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策这一个昏迷,可是直接把朱治给急坏了!
“快!拿水来!伯符伤口又流血了!”
“军医!军医在哪?”
混乱的喊叫声中,孙策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的身体重重倒在枯叶铺就的地上,溅起一片尘埃。
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眉头却仍紧锁着,仿佛在梦中继续承受着无法逃避的痛苦。
朱治手忙脚乱地解开孙策的铠甲,发现三处箭伤都已崩裂,鲜血汩汩流出。
更令人担忧的是,孙策的额头滚烫,显然是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热。
“必须立刻找地方安置伯符!”朱治急得满头大汗,环顾四周这片陌生林地,心中一片茫然。
眼下孙氏大半将领折损于此,若连孙策都有个三长两短...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命令士兵们用树枝和披风做了副简易担架,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孙策抬上去。
“往东南方向走,”朱治咬牙决定,“那边应该离江边更近,若能找到渔船...”
队伍在暮色中艰难前行,每个人都沉默不语。
抬着担架的士兵尽量保持平稳,却仍能听到昏迷中的孙策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父亲...孩儿错了...”
“公瑾...我对不起你...”
“周泰...回来...”
断断续续的呓语像刀子一样扎在每个人心上。
那个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孙伯符,此刻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夜色完全降临,林中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朱治握紧刀柄,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黑暗。
他知道,这支残兵现在就是孙氏最后的希望,而这份希望,正昏迷不醒地躺在担架上,生命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
孙策那边风雨飘摇的时候,刘琦这里已经开始和张绣欢庆了。
虽然说没有能够杀了孙策,不过把程普干掉,也是大大削弱了孙策的实力。
程普这老家伙虽然不先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其实还是对孙策很重要的。
这老家伙一是不可能投降荆州,二是像个孙策的人生导师,死了...那是最好的结局。
再说巢县拿下之后,孙策进一步被压缩了生存空间,这样子一来,其生存更难,灭其势力,也是指日可待了!
于是这一个个的好消息过后,自然是少不了要晚上的庆功宴了。
是夜。
巢县之中,灯火通明。
酒过三巡,刘琦面色微醺,忽然拍案而起,举杯高声道:“今日大胜孙策,斩杀程普,拿下巢县,全赖张绣将军神勇!”
张绣其实也很满意。
巢县这地方,可比宛城好多了。
这地方一是没有宛城那么突兀,和个战略要地一样,二是紧紧靠着荆州与扬州,与刘表这头的联系,也更为密切。
当下听得刘琦上来对着自己猛夸,也是投桃报李:“若非有蔡中蔡和二位临阵决断,截其退路,此贼未必能诛!”
蔡中、蔡和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连忙起身抱拳:“宣威侯谬赞!此乃侯爷指挥有方,末将不过略尽绵力!”
刘琦大笑,转头也亲自执壶为二人斟酒,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二位何必自谦?荆州诸将虽多,但如二位这般智勇双全者,实属罕见!”
这话说的是有些违心的。
不过嘛...眼瞅着人都立下大功了,实在没道理再用过去的眼光看人,于是这般一说,也是给自家兄弟长脸。
叫张绣也知道,能有今天的成果,虽然是他张绣自己拼命的结果,但没有刘琦...也是不成的。
蔡和听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又是表忠心道:“公子如此厚待,末将愿效死力!”
蔡中也连连点头:“正是!公子若有差遣,我兄弟二人万死不辞!”
刘琦眼中精光一闪,连连点头,只是眼神里头,却有意无意,看了看贾诩。
蔡中眼珠一转,想起之前公子和自己说的话。
若是贾诩能投,对于自己那大业,就更有帮助了。
于是赶紧和自家兄弟对了一个眼神。
蔡和心领神会,顿时以眼神交流:“大哥,前头就听公子一直说这贾文和智谋深远,若能为其所用,必能助荆州更上一层楼。”
“既然公子有意,眼看不好开口,不如我们兄弟想想法子,如何亲往说之!”
蔡中以眼神相对:“正是如此,若是能劝说了贾诩,咱们两个功勋,当再记一笔!”
别的不说蔡中、蔡和二人还是蛮有危机感的。
虽然帮助张绣杀了程普,被一通夸赞,却也并没有居功自傲。
想想...
上次自江东回来之后,那一众大将都封赏了官,便是自己二人,没什么动静。
如今跟随公子左右,自然是要多多发挥,好再能立功了!
不过二人虽然打定主意,然却也能看出来,那张绣是对贾诩言听计从。
再说贾诩那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心思,就直接投入荆州,一旦要是开口被拒绝,这事情反倒是复杂了。
毕竟...
这张绣和自家,眼下瞅着不说是一家人,也好歹是同盟的关系。
作为蔡家出身的兄弟二人,别的不一定清楚,但对于自己同盟,不能挖墙脚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
是以这事情如何操作,兄弟二人还得好好想想办法才好。
别说,二人当夜一通合计之后吧...
还真叫他们二人,给想出了一个法子来。
次日一早,就找了刘琦商量一阵。
刘琦听得其二人办法,也是颇为吃惊,细细一想,兴许还真有可能。
于是便叫二人直去试试。
而见公子都答应下来,两人自然是兴致勃勃,直接就转身,去找贾诩去了。
...
却说二人找到贾诩营帐时,正巧张绣正与贾诩对弈,见二人来访,起身相迎:“二位将军何事匆忙?”
蔡中抱拳笑道:“张将军,如今巢县虽平,然孙策未死,公子欲接着向秣陵而去。”
“只是想着将军才定此地,怕是脱不开身,于是今日特遣我二人前来,想向将军借一支精兵,好下秣陵而去。”
张绣闻言,顿时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对于借兵这种事情,一般人...还是很敏感的嘛。
甭管关系多好,下意识的,都是先冒出一个警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