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零招娣成宝珠(1)

“奶奶,我要骑大马!奶奶,骑大马!”

稚嫩的童声响起之后,立马就是苍老的声音传来。

“好好好,奶奶都依你。死丫头,你没听见你弟弟说要骑马吗?还不快趴下!”

满是土坷垃的院子里,小女孩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服,跪在地上爬行,而她背上坐着的是她隔房的堂弟。堂弟穿着新衣服,藕节一般的手臂,是个小胖墩。

尽管小女孩感觉到膝盖疼痛,却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因为一旦反抗,迎来的只会是一场毒打。

但她毕竟还小,没有多少力气,一不小心就趴了下去,而背上的堂弟也随之摔在了地上。

“啊!奶奶,我好痛!都怪姐姐,呜呜呜,你快打她呜呜呜......”

“死丫头,你想摔死你弟弟啊?当个马你都当不好,你有什么用?你还敢躲?我打不死你!”

老婆子眼见自己的巴掌落了个空,气的直接拿起一旁的竹制扫帚,一把挥了过去。

小女孩缩成一团,闭着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她不求谁来解救自己,只期望这场暴力能够尽快过去。

但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只听到老婆子一声惊呼。

“老二家的,你要死啊?是不是想造反?”

“打我女儿,经过我同意了吗?”

林惊月抓着扫帚,冷冷看着原身的婆婆,挡在小女孩面前,半点不肯退让。

老婆子惊了一下,心想这老二家的平时不是不管这个孩子的事吗?怎么今天?

但是宝贝孙子的哭嚎声在耳边回响着,她立马回过神来,怒目而视,“一个赔钱货而已,老娘想打就打了!老二家的,你识相点赶紧让开,不然我连你也一起揍!”

“试试?”

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冰冷的两个字,一点温度也没有,让人无端的遍体生寒。

老婆子拧着眉,想要把扫帚抽回来,但是无论怎么动也抽不回来,对方就像是跟她杠上劲了一样,半步不肯退让。

于是她干脆往地上一坐,开始鬼哭狼嚎,“天哪,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家老二娶了这么一个瘟神回来,害得我晚年都不好过啊!一个生不出儿子的破烂玩意儿,也敢欺负我这个婆婆,家门不幸啊!”

这个年代,一个孝字可以压死人,周围邻居的念叨也能将人给淹死。

但是林惊月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她也不会在乎这些。

在乎这些有什么用?无非就是损失点名声而已,对她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懒得跟这老婆子纠缠,她弯下腰,将地上抱团缩起的小女孩抱起,回到了房间。

老婆子戏台都搭好了,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有点唱不下去了。不过很快有看戏的人出现,她的戏又能唱下去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这个儿媳妇对我怎么怎么坏,我当初就不让老二娶她,他非不听,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任凭外面如何唱大戏,林惊月也是不为所动的。

她看着怀中有点抵触她接近的小女孩,心中叹了口气。

母女俩相处成这样的,也是没谁了。

“坐好,我检查一下。”

小女孩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不敢轻举妄动。

随意撩起一边的袖子,就能看到里面斑驳的伤痕,掌心的茧子有点粗,上面也是大大小小的伤疤。

冬天过去,夏天到来,但是依稀能看到冻疮后的痕迹。

她的肤色偏黑一些,不过藏在衣服里面的偏白一些。

一双大大的眼珠子又黑又亮,但是看不到丝毫的生气,像是没有人气的玩偶一样。

林惊月抿着唇,起身出门,无视了唱大戏的婆婆,打了一盆水回去了。

与其说是毛巾,不如说是一条抹布,因为这只是一块碎布头。

浸湿之后拧干,随意在小女孩身上擦了擦,那水很快就变灰了。

看着这盆污水,林惊月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甚,如果不是怕惊着眼前的小女孩,她很想猛的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岂有此理”。

她不是原主林秋妹,而是机缘巧合绑定了系统之后,才穿越过来的。

前世,她与丈夫结婚后孕有一子,丈夫因车祸去世,她便一人抚养孩子成长。天有不测风云,孩子因为一场疾病离世,她成了孤家寡人。

在去寺庙的途中,她绑定了系统,对方承诺会给孩子未来一个完整的人生,她便答应了绑定。

身为一个母亲,无论是看到谁的孩子被虐待,那种气愤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特别是当这个孩子成为了自己的。

她的任务就是解救无数小世界里被虐待成长的孩子,给予他们一个美好的人生。

而第一个世界,是在一个七十年代的时空,解救对象则是生活在重男轻女家庭中的陈招娣。

陈招娣是二房的孩子,自出生便得不到父母的关爱,从小到大她就是陈家的奴隶,起得早,睡得晚,吃得还少,战战兢兢活到现在,很是不容易。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女儿就是赔钱货,对家庭没有任何助力,即便是她的母亲,也不把她放在心上。

于是她成了所有人的发泄对象,因为无人为她撑腰,所以好欺负。

林秋妹,也就是原主,当初在家中生陈招娣时大出血,被一心想要儿子的老二撞见之后,自此有了心理阴影,往后的每一天两人都是同床异梦。

陈招娣今年已经七岁了,但是头大身体小的样子,看起来就跟四五岁的孩童一样。

外面的胖子是大房的小儿子,今年五岁,却是陈家的土皇帝。

陈招娣不知道妈妈在想什么,她只是想起来,今天还有鸡没有喂,便想着起身去喂鸡。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有些不适应的抠了抠裤子上的洞,小声的回答:“喂鸡。”

“喂鸡?喂什么喂?不许去,在这里好好坐着。这家里的人都死了?要你一个孩子去喂鸡?”林惊月忍了很久才没有拍桌子。

她一心想要将孩子保住,但还是被老天带走。

为什么有些人,能做到如此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