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不合规矩!

安晚晚将安宏博眼中闪过的贪婪和算计尽收眼底。

前世,他们就是这样,为了安小雅,一次次榨干她的价值,最后连她的命都夺走!

她太清楚这位父亲此刻在想什么了!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傅司寒,声音清晰地在死寂的客厅中响起:

“傅总,按照礼数,这信物和婚书,傅家是打算交给我的……父母保管,对吗?”

她刻意在“父母”二字上微微停顿。

傅司寒眉梢微动,目光死死锁住她:

“按旧俗,确是如此。信物需由女方父母保管,待大婚之日再……”

“那就好办了。”

安晚晚打断他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意,语出惊人:

“傅总,我只认将我养大、给我一口饭吃、教我识字的养父母。”

她的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安宏博和林雅茹,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他们姓徐,住在清水村。不在这里。”

她微微扬了扬手中的紫檀木盒和婚书:

“既然礼数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清水村吧。”

“当着我徐家父母的面,把这信物和婚书,交给该交给的人。”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安家客厅里炸响!

恩断义绝!这是最彻底、最决绝的切割!

她安晚晚,当众否认了安宏博和林雅茹作为父母的资格!只认那乡下的养父母!

傅司寒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诧异,随即化为一种了然和…更深的玩味。

这只小狼崽,比他想象的还要狠,还要果决。

他微微颔首,声音平稳无波:

“可以。刘正,备车。”

“是!”刘副官立刻应声。

安晚晚不再看安家任何人一眼,抱着紫檀木盒和婚书,转身迈出大门,傅司寒紧随其后。

“等等!傅总!晚晚!”

安宏博彻底慌了神,急忙上前想要阻拦,

“这…这不合规矩!晚晚她糊涂了!她的父母是我们啊!信物和婚书应该交给我们保管!”

林雅茹也反应过来,尖声道:

“安晚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没有我们生你,哪来的你!你敢……”

刘副官高大的身躯挡在安家众人面前,面无表情,眼神锐利:

“安先生,安夫人,请留步。傅先生和安小姐有要事在身。”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数名身着便装但气势冷冽、眼神锐利的警卫人员迅速出现在门口和庭院关键位置。

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将安家所有试图追赶的人都钉在了原地!

安晚晚和傅司寒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安宏博和林雅茹被刘副官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轿车缓缓启动,载着安晚晚绝尘而去!他们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呜哇——!”

安小雅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彻底失去一切的绝望终于爆发,猛地蹲在地上,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回来就要抢走我的一切?!”

“我的身份!我的宠爱!现在连我的婚事、我傅家少奶奶的位置都要抢走?!”

“那是我的!都是我的啊!她算什么东西!她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就她连肾都该挖给我!”

“呜哇……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精心维持的优雅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歇斯底里的丑陋。

林雅茹看着安小雅哭成这样,心疼得不行,也顾不上额角的伤,急忙上前抱住安小雅安抚:

“小雅!小雅别哭!妈妈的心肝!别怕!妈妈在!”

“她安晚晚算个什么东西!抢不走的!妈妈一定不会让她抢走属于你的东西!”

“宏博!你快想想办法啊!”

她焦急地看向脸色阴沉如水的安宏博。

安宏博看着门外还未散去的冷肃警卫,又听着安小雅绝望的哭嚎和林雅茹的催促,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门框上,眼神死死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小雅,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语气带着一种扭曲的笃定:

“放心!爸爸答应你!最终嫁进傅家,成为傅家少奶奶的人——”

“一定是你安小雅!”

……

加长防弹轿车平稳地行驶在离开市中心的高架桥上,车内气氛沉凝。

安晚晚身体紧贴着冰凉的车窗坐着,尽可能拉开与旁边男人的距离。

傅司寒的存在感太强了,他身上那股冷冽又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混合着车内高级皮革和雪松的冷香,无孔不入地侵袭着她的感官,让她感到一种莫名强烈的窒息感。

她降下车窗,初秋带着凉意的风猛地灌入,吹乱了她额前厚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满是警惕与疏离的眼眸。

“刘正,地址。”傅司寒低沉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内响起。

刘副官报出一个海城远郊的地址:“清水村,徐家洼。”

车子下了高架,驶离繁华的都市圈,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

高楼大厦被低矮的平房取代,宽阔的柏油路变成了坑洼不平的乡道,最后拐上了颠簸的泥土路。

车辆绕过几个长满芦苇的池塘,最终停在了一个显得格外破败的小村落边缘。

眼前是一座低矮的土坯房,墙体斑驳,露出里面的黄泥和稻草。

屋顶盖着陈旧的灰瓦,几处已经塌陷,用塑料布勉强盖着。

一个小小的院子,篱笆歪歪扭扭,几只瘦骨嶙峋的鸡鸭在泥地里刨食。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旧布衫的瘦弱妇人,正佝偻着腰在院子里的费力地搓洗着一大盆衣服。

听到汽车引擎声,她疑惑地抬起头。当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人时,妇人猛地僵住了。

她沾满肥皂泡的手胡乱在围裙上抹了几下,踉跄着站起来,“晚晚…是晚丫头?!”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妈——!”

安晚晚再也抑制不住,快速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这个配得上“母亲”二字的妇人——李慧琴。

“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她哽咽着,反复说着。

李慧琴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后退了一步,才稳住。

她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女儿,生怕碰脏了她身上那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衣服。

感受到女儿的眼泪,李慧琴也泣不成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也想你啊…天天想……”

她粗糙的手抚摸着安晚晚的背,满是心疼。

激动稍缓,李慧琴的目光越过安晚晚的肩膀,看到了停在土路边那辆格格不入的豪华轿车,以及气质冷峻尊贵的傅司寒和神情肃穆的刘副官。

她的眼神瞬间充满了警惕和不安,下意识地将安晚晚往自己身后护了护,声音紧张:

“晚晚…这…这几位是?”

她担心女儿是不是在外面惹上了什么麻烦。

安晚晚感受到母亲的保护姿态,心中一暖,抹了把眼泪,拉着李慧琴的手安抚道:

“妈,别担心,我们进去说。”

她转头,对站在车边打量着这破败农家小院的傅司寒道:

“傅总,请进吧,地方简陋,别嫌弃。”

傅司寒微微颔首,迈步走进低矮的院门。刘副官紧随其后,习惯性地扫视着四周环境。

屋内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狭窄昏暗。唯一的堂屋兼做客厅,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地面,凹凸不平。

墙壁被烟熏得有些发黑,仅有的几件家具都破旧不堪。一张矮小的方桌,几条长凳。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柴火味和淡淡的草药味。

安晚晚搬来两条看起来最结实的木凳,用袖子仔细擦了擦,放在傅司寒和刘副官面前:

“傅总,刘副官,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