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旧梦难温,新局将启
- 重生后,我靠系统攻略反派
- 蟾桂
- 3251字
- 2025-06-15 09:00:13
苏檀跟着青雀穿过游廊时,鞋底沾了几片梧桐叶。
影壁后的阳光被飞檐切得细碎,落在她发间那支珍珠步摇上,晃得人眼晕——像极了前世刑场的碎光,当时她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向断头台,而裴砚的残玉就攥在掌心,血把“檀“字洇成模糊的红。
佛堂门虚掩着,檀香混着旧木料的味道涌出来。
苏老夫人正跪在蒲团上,银白的头发在烛火里泛着暖光,听见脚步声也不回头,只抬手招了招:“檀儿,过来。“
苏檀喉头发紧。
前世此刻,老夫人也是这样背对着她,身后佛龛的鎏金佛像眼睛半阖,暗卫的毒就混在供茶里。
她盯着老夫人后颈那道淡青的血管——前世她以为是衰老的痕迹,如今才惊觉那是被毒针扎过的淤痕。
“青雀,去廊下守着。“老夫人的声音比记忆里更轻,“若有人来,就说我在替檀儿抄往生经。“
青雀应了一声,门帘被风卷起又落下,檐角铜铃叮铃作响。
苏檀这才注意到老夫人膝头放着个红漆匣子,匣盖边沿的金漆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木色——正是前世老夫人咽气时攥着的那只。
“这是你娘的陪嫁。“老夫人抚过匣上的锁扣,指节因用力泛白,“她出阁前说,若苏家有难,便将这物事交给最清醒的孩子。“
铜符被放进掌心时带着体温,苏檀低头去看,凸起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背面的小字要凑到烛火下才看得清,她睫毛在火光里颤动:“裴氏血契·誓守顾氏遗孤......“
“你娘姓顾。“老夫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铁钳,“顾清棠,是裴砚的嫡亲表妹。“
烛芯“噼啪“爆了个花。
苏檀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前世裴家说她是顾清棠的替身,可顾清棠分明是裴砚的白月光;如今老夫人说她娘是顾清棠,那她......
“当年裴家血洗顾氏满门,你娘躲在苏府佛堂的暗格里,“老夫人的声音发颤,“她临盆那日,裴砚带着暗卫堵在门口。
她把你塞进装供品的木箱,用血在箱底写了'苏檀'二字......“
苏檀猛地抽回手。
袖中残玉突然发烫,烫得她指尖蜷缩——那枚刻着“檀“字的玉佩,原是顾清棠留给女儿的信物?
裴砚说这是她前世咽气前攥着的东西,可前世的“她“,根本不是真正的苏檀。
“你娘走前说,裴家的血契是拿顾家血脉做锁,“老夫人从匣底摸出半幅绢帕,上面绣着缠枝莲,“若裴砚对你动情,便是血契要抽干苏家气运的时候。“
绢帕展开时,苏檀看见帕角的“顾“字——和她前世绣坏的帕子纹路一模一样。
原来前世那些被裴砚“嫌弃“的女红,根本是他在看顾清棠的手迹。
“祖母,裴砚他......“
“他知道。“老夫人替她说完,“你以为他为什么总盯着你看?
为什么总说'像'?
他早认出你是顾清棠的女儿,所以才用替身的由头把你留在身边,等血契生效。“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
苏檀望着老夫人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前世刑场,裴砚站在高台上,袖中玉佩撞出轻响——原来他不是来救她,是来取顾家最后一滴血。
一更梆子响时,雨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苏檀坐在窗沿,铜符和残玉并排在案上,两个“檀“字在雨幕里模糊成一片。
系统面板在眼前忽明忽暗,【血契即将生效】的提示刺得她眼睛疼。
她想起裴砚用扇骨抵住她唇的温度,想起他说“回府吧,你祖母等你很久了“时,袖中玉佩撞出的轻响——那根本不是关心,是提醒她去赴老夫人的死局。
前世老夫人被毒杀,或许也是血契的一环。
“顾清棠的遗孤......“苏檀对着铜镜扯下脸上的呆憨,指尖划过眉峰,“原来我才是裴家要的那把钥匙。“
雨打在青瓦上,像前世刽子手提刀的脚步声。
她攥紧铜符,指节发白——既然裴砚要演这出戏,那她就陪他演到底。
但这一次,执刀的人该换了。
后半夜雨停了,檐角滴下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敲出小坑。
苏檀推开窗,湿润的风卷着桂花香涌进来。
她望着东边裴府的方向,残玉在袖中凉得刺骨——明日,该去会会那位摄政王了。
花园里的早菊被雨打歪了枝,露珠顺着花瓣滚进泥里。
苏檀踩着湿润的青石板走向亭中,裙角沾了几点泥印。
她伸手接住最后一滴檐水,在掌心摊开——水痕里映着裴府飞翘的檐角,像柄悬着的刀。
“姑娘,“青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裴府的人送了帖子来,说摄政王明日要过府......“
苏檀望着掌心的水痕笑了,指尖轻轻一握,水珠碎成细流。
……
雨后初晴的晨露还挂在竹枝上,苏檀坐在花园八角亭的石凳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铜符。
系统面板在她眼前忽明忽暗,淡蓝色的任务提示像根细针,扎得她瞳孔微缩——【任务发布:破坏苏府与周家联姻,+10反派值】。
“这门亲事是祖母上月在佛堂替我求的签。”她垂眸望着石桌上未干的水痕,指节轻轻叩了叩,“若直接抗婚,老夫人定会起疑。倒不如……”尾音消散在穿堂风里,她抬眼时眼底漫过冷光,“借这任务,把水搅浑。”
“姑娘?”青雀捧着茶盏从廊下走来,裙角沾着点泥星子,“您叫奴婢?”
