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寺论经，弟子愿往

时间流逝瀑布水流持续冲击岩石。明心于瀑布边的存在状态逐渐由孤立转向一种新的无声认可。

最初因好奇探询或少许不服前来切磋剑法的弟子，其行为本质发生改变。他们手中木剑持续撞击明心所用木剑但试探减少敬意增强。

“悬空·无尘”这门被视为根基的剑法在明心手中已超越固定招式呈现流畅沉稳特质。

每一动作蕴含近乎本能的自如及千锤百炼后的精准力度。无论对手施展何等刁钻变招明心均从容不迫予以化解。

每一次拆解都成为无声注解揭示该剑法核心精义。弟子们离开后山时面容显露出获得实质益处与理解后的满足。

此种改变在寺内扩散。无人再质疑这位曾犯错的弟子为何留在后山瀑布修行。因其站立位置本身成为沉默证据。其坚韧专注及其手中展现“悬空·无尘”真正价值的剑技使过往议论失去立足基础。

即使是早年对玄苦收徒抱有异议的年长僧人私下亦承认此弟子未辱没悬空寺反而将基础剑法精髓展示无遗。

该信息传递至玄寂与玄难。

玄寂真人面容依旧严肃法令深重。某次途经讲经堂回廊他目光投向远处后山方向。清晨可见水汽弥漫的瀑潭边一身影站立稳定剑影连绵动作连贯不间断。

其周身显现凝息期特有的稳固气场。

玄寂脚步出现几乎无法觉察的停顿。其常锁眉头似乎短暂舒展随即恢复。未做任何训示仅以低沉鼻音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气息后离开。

这细微动作已表明他见证并默认了此弟子凭手中之剑及自身汗水赢得的地位。

玄难真人独自巡查至后山时长久驻足未接近。

他观察明心于凌厉水汽中沉稳挥剑，身体动作与意念统一，木剑破空轨迹呈现纯粹力量感。

其周身气息驳杂状态消失已被凝息初期特有的沉凝内敛取代。

玄难发出低沉深长叹息内含多重意味：对玄苦过往识人的追忆认可，对此坚韧景象的感慨及“悬空·无尘”得以精粹传承的慰藉。

他面对空旷山林低声道：“玄苦始终体现悬空真人真义。我等不及。其确有能力训练资质普通之弟子。”

悬空寺静室内檀香烟气垂直上升。玄寂真人与玄难真人于蒲团相对而坐。

玄寂注视香炉上升的细烟打破寂静：“悬空城论经大会将办。”

玄难默然点头手中念珠停止转动：“按时间计算第八年已至当行‘三寺论经’。”

玄寂面容肃然法令深重：“前次论经大会。成连寺了尘和尚横练硬功造诣甚深道合寺占据地利优势双方交锋难分胜负。其时玄苦师兄……”他话语稍顿续道，“……其所修‘般若心经’确为本寺顶尖功法。然而他……”

玄寂未言毕眼神沉凝。

玄难接口语气含追忆之感：“是。彼时玄苦师兄修习深入无暇收徒未能携弟子参加较技。‘般若心经’威能虽强无人承继显现终属纸上空谈。悬空寺因此……”

余言虽止其意已明：悬空寺未占得优势。

香雾中沉默持续片刻。

玄难手中念珠重新开始转动他抬眼望向玄寂：“师兄当前情形不同。玄苦师兄‘般若心经’确无传人……但明心此人现可效力。”

提及此名其声略轻：“此人现于瀑布边修习稳固。关键其所习‘悬空·无尘’剑法已臻圆满根基扎实牢固。前段时日其状态……”

玄难话语停住仅注视玄寂。

玄寂持茶碗碗沿触唇未饮暂作停顿。目光移开似穿透墙壁见后山挥剑身影声音低沉接续玄难未尽之言：“……已突破凝息初期门槛。”

放下茶碗玄寂终将目光转向玄寂肃然面容无显情绪最终出言：“此人……可担重任？论经大会非寻常无足轻重演练。”

玄难捻动佛珠语气平和隐含托付：“此人习练玄苦师兄亲授根骨剑法心志经历瀑布边磨砺……凝息初期虽为起点亦算真正踏入修行之路。当前情势……此人为唯一可能。因其代表玄苦师兄所留传承根基。”

玄难捻动佛珠的手指速度再次减缓似考虑其他问题。他抬头看向仍面容严肃的玄寂语带谨慎地探问：“但此人……自身意愿如何？大会临近各方注视之下压力沉重。”

静室檀香继续飘散。玄寂目光长久注视香炉中笔直的烟气后开口声音平缓却含肯定：“其必然应允。”

玄寂未转向玄难如同对烟气陈述：“观察其过去表现。后山瀑布区域每日剑术练习次数极多从未间断。持不同目的前来‘讨教’剑法的弟子无论意图试探或真心求教该弟子未曾拒绝任何来访者。”

玄寂视线从香炉移至窗外仿佛再锁定那持续挥剑的身影语调沉稳而确定：“此十四岁少年具备远超年龄的沉稳心态。其最看重之物为玄苦遗留下的师门声誉及无尘剑法技艺传承。寺内弟子愿学习者其未加拒绝意图在于展示玄苦传承。自身获得关注非其所愿。然若需其代表玄苦所留‘悬空·无尘’争取荣誉该弟子必将尽力。”

当日夜间玄寂与玄难召明心至面前。

静室烛光摇晃檀香气息清冷。明心立于下方身体直立眉宇间可见瀑布下修行形成的沉静特质。

玄寂语调低沉直接告知内容：“‘悬空城’八年一次的‘三寺论经’将开始。悬空寺成连寺道合寺三寺同台竞技时间临近。”

悬空城悬空寺成连寺道合寺论经大会数个名称在明心思维中持续盘旋每个名称均施加精神压力。

玄难观察少年平静面孔补充说明：“寺中决定命你前往展示玄苦所留‘般若心经’。”

该词出现瞬间明心目光深处似有微弱闪动。

烛火光影于其面侧晃动。其维持静态站立姿态视线却转向静室后方仿佛穿透墙体望向曾长期修行的后山区域感应已不在场但精神遗留的气息。

玄苦最重视之物即为“般若心经”。

其收回目光面向两位长老面部无情绪波动仅轻微收束眼睑下颌线条显现不易察觉的收紧状态。

“弟子明白。”其发声音量平稳如同后山瀑布下潭水水平面，“同意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