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大学本科退学后的无数个深夜,徐晓总在噩梦中惊醒。梦里反复上演着高考放榜时的欢呼与他广大实验室里冰冷的仪器,两种场景交替闪现,将他困在名为“失败“的漩涡里。父亲沉默地将自考宣传册放在他床头时,晨雾正漫过窗棂,册子上“重新定义人生“的字样在朦胧中忽明忽暗。
报名那天,徐晓特意避开了通往他广大的公交路线。自考办的走廊里,油墨印着的专业目录墙让他心跳加速。当指尖停在“行政管理“四个字上,他突然想起高三那年策划年级辩论赛的场景——如何统筹人员、安排流程、应对突发状况,这些经验此刻竟成了专业选择的底气。
备考的日子里,徐晓把自己活成了一座时钟。清晨五点,台灯亮起的瞬间,他总习惯性地望向书架上蒙尘的他广大物理教材,随后迅速翻开《行政管理学》。通勤地铁的摇晃中,他在手机备忘录里整理简答题;深夜书桌前,他对着网课视频反复抄写笔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是要覆盖掉曾经在他广大实验室数据归零的声响。
第一次走进自考考场时,徐晓握着准考证的手心沁出冷汗。监考老师核对身份时微微皱眉:“你这年龄......“他低头轻笑,将往事压进心底。试卷展开的刹那,“简述泰勒科学管理理论“的题目让他呼吸一滞——这分明是高中社团管理时用过的方法论。当最后一道论述题写完,他望着窗外的梧桐树,突然觉得三年前从他广大的退学并非坠落,而是等待一场重生。
拿到新华大学专科录取通知书时,徐晓正在书店整理社科类书架。阳光穿透玻璃穹顶,将烫金的校名映得发亮。他想起退学那天在他广大校门口扔掉的学生证,此刻却小心翼翼地把通知书装进文件夹。当晚,他在日记本上写道:“真正的高考,从来不是某个分数,而是直面自己的勇气。“
毕业论文阶段,徐晓选择研究“高校退学学生再教育路径“。他走访了十余个城市的自考机构,采访了二十多位有相似经历的年轻人。某个暴雨夜,他在咖啡馆整理录音,隔壁桌男生突然开口:“你论文里写的迷茫感,我太懂了。“两人相视一笑,雨声中交换着彼此的故事,仿佛看到了曾经在他广大迷茫无措的自己。
专科毕业典礼与昔日他广大同学的本科典礼在同一天举行。徐晓站在新华大学礼堂的台阶上,收到了当年他广大物理教授的短信:“听说你换了赛道,愿新的旅程没有阻力。“他望着礼堂穹顶的浮雕,想起他广大实验室里总也调不准的示波器,此刻却觉得那些失败都成了勋章。散场时,导师拍着他的肩膀:“你的经历,或许能给更多人答案。“
入职企业行政部那天,徐晓特意穿上了压箱底的白衬衫。部门例会上,经理展示他撰写的《跨部门协作优化方案》时,同事们惊讶于这个新人的专业视角。午休时,他收到母亲发来的消息,老家的亲戚们正在传阅他的励志故事。徐晓望着窗外的CBD高楼,突然明白:人生的价值从不由起点定义,那些在他广大跌倒后重新站起的脚印,才是最珍贵的勋章。
深夜加班整理档案时,徐晓在旧物箱里翻出了他广大退学证明。泛黄的纸张边缘已经卷曲,而旁边静静躺着的,是自考每科的成绩单。他将两份文件并排放在台灯下,光影交错间,仿佛看见两个时空的自己正在握手言和。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他知道,属于自己的路,才刚刚铺展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