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白玉柔惊变

“石兄！石兄！”

霍昭面容越来越清晰，声音也越来越大，慢慢变得让石朗有些烦躁。

石朗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皮还在打着架，大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别喊了，我醒了！”

他揉着发胀的额头，闭目缓和。

“石兄，你怎么了？”

霍昭神色焦急，连忙道。

“我怎么了？你才怎么了，为何喊这么大声？”

石朗有些不耐烦。

“你看看，这怎么回事？”

霍昭朝着石朗口鼻之间一抹，然后摊开手掌。

只见那手掌中满是鲜血。

石朗猛地一激灵，舌尖尝到铁锈般的腥甜。

他下意识抬手一摸，指腹立刻沾满温热的血渍，连耳鬓发丝都黏着暗红的血痂。

七窍流血！他心里咯噔一下，可奇怪的是，除了指尖的湿意，身体竟没有半分不适。

“难道是那奇怪的梦？”

石朗脊背发凉，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那个梦境，此刻在脑海中翻涌，成了唯一的解释。

正当石朗还在检查身体异样时，“哐当”一声巨响震得门框嗡嗡作响。马秀跌跌撞撞冲出门来，大喊道：

“大人！大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石朗下意识朝屋里望去，只见里面十分平静。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白玉柔没撑住……

“白大人，她变小了！”

马秀胸脯剧烈起伏，大声喊道。

“啊？”

“什么？”

霍昭和石朗都满脸疑惑，完全搞不懂马秀在说什么。

“二位大人跟我来！”

马秀急得直跺脚，伸手拽住两人的衣摆就往屋里拖。

刚进屋里，石朗二人便看到床上只有一件宽大的青袍，却看不到白玉柔的踪影。

“人呢？”

霍昭面色一变，冲着马秀吼道。

马莲跪坐在床榻上，素手轻轻掀开衣袍领口。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露出来，眉眼间依稀是白玉柔的轮廓，只是褪去了往日的英气，多了几分少女的娇弱。

“这是白玉柔？！”

石朗指着衣袍中露出的脸，惊疑道。

“是，是啊！我们给白大人脱掉衣服，涂抹那黑色药膏，越抹越觉得奇怪，似乎越来越轻松，谁成想，这白大人越变越小，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马莲在床上低声说着，说话间，还想把衣袍拉开，给石朗二人查看。

“不必了！”

石朗出言喝止。

石朗跨步上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

眼前人身高不过一米七，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曾经隆起的肌肉尽数消失，只余单薄的骨架裹在宽大的衣袍里。

好在呼吸绵长沉稳，苍白的脸颊也泛着些许血色，性命倒是无忧。

“难道是这药膏？”

石朗回头看向霍昭，低声道。

“应该不是，这接骨续筋膏我也听过，在凉州府都是千两难求，深受横练硬功武者青睐。”

霍昭摩挲着下巴，凝视着白玉柔，满脸疑惑，“或许跟她练的功法有关？”

“什么功法？”

石朗侧头看去。

霍昭刚要张口，只见床上的白玉柔发出嘤咛。

她无意识地扭动身躯，衣袍滑落大半，春光若隐若现。

“咳～石兄，白大人暂时无恙，咱们可以先出去。”

霍昭面色略带尴尬，轻咳一声。

石朗会意，点头出门。

临走前，霍昭低声吩咐马秀去请智博和尚送汤药。

院中的石桌上还凝着露水，两人并肩而坐。霍昭屈指叩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白家成名的白猿枪法，石兄从白大人使戟的招式里，想必也瞧出几分端倪。”

白玉柔暂时无事，二人的心情也都缓和不少。

石朗眉心微蹙，想到白玉柔那杆方天画戟，通体精铁打造，少说也有上百斤重，挥舞起来动作大开大合，哪里有半点枪法的飘逸？

霍昭也看出来，接着道：“白猿枪法讲究以巧破力，一快胜十枪。白大人学的不过皮毛，她真正主修的...怕是白虎劲。”

霍昭说着，面色越来越神秘，声音也越来越小，时不时环顾四周。

“白虎劲？那是什么？”

他们这些世家之间盘踞多年，底细都很清楚，石朗却一点也不清楚。

“石兄不清楚也正常，这白虎劲就算是在白家，也少有人修炼，据说这功法提升极快，招式刚猛，劲力激烈，杀伤力极强。”

霍昭缓缓开口，见马秀端着一碗汤药匆匆走过，又适时闭口不言。

待马秀走后，霍昭接着低声道：“可是，这白虎劲修炼后会性情大变，狂躁易怒都是常态。

据说，白家上一辈的少爷，应该算是白大人五叔，就是练了这白虎劲，在府城的天香阁中大闹一场，打死了几个宗门弟子，最后被人围殴致死。”

石朗暗自思忖，这白虎劲听起来，怎么有些像阴功，练得人性情大变。

“这白家少爷死后，白家家主自知理亏，不但不敢寻仇，反倒是赔了万毒门数千两银子。自此，这功法在白家便成了禁忌。”

霍昭小声说着，神色淡然。

“那白玉柔为何会修炼这功法？”

石朗最终还是问出口。

霍昭前面的说辞，和他在赵华章那里听来基本一致，关键点就在于她好好的为何要练这功法，把自己搞成那般模样。

“在下也是听说，或许是为了逃婚。”

霍昭小声说着。

石朗点点头，不置可否。

人各有志，或许白玉柔就是喜欢这般独立，也未可知。

霍昭忽然神秘一笑：“不过，这对石兄你来说，可是件喜事啊。”

“哦？此话怎讲？”

石朗不解。

“韩福盛勾结陈家，袭杀同僚，论罪当满门抄斩。白大人现在重伤未愈，看这状态多半是白虎劲散功，再无以前实力，林校尉已经残疾，此生无望再进一步。”

霍昭说着，面上喜色愈发盛。

“而你，我的石兄，一日内入劲大成的武学奇才，连杀罗刹鬼怪，斩五斗教圣使。不论是功绩还是实力，司里都无人能再争锋。以后你的未来，必定是平步青云，石兄！”

霍昭越说越激动，后面都开始捏着石朗胳膊摇晃起来。

石朗点点头，这些事他也清楚，只不过现在杀了陈汉和韩福盛，看来后面也难免要卷入更大的风波中。

正当石朗思考之际，智博从旁边门进来，恭敬道：

“石施主，住持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