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江枫岚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她成了周夫人。
周志楠说,周府只会有一位周夫人,周家只会有一位女主人,他这辈子,只要江枫岚一人
周家也一天天壮大起来,逐渐包揽了整个安乐街的商路,成为柳城最富裕的人家。
那天晚上,江枫岚和周业成隔着门,断断续续讲了好多话,江枫岚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周业成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浸湿了衣袖。
天蒙蒙亮的时候,周业成离开门前,悄悄回到房间。
他那时八岁,他不明白家中的形势,他只知道父亲不像先前般疼爱自己,他只知道母亲病了,他只知道父亲常常出门。他不知道父亲故意害死江家,他不知道前不久父亲对母亲恶语相对,他不知道父亲出门在外花天酒地。
他敬爱他的母亲,也敬爱他的父亲,先前的周业成是家人的心尖宠,他单纯到至今都没有怀疑父亲。他只希望母亲的病能快点好起来,父亲的心情,或许也能好起来了。
可又过去了半月,母亲还是不见好转。
后来周业成听到很多市井传闻,他们说周夫人疯了死了!
可周老爷对这些传闻置之不理,直到某一天,周老爷带回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那女人衣装奢华,珠光宝气的,却遮不住浑身俗不可耐的气质。这是周老爷第一次带除了仆从之外的女人回家。
周业成躲在堂屋后观察着她,她的外表被华贵的服饰所包裹,然而行为举止却透露出俗不可耐的气息。无论是站立的姿势还是行走的姿态,都流露出庸俗之态。行为举止毫无优雅可言,与江枫岚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大相径庭。她带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少年,个头比周业成大些,身上也是藏不住的俗气。
“少爷在哪?请他过来。”周老爷突然对一旁的丫鬟说道。
周业成像模像样地走进堂屋,向父亲行礼后站在一旁。那女人和小胖子一看到周业成,就谨慎地上下打量起来,周业成对此视而不见。
周老爷神色古怪,犹豫片刻后开口道:“业成,来见过你的后母。”
周业成愣在原地,他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笑容僵在脸上,问了一遍:“您……说什么?儿臣没有听清。”
“来见过你的后母,这是我的继室,陈氏,以及你的哥哥,周烨辰。”周老爷有些不耐烦。
“后母……?父亲怕不是在开玩笑吧,母亲还好端端的住在正房,这……父亲怎么就有了继室……”
“你那母亲如今家道中落,卧病在床。早就疯了傻了,离死不远,这继室,我如何不能娶得?周业成,你休要无礼!”
“母亲在病床上生死难料,您!您这是!”周业成只觉得怒发冲冠,快要气晕过去。
周业成又指着那个白胖少年,“那他呢?他怎的会是我的哥哥?”
“放肆!你本就是周家庶子,烨辰才是长子!”
“烨辰?业成!”周业成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少年,眉眼间与父亲竟有七分相似,莫非真是父亲的子嗣,还比自己年长……那母亲,母亲当年算什么?
周业成瞬间怒不可遏,他指着父亲,大喊道:“周志楠!你有没有心!我娘对于你来说算什么!”
那女人看到此情此景,竟身子一软,倒在周老爷怀里,哭哭滴滴地说道:“老爷,都是媛儿的错,媛儿在外面受苦受累都没什么,只要老爷您过的好,媛儿怎么也使得。但没想到……媛儿才进周府,就惹得少爷生气,媛儿知错了,少爷一定是生媛儿的气……才直呼老爷名讳,请老爷不要责罚少爷。”
周老爷见了此景,心疼地骨头都化了,他搂着怀中的女子,轻拍着女子因为抽泣而颤抖的后背,安慰道:“都怪我,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放心,我一定会把欠你和辰儿的都补回来。你们不在府里的日子,我真是万分想念辰儿,于是将这个庶子取名为业成。没想到他这么不识好歹,吓到了我的媛儿,我这就惩罚他!”
周业成被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他皱着眉头笑道:“哟,原来真是我爹找的续弦啊,刚才你们一进府,穿的那样华贵,我还以为是母亲发了善心,在路边捡的乞丐,又施舍了些银两,结果那乞丐不知好歹,买了华贵衣服就把自己当主人了!”
“你!”那女人听了这话,气的快要晕倒,她又抽泣起来,刚想开口,又被周业成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