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纸蝴蝶风筝》：奶油瓜子

抬头仰望风筝是件最惬意的事，小小的纸蝴蝶像仙女一般在广阔的蓝天上舞蹈，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向后隐退，时而又朝前漫步，多美呀，连云朵妹妹也被羞走了，我的纸蝴蝶成了天空的最亮点。

左灵灵

在那条古老的街边有一块卖奶油瓜子的地方，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主人是位头发斑白的老爷爷。摆设很简单，一把黑亮的长条木凳，一张古铜色的木桌，桌上放着十来个大腹玻璃瓶，都盖着乳白色的塑料盖。透过干净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见瓶中的粒粒花生、瓜子、蚕豆，品种不多，口味却不少，常见的是五香味和奶油味。夏日出门散步，母亲总要为我买奶油味的葵花瓜子，是很甜的那一种。

瞧，老爷爷远远地看见我们，便从桌屉里掏出秤杆。我们走到桌前，母亲照例说要奶油瓜子。我看见老爷爷用小铲子铲了一些奶油瓜子放进秤盘中，仔细地来回调动着秤砣，同时又来回铲瓜子。接着，用单手拎起秤纽，又用微颤的手把秤递过来，指着秤杆让母亲看。最后老人用纸卷了一个漏斗状，小心地把瓜子从秤盘倒进纸袋中。我接过满满的瓜子，迫不及待地抓了一把塞进嘴里，连壳带仁咀嚼起来，又香又甜，好吃极了。

“这孩子，真是的。”妈妈又在说我。我把嚼过的瓜子皮吐了出来，嘿嘿地笑着，我喜欢这样吃，又省时又省力又好吃。回头看着孤寂的老人，他正用慈祥的微笑目送我们呢！

哎呀，一不留神吃到了一颗坏瓜子，满嘴的甜瓜子也跟着苦了起来，我一口吐了出来，忙抓了一大把奶油瓜子塞进嘴里，嚼着嚼着，满嘴的苦味便消了，心里也莫名的很是高兴。

事实上，我并不高兴出来散步，又累又无聊，不过有了奶油瓜子就不同了，想着散步就有奶油瓜子吃，我便天天缠着母亲散步。再者说，我很喜欢外面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在那几年里的每个夏夜都能感受到，不过却无法形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儿。也许是奶油瓜子的气味，也许是街道的气味，也许是桌子、椅子的气味……总之，很清新很凉爽，但现在是再也找不到了，它变得又熟悉又陌生。

再也找不到了，找不到那时莫名的高兴，甚至连至今忆起还后怕的苦涩也找不到了。看啦，那条窄窄的小街不知何时已摇身变成了宽阔的大道，因为是大道，所以也容不下奶油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