着十二万道怨魂撞进了他的龙瞳。

剧痛来得迟缓而猛烈,他感觉自己的脊椎正在玉化,每个骨节上都刻着初代家主未说完的忏悔文。

当地宫彻底倾覆的时候,老船夫化作的肉瘤被星火焚尽。

楚昭歌的龙爪插入了岩壁,怀中的小满正在蜕变——她的龙鳞剥落处生出了晶莹的肌肤,瞳孔里游动着初代文明的星火,就像是获得了新生一样。

“我们回家。”楚昭歌擦去妹妹眼角的冰渣子,却发现自己的泪不知何时已经凝成了琥珀,里面封印着楚氏千年的血债。

晨光刺破地宫的裂缝洒了下来,楚昭歌在狼藉中拾到了半块龟甲。

上面用鲛人血写着《灵墟衍天录》的残卷,开篇赫然是初代家主的笔迹:“弑神者啊,你得把眼睛当火炬使,拆了那老掉牙的天纲地常才行嘞!”

小满的指尖轻轻抚过龟甲的裂痕,地底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楚昭歌的龙瞳刺痛了起来,那些被封印的青铜棺正在苏醒过来,而苍穹裂隙处垂落的肉须终于显露出了天道的伤痕。

看来啊,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