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穿书了,还是恶毒女配

“沈月晞这个贱人就该千刀万剐!“

我狠狠捶了下宿舍床板,把隔壁床的室友吓得一哆嗦。

手机屏幕上《万界魔尊》最新章赫然显示:

【顾孑奕将毒酒灌入沈月晞喉咙,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师姐像蛆虫般在地上扭曲】

字里行间仿佛能闻到血腥味。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床单上留下几道月牙形的凹痕。

“看个小说这么激动?“

室友探头看了眼我的手机,屏幕蓝光映在她脸上,照出她错愕的表情。

她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又是被疯批男主虐到了?“

“你不懂!“

我咬牙切齿地划着评论区,指尖在屏幕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热评第一的“女配死得好“三个字像刀子般扎进眼睛,“这恶毒女配跟我同名同姓,每次看到她虐待小顾我就......“

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宿舍的白炽灯在视野里扭曲成惨白的光带,手机“啪嗒“掉在地上,书页间夹着的银杏书签打着旋儿飘落。

我下意识抓住床栏,却抓了个空,指缝里只掠过一丝冰凉的空气。

“师姐?沈师姐?“

尖锐的童声刺入耳膜,带着令人不适的谄媚,“那杂种已经晕过去了,还要继续打吗?“

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我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低头看见一条镶着倒刺的玄铁鞭,乌黑的鞭身缠绕着暗红色纹路,鞭梢沾着新鲜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的虎口处还残留着用力过猛震出的红痕。

四周是白玉铺就的演武场,地面刻着繁复的聚灵阵纹路,此刻正泛着微弱的青光。

十几个穿着统一月白袍子的少年围成一圈,衣襟上银线绣的玄天宗徽记在风中微微闪动。

他们中央蜷缩着个模糊的人影,破烂的灰色衣袍被血浸透,在地上洇开一片暗色。

最可怕的是——我右臂正高高扬起,肌肉记忆让这个挥鞭的动作流畅得令人心惊。

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腕纤细白皙,完全看不出能挥动这等凶器的力道。

“系统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已为您匹配最佳身份。“

机械音在脑海响起,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轻微杂音,“当前角色:《万界魔尊》恶毒女配沈月晞,玄天宗内门弟子,男主前期主要施暴者。

角色契合度98%,记忆传输中......“

我腿一软差点跪下去,玄铁鞭“铛“地砸在白玉地面上,吓得周围弟子齐齐后退半步。

这不就是刚才让我骂通宵的角色吗?!

太阳穴突突跳动,陌生的记忆碎片洪水般涌入:沈月晞如何因为嫉妒师尊多看顾孑奕一眼,就日日找茬。

如何在他饭菜里下蚀骨散,在他被褥里藏毒针......

“今日先到这里。“

我强压着颤抖收回鞭子,学着记忆中原主高傲的模样抬了抬下巴,感觉脖颈上的珍珠项链凉得刺骨。

余光瞥见弟子们腰间悬挂的玉牌随着动作轻轻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把他扔去后山思过崖。“

这句话出口时,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原主特有的甜腻尾音,恶心得胃里一阵翻腾。

转身时青玉发簪的流苏扫过脸颊,痒得像毒虫爬过。

地上那团黑影动了动,脏污的发丝间露出一线冷白肤色。

就是这一眼,让我心脏骤停——原著描写顾孑奕右眼尾有颗朱砂痣,此刻那点猩红正透过散乱的黑发,鬼火般灼着我的后背。

他染血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着,在白玉地面上划出几道淡红色的痕迹。

......

凭着身体记忆回到原主的青竹小院,我砰地关上门就瘫在了地上。

门楣上悬挂的驱邪铜铃叮当作响,惊飞了檐下一对正在筑巢的燕子。

铜镜里映出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柳叶眉、杏仁眼,左颊有个可爱的梨涡,唇上还涂着今年流行的胭脂色。

任谁看都是个娇俏少女,发间点缀的蝴蝶珠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谁能想到这具身体里藏着怎样恶毒的灵魂?我低头看着自己保养得宜的双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染着漂亮的蔻丹。

就是这双手,上个月刚用淬了毒的银针扎穿过顾孑奕的掌心。

我哆嗦着翻找储物袋,丝绸内衬摸起来像蛇皮般冰凉滑腻。

“哗啦“倒出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物件:带血的钉子、刻着符咒的锁链、写满“顾孑奕必须死“的日记本......最底下压着本《玄天宗宗规》,

烫金封面已经有些褪色,扉页赫然写着三日后“惩戒不敬师兄之外门弟子顾某“的批注,朱砂写就的字迹鲜艳如血。

“这是要完啊......“

我抱头哀嚎,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激起轻微的回音。

原著里这场“惩戒“直接导致顾孑奕灵根受损,也是他黑化的起点。

窗外竹影婆娑,在宣纸窗棂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仿佛无数蠢蠢欲动的鬼手。

忽然传来拳脚相加的闷响,夹杂着少年们恶意的哄笑:“废物就是废物,连最基础的清风诀都学不会!

“青石板被踩踏的声音格外清晰,间或夹杂着肉体撞上硬物的闷响。

“听说他娘是魔教妖女?难怪长得跟狐媚子似的。“

这话引起一阵猥琐的窃笑,有人故意用鞋底碾着什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我蹑手蹑脚蹭到窗边,手指碰到冰凉的窗框时起了层鸡皮疙瘩。

竹影掩映间,三个外门弟子正围着个瘦削身影踢打,他们腰间的青铜令牌在动作间叮当作响。

那人抱着头蜷缩成团,破烂的衣袍下露出嶙峋的脊梁骨,像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

一截苍白的手腕从袖口滑出,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新旧交叠的鞭痕。

当其中一人举起闪着寒光的匕首时,刀尖反射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住手!“

这声厉喝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剧烈摇晃,惊起一片飞鸟。

我踢翻的绣凳撞上青玉香炉,炉灰撒了一地,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浓烈的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