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的公寓浴室里，秦风——现在被迫接受这个女性身份——盯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已经十分钟了。水珠顺着锁骨滑入浴袍领口，这种细微的触感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雪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依然让秦风感到一阵违和。
浴袍带子松了，衣襟散开，露出胸前雪白的弧度。秦风猛地转身，后脑勺重重撞在置物架上。
“嘶——“她捂住脑袋蹲下来，这个动作却让浴袍散得更开。慌乱中抓住洗漱台起身，又看到镜中自己衣冠不整的样子，顿时面红耳赤。
“不行，得先穿衣服...“她踉跄着走向卧室，却在门口踩到过长的浴袍下摆，整个人扑倒在床沿。
床头柜上，慕容雪的手机嗡嗡震动。屏幕上显示“林护士“三个字。
“慕容医生，您今天还来做定期检查吗？已经迟到半小时了。“
定期检查！秦风想起周兆明的警告。她清了清嗓子，尽量模仿记忆中慕容雪的语气：“我...身体不太舒服，改天吧。“
挂断电话后，她转向衣柜。清一色的职业装整齐排列，最下层抽屉里放着叠好的内衣。秦风用两根手指捏起一件黑色蕾丝胸衣，像拎着什么危险物品。
“这要怎么...“她对着镜子比划半天，金属扣在背后怎么也扣不上。折腾出一身汗后，她泄气地把所有内衣塞回抽屉，“反正冬天衣服厚，看不出来。“
套上高领毛衣和西装外套，她对着全身镜转了一圈。镜中女性干练优雅，除了胸前空荡荡的不自然感，勉强算得上体面。
正要出门时，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绞痛。秦风弯下腰，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这感觉陌生又熟悉，像是...记忆深处慕容雪每月都要经历的折磨。
“不会吧...“她跌跌撞撞冲回卫生间，果然看到内裤上刺目的鲜红。洗手台抽屉里翻出卫生巾，包装上复杂的示意图看得她头晕眼花。
二十分钟后，她瘫坐在马桶上，看着满地狼藉的包装纸和贴歪的卫生巾，绝望地捂住脸。作为程序员，秦风连女朋友都没正经谈过，现在却要处理这种女性专属难题。
手机再次响起，是公司实验室的号码。她深吸一口气接通。
“慕容博士，您负责的培养皿出现异常反应，请立即来实验室处理。“冰冷的男声不容拒绝。
“我马上到。“她挂断电话，匆忙收拾自己。出门前瞥见药瓶，犹豫片刻还是吞下一粒蓝色胶囊。
电梯下行时，小腹的绞痛越发剧烈。秦风——现在必须完全代入慕容雪的身份了——靠在电梯墙上，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尴尬的问题：她根本不知道慕容雪平时用什么方法缓解痛经。
公司大堂里，几个女同事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走路姿势怪异——两腿不自觉夹紧，生怕卫生巾移位。
“慕容医生，您脸色很差。“前台小姐关切地说，“需要帮您叫医务室吗？“
“不用，谢谢。“她勉强微笑，却在转身时撞上一堵人墙。
周兆明扶住她的肩膀，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慕容，我正找你。'涅盘'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你立即处理。“
他的手掌温度透过毛衣传来，秦风感到一阵恶寒。不是因为周兆明，而是此刻身体深处涌出的热流——月经量突然加大了。
“我先去趟洗手间。“她挣脱开来，几乎是跑向走廊尽头。
女厕所隔间里，她手忙脚乱地更换卫生巾，却发现经血已经渗到裙子上。绝望之际，隔板被轻轻敲响。
“需要帮助吗？“温柔的女声问道。
秦风僵住了。要如何向一个陌生女性解释，一个28岁的女博士不会处理月经？
“我...弄脏了裙子。“她最终承认。
一包湿巾和一条干净的内裤从隔板下方递进来。“我比你胖些，但应急应该可以。“女人说，“我是病理科的林妍，我们上周还一起开过会。“
秦风道谢后匆忙清理自己。走出隔间时，看到洗手台前站着个圆脸女医生，正从白大褂口袋掏出止痛药。
“布洛芬，效果不错。“林妍眨眨眼，“你今天看起来魂不守舍的，车祸后遗症？“
“可能吧。“她接过药片，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知道公司有个叫K的人吗？“
林妍的表情瞬间凝固。“谁告诉你的？“她压低声音，“别在公司提这个名字，特别是在周总面前。“
没等追问，林妍已经快步离开。秦风望着她的背影，隐约看到白大褂后摆沾着一点蓝色污渍——和那瓶神秘胶囊同样的颜色。
实验室里，周兆明正等着她。培养皿中的细胞样本确实出现了异常增殖，但这显然只是个借口。
“你的实验记录有缺失。“周兆明直视她的眼睛，“特别是关于意识稳定性的部分。“
秦风心跳加速。他在试探什么？“我会尽快补上。“
“明天上午十点，全面体检。“周兆明临走时说，“别忘了，公司在你身上投入了大量资源。“
这句话听起来像威胁。等他离开后，秦风立即检查实验记录。在加密分区里，她找到一份标着“意识转移副作用“的文件：
「实验体表现出原人格记忆残留...生理期紊乱...建议加强抑制剂剂量...」
抑制剂？是指那些蓝色胶囊吗？文件末尾的签名让她瞳孔骤缩——“K“。
下班路上，秦风决定去取车祸前的行车记录仪。作为程序员，他的车装有24小时监控的备用系统。
公寓停车场，她蹲在曾经的座驾——那辆报废的丰田旁，从底盘暗格取出微型储存卡。起身时，一阵眩晕袭来，视线边缘泛起蓝光。
“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慕容博士？“
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秦风转身，看到停车场灯光下，张警官的警徽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