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汹涌

夜色如墨，苏瑶抱着小睿站在破旧公寓门前，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身后传来细碎脚步声。她浑身紧绷，猛地转身，却见陆逸辰倚在昏黄的楼道灯下，西装领带歪斜，眼底布满血丝。

“把小睿还给我。“他声音沙哑，伸手欲抱孩子，却被苏瑶侧身躲开。小睿立刻搂住她的脖子，将脸埋进她肩头：“我不要跟爸爸走！“

陆逸辰的手僵在半空，喉结艰难滚动：“苏瑶，你根本养不起他。陆家能给他最好的教育、最安全的环境......“

“陆家？“苏瑶冷笑打断，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她的声音带着刺骨寒意，“是把孩子当成继承工具的陆家，还是让我爸病死的陆家？“记忆如潮水翻涌，父亲临终前苍白的脸与陆逸辰五年前冷漠的背影重叠，让她浑身发冷。

声控灯重新亮起时，陆逸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泛黄的画面里，病床上的老人握着张婴儿脚印卡片，浑浊的眼里满是期待：“这是你父亲住院时，我让人拍的。“

苏瑶的呼吸骤然停滞。照片边缘用钢笔写着“给未见面的外孙“，那是父亲独有的苍劲字迹。她颤抖着接过照片，眼泪砸在老人慈祥的面容上。小睿伸出小手擦掉她的眼泪，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哭，小睿以后保护你。“

陆逸辰看着母子相依的画面，心口泛起钝痛。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这是当年的医疗记录，你父亲的手术费......是我付的。“

苏瑶猛地抬头，目光像利剑般刺向他：“你说什么？“

“手术很成功。“陆逸辰声音低沉，“但术后并发症......我没能保住他。“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让人把他的骨灰葬在了城西墓园。“

楼道里静得能听见苏瑶急促的呼吸声。她想起那个雨夜，醒来后世界天翻地覆，所有线索都指向陆家。如今真相却像一记重锤，砸得她头晕目眩。小睿突然指着文件上的签名惊呼：“爸爸，这是你的字！“

苏瑶这才发现，缴费单签名处“陆正明“三个字，与陆逸辰的笔迹截然不同。陆逸辰苦笑：“那是我父亲。他知道我瞒下你父亲去世的消息，气得心脏病发作......“他的声音渐渐哽咽，“三个月后，他带着愧疚走了。“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倾盆而下。苏瑶抱着小睿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铁门。五年的恨意在真相面前轰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小睿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妈妈，爸爸最近总对着你的照片发呆。“

陆逸辰猛地瞪向儿子，耳尖泛红。苏瑶看着他罕见的窘迫，心里泛起异样的涟漪。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陌生短信再次弹出：“苏小姐，考虑好了吗？“

苏瑶脸色骤变，将小睿护得更紧。陆逸辰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变化，上前一步：“怎么了？“话音未落，楼道尽头传来重物倒地声。苏瑶还没反应过来，陆逸辰已将母子俩护在身后，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昏黄光束扫过角落，一个黑影闪过。陆逸辰将西装外套披在小睿身上：“待在这儿别动。“他转身追了出去，皮鞋踏在积水里的声音渐行渐远。小睿攥着苏瑶的手指，紧张地问：“爸爸会不会有危险？“

苏瑶望着黑暗的楼道，心跳如擂鼓。她突然意识到，这场重逢远不止亲子相认这么简单。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彩信——父亲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的照片，日期显示是三天前。

“妈妈，你脸色好白。“小睿担忧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苏瑶强装镇定，蹲下身与孩子平视：“小睿，想不想玩个游戏？“孩子立刻来了精神：“什么游戏？“

“秘密大冒险。“苏瑶压低声音，“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听妈妈的话。“小睿认真地点头，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我是小勇士，保证完成任务！“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陆逸辰浑身湿透地冲回来：“人跑了。“他注意到苏瑶苍白的脸色，皱眉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瑶还没来得及回答，小睿突然指着窗外大喊：“有烟花！“陆逸辰下意识转头，苏瑶趁机拉着孩子冲进屋里，反锁房门。透过猫眼，她看见陆逸辰在门口站了许久，最终无奈离开。

屋内，苏瑶抱着小睿瘫坐在地板上。孩子懂事地抱着她的脖子：“妈妈别害怕，我刚才看到坏人的脸了！“苏瑶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他脖子上有条大疤！“小睿比划着，“就像动画片里的大反派！“苏瑶心跳加速，记忆突然闪回五年前——那个把她拖进面包车的男人，脖子上也有一模一样的疤痕。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陌生号码来电。苏瑶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沙哑的男声从听筒传来：“苏小姐，明天中午十二点，独自来废弃工厂。敢报警，你父亲就永远醒不过来。“

“等等！“苏瑶急切地问，“我父亲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活着吗？“电话那头传来阴森的笑声：“想知道答案，就别耍花样。“

挂断电话，苏瑶抱紧小睿。孩子温热的体温让她找回一丝镇定。她突然想起陆逸辰说的话，打开手机地图搜索城西墓园。小睿趴在她肩头，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们去找外公吗？“

苏瑶亲了亲孩子的额头：“对，我们先去确认一件事。“她迅速收拾了几件衣服，给孩子换上连帽外套。推开门时，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出租车上，小睿靠在她怀里睡着了。苏瑶望着车窗外的雨幕，思绪万千。如果陆逸辰说的是真的，那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那个神秘人又和陆家有什么关系？她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父亲的照片，指尖触到纸张背面的字迹——“瑶瑶，别恨他“。

城西墓园在半山腰，石阶被雨水冲刷得发亮。苏瑶抱着小睿找到父亲的墓碑，新刻的碑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小睿突然指着墓碑右侧的小花坛：“妈妈，那里有小熊！“

苏瑶定睛一看，果然是个和小睿布偶同款的小熊，脖子上挂着纸条：“对不起“。她蹲下身，指尖抚过纸条上熟悉的字迹，终于相信了陆逸辰的话。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陆逸辰发来的短信：“需要帮忙随时开口。“苏瑶望着漆黑的夜空，握紧手机。这场与命运的博弈，她已经没有退路。而暗处的敌人，显然比她想象的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