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路

五米、四米、三米...

公文包哥健步如飞、不断缩短距离，

金链子哥面露慌张、急忙调换位置，社会哥捂住口鼻、大气不敢喘。

与此同时，

除了花裙子小姐姐与泛旧西装男，

其余乘客齐齐抬起脑袋，咔咔咔偏转脖子往同个方向看去。

就在公文包哥前脚踏上车门台阶，即将逃出生天之际，

所有灯光蓦然熄灭，黑暗由前至后迅速蔓延开来。

呼——

一道凉风吹过，空气降至冰点。

秦诺皱起眉头，发现有第二位乘客动了，

只是...并非瞄准车门，而是急于离开的公文包哥。

身形忽闪间，其四肢产生一阵鬼畜扭动，

这位喇叭裤、尖头鞋，复古风打扮乘客，一把扑上公文包哥后背。

左脚、右脚、脖颈，瞬息间他便如蟒蛇死死缠住目标，

勒紧、收缩、压迫，磕巴磕巴骨骼断裂此起彼伏。

“放，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还有老婆孩子，求求...呃啊。”

后者努力挣扎，喉咙间艰难挤出求饶话语，

然下一秒，

噗嗤——

好似鹌鹑蛋遭徒手捏爆，大量汁液迸射四溅，让公文包哥没能将最后几个字讲出。

车灯重新亮起，黑暗徐徐退散，一幅血脉喷张画面映入眼帘，

血、血、血、到处都是血，

车门、玻璃、座椅、地面...视线所及处皆被殷红浸染。

滴状、喷溅状、流柱状、散射状...千奇百怪血渍，

与红白之物碎块，共同构成难以理解的概念抽象画。

周围陷入死寂、空气转为凝固，

无人言语、无人动作，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按下暂停键。

秦诺缓缓转移目光，看向溅了满身，表情懵圈的金链子哥，

后者距离最近，想来公文包被杀一幕，对其造成极大视觉、心理冲击。

“南无阿弥陀佛，逝者安息。”

秦诺默默念诵句，

将“未抵达正确地点，不可下车”与“车内可自由更换座位”两条规则记下。

公文包哥造成波折很快过去，车门照常关闭，15路公交继续行驶，

所有血污亦在眨眼间消失，好像有位看不见的清洁工将一切打扫干净，

如此情况无法以常理解释，只能归结超自然现象。

“接下来问题，是我如何在不违反规则前提下，安然抵达终点。”

确信自己登上午夜鬼车，

秦诺要说不紧张那是假话，他又不是披有机外皮T-800，

可紧张没用啊，尽快找出求生之路方为正解。

“目前可确认车上属活人乘客，只有我、金链子哥、社会哥以及自爆的公文包哥。

瞧剩余两人模样已吓得不敢动弹，所以合作通关是没指望了。”

秦诺摩挲下巴，身子微侧望向后方，

或许是公文包哥举动触发某种既定程序，

泛旧西装男脑袋二度抬起，

失去眼球的干瘪脸庞盯着邻座，一点一点拉近间距。

秦诺目光一凝，注意到社会哥膝盖不知何时搭上只枯槁手掌，属于泛旧西装男的枯槁手掌。

见此情形，他果断拎着双肩包离开座位，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往前走，一眼两眼三眼四眼左右看，

浑身肌肉绷紧，

提防可能出现危险之余，下沉重心控制身体，避免触碰其他乘客，

直至抵达原先公文包哥位置，方才停下脚步、挪动屁股坐上去。

这座位很好，不仅左右没人，还可清楚观察整节车厢，

况且公文包哥出事时，司机没有任何动作，意味着其大概率是安全性质NPC。

15路公交依旧在颠簸中晃荡行驶，

前方似乎永远罩着层灰蒙蒙雾气，车灯打去都无法穿透，唯临近站台时才勉强消散些许。

秦诺占据宝座，

望着乘客上上下下，几乎将所有位置换了遭。

只有两个不曾移动，

一为社会哥身旁泛旧西装男，二为有过短暂触碰的花裙子小姐姐。

可以看到，

位于倒数第二排的泛旧西装男，几乎要把脸贴在社会哥耳边，

其枯槁手掌从搭变抓，生怕目标起身离开似得。

秦诺暗暗耸肩，正要挪开视线，骤然发现花裙子小姐姐座位...

变了。

他记得对方刚还坐靠窗位置，怎么一下换到前面，怎么做到的？

瞳孔收缩，

秦诺注意力锁定花裙子，片刻不做挪移。

数分钟过去，

当15路公交停靠下个站台时，花裙子小姐姐位置又变了，

依旧是往前挪移一格，

没任何预兆、任何动作，仿若传说中缩地成尺，

不仅如此，

那始终低垂脑袋渐渐抬起，露出张嘴角勾起的苍白面孔，

仿若在说，我来找你了。

“可惜我们没缘分呐。”

发现自己给盯上，秦诺深呼吸让心绪镇定，

他不再耽搁，径直将羊角锤取出，起身子往司机位置走。

时间不等人、好男不接盘，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试试理论可能最高的法子。

“现在15路公交如同中了鬼打墙，一直绕同个圈子打转，

如果不找到正确方法，将永远沦陷其中，而破解鬼打墙方法...”

就像阳光穿过黑夜，黎明悄悄划过天边，

一抹无情于秦诺眼底闪过。

转身、扬手、提锤，

视线中，

司机老哥面对近在咫尺危险似无动于衷，始终保持双手紧握方向盘造型。

有点奇怪的是，

乍看之下是他驾驶公交，可细细打量能发现，是方向盘带着他胳膊来回摆动。

“因此并非你开车，乃是车开你。”

秦诺露出影视剧反派角色才有残忍表情，

羊角锤高高扬起，瞄准方向豁地落下，

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