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站在屋顶上，九条尾巴在月光下缓缓展开，每一条都像是某种加密程序的残片。他的眼睛泛着诡异的血红，仿佛整个系统都在崩坏边缘。
我看着他那副模样，脑壳发麻：“判官大人，你要是真变成BOSS了，记得先把我踢出队伍。”
没等我再多说一句，他整个人就像断线木偶一样从屋顶坠落下来。
“裴砚！”谢必安一个闪现接住了人，锁魂链差点缠住自己的脖子。
范无救皱着眉头检查裴砚的状态：“体温正常……意识模糊……但体内有能量波动。”
“说得好像你们懂似的。”我蹲在旁边，一边翻看手机里拍下的尾巴尖符文代码，一边嘀咕，“这玩意儿看着不像是追捕令，倒像是登陆地府主脑的权限凭证。”
“林九幽。”陆沉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你到底是谁？”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得像刚泡开的一杯速溶咖啡：“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说要去查那段视频泄露的事吗？”
“我查到了。”他语气冷得像孟婆汤加冰块，“源头是你。”
空气瞬间凝固。
“哈？”我笑了，“你是说我自爆自己？脑子被奶茶吸了吗？”
“证据确凿。”他眯起眼，“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那你继续怀疑吧。”我把手机塞回口袋，站起身来，“我现在可没空陪你玩柯南推理剧场，裴砚的状态不太对劲，我们得查清楚这串代码到底是啥玩意。”
谢必安扶着裴砚坐起来，低声问：“你有什么想法？”
“首先，”我点了点屏幕上的十六进制编码，“这不是普通的数据流，也不是单纯的通缉令格式。它更像是——身份验证协议。”
“你是说……裴砚的身份有问题？”范无救皱眉。
“不是‘可能有问题’，是‘绝对有问题’。”我说，“你以为判官能随便逃脱地府控制？能顶着满月变身九尾狐？能尾巴尖挂着不明代码当挂件？”
三人沉默。
我耸耸肩：“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不要帮他查清真相。还是让他继续在屋檐上变身成BOSS，然后咱们一起打副本。”
“查。”谢必安第一个表态，“我都陪他喝过星巴克了，不能半路掉线。”
“我也同意。”范无救握紧锁魂链，“但他要是真黑化了，别怪我不讲情面。”
“那就这么定了。”我掏出美式灌了一口，“下一个问题是——怎么查？”
“直接联系地府内部人员。”谢必安说，“我知道几个靠谱的老鬼。”
“不行。”我摇头，“我们现在是黑名单榜一的存在，消息一旦泄露，孟婆的奶茶车分分钟堵上门。”
“那就去记忆黑市。”范无救说，“那里什么信息都能买到。”
“听起来不错。”我点点头，“不过最近黑市风声挺紧，咱得低调行事。”
裴砚忽然睁开眼，声音沙哑：“小心……有人……在模仿你……”
我心头一震，正想追问，他却再次晕了过去。
“这人真是不稳定因素。”我叹气，“走吧，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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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夜色中潜入记忆黑市，这里比上次更安静，连个摆摊的小鬼都不敢露头。
“不对劲。”谢必安压低声音，“黑市素来鱼龙混杂，怎么今晚连个NPC都没见着？”
“可能是听说了我们曝光KPI轮回制的新闻。”我说，“现在我们可是热搜常驻嘉宾。”
“那他们躲什么？”范无救警惕地环顾四周。
“怕惹事呗。”我拍拍他的肩膀，“谁愿意和头上悬着地府通缉令的人打交道？”
说话间，我们找到了一位隐居多年的老鬼，据说是当年编纂《地府数据结构导论》的教授之一。
他眯着眼打量我半天：“你要查的东西，我见过。”
“真的假的？”我激动，“快说！那串十六进制代码是什么东西？”
老鬼慢悠悠端起茶杯：“用一段记忆换。”
“哈？”我愣住，“你想要哪段？”
“关于地府深处某处禁地的记忆。”他说，“你去过。”
我心头一跳。果然，这老头不是普通人。
“成交。”我咬牙输入交易咒语，一段封存已久的记忆碎片飞出额头，落入他掌心。
老鬼细细品味片刻，才缓缓开口：“这段代码……是地府能量源的访问权限。”
“地府还有‘能量源’这种设定？”我懵了。
“当然。”他冷笑，“你以为那些轮回、审判、投胎都是免费运行的？地府的底层逻辑靠一种叫‘丧气值’的能量维持。”
“丧气值？”我重复了一遍，“听着像现代打工人精神状态。”
“差不多。”老鬼点头，“人类越焦虑、越绝望，产生的丧气值就越浓郁。地府把这些情绪收集、转化，驱动整个生死系统。”
我听得背后一阵发凉：“等等……你说的是……现代人的集体抑郁？”
“聪明。”老鬼赞许地看着我，“正因为如此，你们这一代生灵，才是地府真正的燃料库。”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骄傲还是该哭。
“那这个代码……”谢必安皱眉，“是用来操控这些能量的？”
“准确来说，”老鬼意味深长地说，“是用来登录、重启，甚至……篡改它的。”
空气骤然凝固。
“也就是说，”我咽了口唾沫，“裴砚尾巴尖上挂的不只是通缉令，而是一个超级管理员账户？”
“没错。”老鬼点头，“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正在偷偷提取这些能量，导致地府根基不稳。”
“谁？”我急问。
老鬼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仿佛知道得太多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们离开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加班到凌晨三点后的会议室，又像是便利店关东煮放太久后的余韵。
“这味道不对。”范无救皱眉，“像是……丧气值浓度太高了。”
“那我们是不是离那个所谓的‘能量源’很近？”我问。
“有可能。”谢必安点头，“但靠近的话，我们的精神状态可能会受到影响。”
“影响就影响吧。”我扬起嘴角，“反正我现在也像个行走的抑郁症样本。”
我们一路追踪线索，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地界，像是阴阳两界交界处的一个漏洞地带。
空气中飘荡着看不见的情绪粒子，像是无数个熬夜加班的灵魂在此哭泣。
“这地方……”我感觉脑袋有点发沉，“就像是现实社会的镜像投影。”
“小心。”范无救提醒，“这里的丧气值已经高到危险程度。”
话音未落，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又是那条匿名私信：
**“你以为你在查真相？其实你才是被植入的变量。”**
这次，我还看到发送者的ID……
赫然是我自己。
我瞳孔猛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传来一声低吼。
裴砚的身体猛然一颤，九条尾巴再次发光，符文闪烁不定。
“他在响应这里的能量场！”谢必安惊呼。
“怎么办？”范无救握紧锁魂链。
“拉住他！”我冲上前一步，伸手抓住裴砚的手腕。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中浮现出一丝熟悉的神色。
“林九幽……”他喉咙里溢出一丝沙哑的音节，“小心……有人……在用你的账号……”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又一次剧烈抽搐，尾巴尖的代码开始逆向滚动，仿佛在进行某种深层认证。
下一秒，他的额头亮起一道微光。
我看得真切——
那是一串数字编号，像是某种身份标识。
009号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