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散人

宋青书初用独孤九剑，就收获了极大成效。

果然是罕见的不依赖内力就能发挥出强大威力的剑法。独孤求败“剑魔”称号真不是盖的。

屋外的怯薛歹以及一众蒙古兵看着一个翩翩公子从屋中走出，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手中长剑犹自滴着血。

那两个道人是襄阳蒙古兵请来的高手，就是为了对抗起义军中的武林人士，之前表现也可圈可点。

但今天两人合力，竟然几招就被人斩杀，对方实在可怖！

宋青书见他们脸上现出害怕的神色，冷笑道：

“狗鞑子们，欺软怕硬惯了，怎么不敢试试本公子的剑法硬不硬。”

怯薛歹大怒，对身旁的几个蒙古兵吼道：“给我杀了他！”

当先的两个蒙古兵咽了口吐沫，大吼一声给自己壮壮胆子，提着刀冲向宋青书。

宋青书目光一凛，他们的刀法破绽多到数不过来。轻巧的两剑送出，瞬息间便斩断了他们握刀的拇指。

弯刀脱手，还未落地，又是两剑划过。

当弯刀落地时，两个蒙古兵也跟着跪了下去，脖子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怯薛歹彻底害怕了，赶忙让身后另一个蒙古兵吹了几声号角。

眼见十几骑蒙古兵又要拍马赶到，而在另一个方向，也冲过来一队人，冲着蒙古兵砍杀起来。

“是红巾军的人！”怯薛歹心中更慌了。

宋青书则好整以暇地说：“你们斩杀良民冒充起义军，现在起义军来了，怎么又慌了？如此脓包，还不如回漠北放牛捡马粪。”

怯薛歹被激怒，“好！我就先拿下你的头呈给达鲁花赤大人！”

他与另几个蒙古兵形成一个扇形包向宋青书。

宋青书求之不得。因为自己身无内力，无法追击，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逸待劳，等对方攻击自己时再反击。

在他们包围的时候，一个蒙古兵悄然掏出弓箭，暗地里射了过来。

宋青书早已察觉。

“破箭式”登时使出，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拍落了弓箭。

蒙古兵们也在箭矢的破空声中一并发动了攻击，却看到那柄青剑在拍落箭矢后，又以迅疾无伦的速度在他们的刀中穿插。

几声惨呼传出，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宋青书刺瞎。

蒙古兵们全都捂着双眼在地上痛苦哀嚎。

而那伙红巾军在击退身前的十几骑蒙古兵后，也赶了过来。

他们人不多，只有五人，其中一个手里握着一把四十余斤重、刃锋上刻着古朴花纹的宝刀。

宋青书认出了他——明教五散人中的周颠。

不过并没有喊出口。

周颠来到院中，看着地下惨呼的蒙古兵和屋里两个道士的尸体，又看看宋青书，说道：

“我的老天，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宋青书淡淡道：“没错。”

“了不起啊！”

周颠竖起大拇指，“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门派的？”

“在下武当宋青书。”

“武当？”周颠道，“也对！西边就是武当山。”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宋青书明知故问道。

“我叫周颠，明教五散人，”周颠大大咧咧道，“在你们眼中，老子是个魔教中人。”

“在下倒不这么看，”宋青书还剑入鞘，继续说道：

“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倘若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倘若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

“哦，这是我太师父讲的。”

“张真人果然豁达！”周颠哈哈笑道，“没想到武当门下除了武当七侠，第三代竟然出了一个识见如此了得的青年英才。”

“周前辈过奖，”宋青书随即问道，“不过你们怎么会来襄阳城外？”

周颠道：

“我是出来找说不得和尚的，但发现他去了极北之地。回来时正好顺路去瞧瞧彭莹玉在武昌怎么样，结果遇到蒙古兵来犯。

“彭莹玉要帮徐寿辉打鞑子，老子见有架可打，就凑了凑热闹。

“打完架，彭莹玉说这帮蒙古兵撤退后可能会沿路杀汉人，就让老子，哦不，是老子自己就追过来看看。”

宋青书道：“周兄果然豪气干云。明教之所以被称作魔教，恐怕就是因为一直和朝廷对着干，才被污名化。”

“嘿！宋少侠说话越来越让人爱听了！”

周颠大喜，“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宋青书道：“几百年来明教都被当做魔教，短时间改变恐怕不容易，人们心中的成见早就成了一座大山，比昆仑山都高的大山。”

“宋少侠一看就是读过书的，说话一套一套。老子虽然不喜欢迂腐的读书人，但你不一样。”

“现在读书也没多少前途。”宋青书道。

元朝时期，读书人被当做下九流看待，地位连娼妇都不如。

周颠又看向地上几个哀嚎的蒙古人：“赶紧杀了吧。”

“稍等。”

宋青书捡起地上的一把蒙古刀，走到那名年轻佃户身前，“兄台，你已经家破人亡，还要给他们种地吗？”

“我要加入义军，杀尽鞑子兵！”

年轻佃户捂着胸口，一字一句道。

“很好，那你就亲手杀了这个蒙古兵，然后跟着义军去武昌吧。”

“别，别杀我！”

怯薛歹听见宋青书的话，几乎吓破了胆，“我给你们钱，还饶你们不死，我……”

不等他说完，眼中充血的年轻佃户接过刀，猛地冲了出去，一刀又一刀砍在了他身上。

然后又发狠把他的头斩了下来。直到累得精疲力尽，倒在地上。

周颠旁边的其他几个义军士兵刺死其他的蒙古兵，然后扶起年轻佃户，“够了，兄弟，以后你就跟着我们走吧！”

年轻佃户点了点头。

周颠说：“咱们不能在此久呆，大军到了就麻烦了。”

众人同意，临走没忘把地上蒙古兵尸体身上的银钱掏了出来。

“宋少侠不去武昌？”周颠问道。

“不了，我要去北边，”宋青书牵过一匹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周颠抱了抱拳：“宋少侠保重！”

他也和其他义军一起牵过马匹，骑上后迅速奔向东方。

没多久，这处院落只剩数具尸体以及从空中飞下来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