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名的人

——郊外

寒风冷冽的雪原,赤身露体的白发少年被大量的克斯里包围,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势要将少年撕碎。但少年无动于衷,仿佛没有意识一般,猩红的眼眸里空洞无物。

很快,一只克斯里率先向少年发起进攻,一方起,八方呼应。少年雪白的胴体被咬出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似不知道疼痛。直到少年脖颈上的印记发出诡异的光芒,他腥红的眼眸里才有了些东西——杀戮。

他抓起一只撕咬自己的克斯里的头,朝另一只克斯里甩去,他的手被克斯里咬的紧,他索性任它咬断自己的手,根本不惧怕疼痛,血肉模糊,筋肉又藕断丝连。于是他将手扯掉,很快,断臂处又复生出一只新的手臂。几只克斯里向他冲去,张着血盆大口,他用手指抵住一只克斯里的上下颚,一用力瞬间撕裂开,黑色的鲜血四溢,一些筋肉还连着克斯里的下颔骨,摇摆在空中,那模样看着恶心极了。他突然后撤一步,小腿发力,迅速跳上一只克斯里的肩膀坐了下来,然后用力合紧它的颔骨,连带着整个克斯里的头颅向右边用力使劲转,于是它整个头都掉在雪地上,连带着是整个身体都往前倒的巨响,黑色的鲜血浸染了被雪覆盖的焦土……

循环往复,克斯里的尸体被他堆积成山,但他似乎仍不尽兴,他还想再进行这血液的狂欢。他擦拭脸上黑色的血渍,使劲品尝着战利品带来的血腥味,他癫狂的笑着,不够,还不够…他还要更多…能为他带来乐趣的东西。他缓慢地走着,杀戮的本能驱使着他寻找猎物。在这时,一位身着华贵的男人出现在太面前。

“阿列谢…”祂说着,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少年,祂如同赤焰般的红色眼眸里充满了担忧和惋惜。

少年听见声响,猛的抬起头向祂冲去,那气势跟刚刚斩杀克斯里一般,血腥而残暴。

祂阖上眼,少年的动作就被停止了一般,动弹不得。他再次睁开眼,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抵在少年的额头上。很快,少年便沉睡过去,那模样和刚刚的癫狂乖戾截然不同,恬静而温和。

“将祂的意识抹杀,让祂永远沉睡…这样,宇宙的威胁就不复存在,你也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了。”祂回想起祭司的话,将手放在少年的脖子上,修长的手指使劲挤压,但很快,祂就停止了用力。

“你心中的天秤早就倾斜了。”祂仍旧无法下狠心,那是祂的学生,可湮灭一日在,宇宙就永无安宁日。尽管善良如他,被湮灭夺去意识,也会屠戮四方。曾经是布尔克,现在又要到卡伦比亚了么…况且这次更严重,已经影响到阿列谢本身了……

不能犹豫了,祂必须——

“哇!这些克斯里,是谁解决的?”一阵人声响过,祂将自己隐去气息,正要将少年同样如此时,那群人率先发现了他。

“请求支援,这里有个孩子!”一个男人喊着。

祂不该在人世现身,况且祂今日做的事已经很逾矩了,祂决心再次寻找机会,于是转身便消失在卡伦比亚。

占星楼

“我说,你的工作效率也太慢了吧?我好不容易给你做一次传送阵,你竟然什么也没做成…别告诉我,你只是要去看一看祂过得怎么样?”祭司的牢骚声不断,似乎很不满马尔彼克没有杀死阿列谢。

“尚且还有机会,不必慌张。”祂这样说道,表情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必慌张?你说的倒轻巧,祂如果现在不死,等祂把瑟利的遗体吸收,不就会一路杀到罗尼斯之域,到那时,死的就是你了。”听了祂的说辞,祭祀的不满更是深了几分。

“可如果祂是古神呢?如果祂是这宇宙的第一位星之神的转生呢,这是我们没办法保证的事,毕竟阿列谢诞生在祂陨落的地方。”马尔彼克说出担忧的原因。

“古神早就死了,这件事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要为一个已死之人迷执迷不悟到这种地步,哪怕不惜以整个宇宙为筹码?”祭司的不满转为愤怒。

“佩瑞思特,你未曾见证过诸神纷争的残忍,自然也不知这和平的来之不易。古神献出自己的生命——”未等马尔彼克说完祭司便打断祂

“行了行了,宇宙的生死,我并不在意,我已经尽了自己该尽的义务,我知道你有多仰慕祂,不然我也不至于被关在这,随你吧。”祭司摆摆手,不再说话。

马尔彼克打算再争论,却也觉得不妥,于是作罢。

“罢了,佩瑞斯特,除了你的阵法,还有什么能连接去往九曜星系的通道?”马尔彼克向祭司问道。

“有啊,当然有,你可以像阿列谢一样,堕入陨神池,不过代价就是力量消损大半。别怪我没提醒你,阿列谢拥有湮灭印记,能利用连你我都无法使用的暗物质进行补充,不过祂现在还不知道,你最好趁早。”最后四个字,祂的语气特地重了几分,意为强调。

马尔彼克没有说话,倘若要等待佩瑞斯特的阵法再度开启就晚了,但如果什么也不做,真的要等阿列谢被湮灭彻底吞噬意识然后覆灭所有的星辰吗?

祂最初想着让阿列谢一心向善,或许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战胜湮灭,可布尔克和刚刚发生的屠戮接踵而至。湮灭绝没有祂想的那么简单,它在扭曲着阿列谢的意识,恐怕刚刚发生的一切连阿列谢自己都不清楚……

卡伦比亚

来自庇护城的探索和开拓部队,他们发现一个孩子和克斯里的尸体呆在一起。救援人员将手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孩子的脖颈处,正微弱的跳动着。

“先把孩子带回去吧,这些克斯里的死恐怕跟他脱不开干系。”领头的人说道。

“是!”两位救援人员齐声说道,然后将孩子抬上担架带走。

克斯里黑色的血液在雪地上蔓延着,空气里的温度骤降,仿佛还有个大家伙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