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曾经

  • 莫致之
  • 甘弈
  • 1496字
  • 2025-04-07 10:05:02

江枫岚绝望地坐在地上,看着周老爷离去的背影,说不出一句话。

行刑当日,江枫岚哭着闹着要出门,但她被周老爷软禁,无法踏出房间一步。因为她已出嫁数年,加之是功臣周老爷的夫人,所以逃过一劫。消息再传来时,江府已被满门抄斩了。

江枫岚病了,一病不起。

她的陪嫁丫鬟早已被周志楠想办法除掉,如今身处周府,江枫岚完全孤立无援。

周业成不敢相信父亲竟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但如今江家被灭门,他无从知道谋反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他也不知道父亲与母亲之间的事,他只听闻仆从说,周夫人得了重病,因此一直卧病在床。

周业成悄悄跑到正房门外,想要见一见母亲,但是小厮说周夫人得了很严重的病,暂时不能见人。一开始周业成是相信的,但后来他发现家中并没有大夫来往,按理说,母亲重病,府中应该常有大夫走动才对。

一天夜里,周业成趁父亲不在家,家中小厮休息后,来到母亲房外,他轻声呼唤母亲,终于得到了回应。

“娘!娘……”周业成靠着轩门,眼泪快要流下来。

“成儿……我的成儿。”江枫岚拖着虚弱的身体爬到门边,吃力地靠着门扉,泣不成声。

“娘,你把门打开。”

江枫岚被软禁在此,她根本打不开这扇门,但她不愿让周业成担心,推辞道:“成儿乖,娘的病会传染,不能让成儿也遭罪,我们就这样隔着门说话,好不好?”

“好,娘……你要快点好起来啊,快要新年了,您之前说过,要和我一起吃梅花糕的。”

“会的,成儿,一切都会好的。”江枫岚努力不让周业成听出哭腔,她又说:“成儿,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爹娘的故事吗,一直忘了给成儿讲,现在娘和你说,好不好?”

“好,娘,你讲,我听着。”周业成能微微感受到门后传来的温暖。

“很久很久以前啊……娘是江家无忧无虑的小姐,那时我的父亲是朝廷中的重臣,家中又有哥哥继承父亲衣钵,他们都待我很好……咳咳咳。”江枫岚咳嗽几下,有些吃力地继续讲道:“然后……有一天我闯进了一家农田,遇到了你的父亲……周志楠,他那时是个阳光灿烂的年轻小伙子,因为常年做农活,皮肤有些黑,手也很粗糙。他将我带出农田,笨拙地找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给我擦衣服上的泥土。那块手帕,虽是很一般的布料,但洗的干干净净,还有股阳光的味道……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我爱上了他。”

每讲一会儿,江枫岚都要休息一下,然后继续讲道:“他说,他也爱我,他想娶我。”

“我很开心,将自己的簪子给了他。”

“但是……我的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他太穷了,我们江家是名门望族,我与他,门不当户不对。但是我们两人都不愿放弃,我爱他,他也爱我。”

“那天,他跪在江府门外,大声对父亲喊到,我一定会娶到她!我爱她!”

“父亲或许是被他感动了吧,父亲说,给他一个机会。父亲给了他三百两银子,并以三个月为期限,如果他能拿着这笔银子做出一番事业来,就让他娶我。如果做不到,就拿着这笔钱,永远离开我。”

“我知道,父亲是疼爱我的,他其实在暗中帮了周志楠很多,他不愿我跟着一个穷小子受苦。当然,周志楠是个有本事的人,三个月后,他真的在安乐街小有名气,并收购了许多商铺。父亲同意了,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他终于娶了我,他娶我那天,阳光如碎金般洒落在大地上,微风轻拂,蓝天澄澈如宝石,白云悠悠。”

“花轿在喧天的锣鼓声中缓缓前行,轿身装饰着华丽的绸缎和精美的刺绣,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街道两旁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如诗如画。”

“迎亲的队伍绵延数里,人人身着盛装,喜气洋洋。队伍前方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周志楠,他身着锦衣华服,英姿飒爽,笑容中洋溢着幸福。”

“他为我置办的宅第宏伟壮观,周围绿树环绕,庭院中花草茂盛,生机盎然。张灯结彩的宅第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大堂内,烛光摇曳,金碧辉煌。宾客们身着华服,或谈笑风生,或举杯畅饮。”

“我终于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