苏檀抬头时已换上惯常的憨笑,伸手接过茶盏时故意踉跄,茶汁泼在石桌上,“呀!我又手滑了。”她掏帕子擦桌子,指尖在青雀手背快速掐了两下——这是她们从前在柴房避罚时的暗号。
青雀睫毛颤了颤,垂眸应道:“奴婢这就去换盏新茶。”转身时袖中滑出半块碎玉,正落在苏檀脚边。
“青雀慢着。”苏檀弯腰捡玉,余光瞥见亭角屋檐下,一片银杏叶正不自然地晃动。
她捏着碎玉直起身,笑得更憨,“这玉坠子看着像周公子前日落在前厅的?你去周府茶肆打听打听,他近日可常去那处?”
青雀应了声“是”,刚转过月洞门,屋檐下的银杏叶突然静止——青鸾缩在瓦当后,指尖扣住腰间淬毒的柳叶刀。
她望着苏檀的背影,耳中传来裴砚昨日的指令:“苏檀的一举一动,都要报给我。”
夜幕降临时,苏檀站在妆台前,掌心攥着颗墨绿药丸。
系统奖励的“易容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她仰头吞下,喉间泛起苦杏味,镜中倒影开始扭曲——眉峰渐渐柔成远山,眼尾上挑的弧度平了,唇色淡成未上釉的月白瓷。
这张脸,正是周慕白在三月诗会上盯着看了半柱香的“柳家二姑娘”。
周府后巷的狗吠声突然拔高,苏檀拢了拢月白披风,故意让半幅衣袖垂在青石板上。
转角处灯笼光晃过来时,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年轻男子倒吸冷气的轻响。
“是……是柳姑娘?”周慕白攥着诗稿的手在发抖,月白衫角沾了泥也顾不得,“那日诗会一别,我寻了你半月……”
苏檀垂眸轻笑,指尖绞着帕子:“周公子,别来无恙。”她刻意往巷子里退了半步,月光恰好将两人的影子叠在院墙上——像对私会的璧人。
“抓现行!”巡夜的苏府护卫举着灯笼冲过来,火光映得周慕白脸色惨白,“三、三姑娘?您怎么在这儿?”
苏檀“呀”地轻呼,踉跄着撞上周慕白胸口,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护卫捡起帕子,见着角上绣的“苏”字,喉结滚动着喊:“回老夫人!三姑娘在后巷私会外男!”
第二日卯时三刻,苏府正厅的檀木桌被拍得震天响。
老夫人捏着帕子的手直抖,“好好的亲事,闹成这样!”
“祖母,我冤枉啊!”苏檀跪在地砖上,眼眶红得像浸了血,“我昨日是去普济寺替您求平安符的,不知怎的就迷了路……”她突然抬头看向周慕白,“周公子,你昨日可见着我去寺庙了?”
周慕白正被老夫人瞪得发慌,闻言忙点头:“见着的!柳……苏姑娘确实捧着香袋……”话未说完便被苏婉儿截断。
“姐姐向来最是规矩。”苏婉儿捏着绢帕掩唇,眼尾扫过苏檀,“莫不是被什么迷了心智?昨日我还见姐姐房里有古怪香气……”
苏檀突然捂住嘴低泣,肩头抖得像风中的海棠:“妹妹是怪我占了嫡女的位置?可这婚约是祖母定的,我又如何能……”
“够了!”老夫人揉着额角摆手,“婚约暂缓。周公子,你且回去。”
系统提示音在苏檀耳边炸开时,她正用帕子擦泪,指尖悄悄掐了掐掌心——反派值+10,奖励已到账。
她垂眸藏起笑意,袖中指尖轻轻敲了敲易容丹瓶身。
夜色重临,苏府书房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裴砚立在廊下,青玉扇骨轻叩窗棂,“嗒、嗒、嗒”的声响惊起两只夜鸟。
他望着正厅方向,月光落在他眉骨上,投下一片阴影,“青鸾。”
“属下在。”青鸾从树影里闪出来,单膝跪地。
“继续盯着。”裴砚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玉,可眼底却浮起几分温色,“她要的,我给;她不要的……”他顿了顿,扇骨抵住唇,“我替她挡。”
苏檀回到闺房时,窗台上多了个青瓷瓶。
她拧开瓶盖,药香混着极淡的蛇莓味涌出来——正是今日用的易容丹。
指尖在瓶底摩挲时,她摸到一道极细的刻痕,像蛇信子的形状。
“裴砚。”她对着月光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唇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这局,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