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斯内普的无奈

赫敏似乎已经遗忘了自己的右手仍然高高举起。

她长大嘴巴，眼神中情绪复杂。

一半是震惊于竟然有人在斯内普的课上竟然不举手发言。

一半是遗憾于竟然有人比她先回答出来斯内普的问题。

达芙妮感觉自己的脖子都有些僵硬了，她甚至没办法预测接下来斯内普教授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是大发雷霆，扣掉自己学院的分数？但这似乎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又或者，夸奖自己学院的学生，给他加分？但这学生明显在扰乱课堂秩序，还是在他针对其他学院学生的时候。

达芙妮现在无比后悔，刚刚为什么愣了半秒，为什么没能把爱德华拦下来，这家伙的行为实在是太不可控了！

万一院长真的发火了，倒霉的也许不仅仅是他一个！

两位当事人，斯内普和哈利的目光，也齐齐汇聚在爱德华身上。

哈利其实早就憋不住了，他特别想回击一句，“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见爱德华先一步回答了问题。

现在他也有些迷茫了，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认为斯内普刚刚提问的对象是爱德华而不是自己。

要不然爱德华为什么会回答的这么流畅？

斯内普的脸上阴云密布，几乎要滴下水来，配上他的黑色长袍，愈发像是一只老蝙蝠。

爱德华·贝狄威尔！又是你！

他不明白，也从没有预料到过，入学以来给自己制造最多麻烦的学生，不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甚至不是格兰芬多，而是来自于自己的学院！

在开学第一天的列车上就给了马尔福一个下马威，虽然那是他自作自受。

但现在又公然在自己的课上，扰乱课堂秩序，未经允许擅自发言，帮波特解围？

分院帽是怎么把你这么一个莽撞的家伙分到斯莱特林来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姓贝狄威尔，不姓波特，对吧？”斯内普眯缝着眼睛，终于缓缓开口。

“你怎么敢在我的课上，扰乱课堂秩序？！给我闭嘴！”他快步走到爱德华身前，几乎是跟他脸贴着脸。

思虑再三，他决定还是不能扣除斯莱特林的分数。

学院内的事情，可以私下消化。

“教授，我无意扰乱课堂秩序，我只是觉得，您问错了人。”

爱德华直视着斯内普的眼睛，声音中没有一丝颤抖。

“正如您所说，在这所学校的所有新生，甚至所有学生里，没有任何一人比哈利波特的名气更大。”

“这名气也许是一种荣耀，但在我看来，更多是一种代价。我想您一定没有忘记，为了对抗伏地魔——”

所有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斯内普右脸的肌肉都有些抽搐。

“——哈利的父亲和母亲，因此而牺牲。”

“他本应该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接触我们的世界，但很遗憾，他没有能力，也没有途径。”

“所以，我觉得您更应该找一个更公平的对象，提出这些问题，而不是拯救了整个魔法界，但接触我们这个世界还不到一个月的烈士遗孤，先生。”

不卑不亢地解释完自己的动机，爱德华也没忘记加上对老师的敬语。

所有同学看向爱德华的目光里，几乎全都带上了同情。

在这所学校里，还没有人学生敢跟斯内普这么顶嘴，别管你是一年级还是七年级，别管你来自哪个学院，就算是斯莱特林，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倒不如说，斯莱特林会更惨，因为你要在他管理的学院下，学习生活七年。

要是只扣分，可能都算是善终了。

马尔福更是用力捂住嘴，防止自己真的笑出声来。

先不说他是不是认可爱德华那番鬼话，就单说跟老师顶嘴这一条，就够让爱德华这学期每周都去关禁闭。

斯内普沉默了。

刚刚爱德华的那番话里，其他的东西斯内普全都没听进去，唯独有几个词唤醒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哈利的母亲，因此而牺牲。”

那明眸皓齿，对自己来说如太阳一般灿烂的女孩——莉莉·伊万斯，再也回不来了。

自己抱着莉莉冰冷的躯体，在地板上痛哭流涕的场景，是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梦魇。

斯内普凝视着爱德华的双眼，却意外地发现，他也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又是绿色的眼睛。

莉莉、哈利、爱德华三双绿色的眼睛，透过遥远的时空，在斯内普的眼中仿佛有些重叠。

他甚至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温柔。

就是这一瞬的转变，被他身旁的爱德华敏锐地捕捉到了。

但这情绪的转变仅仅也只有一瞬。

“很好，很好，既然贝狄威尔先生如此乐于助人，希望你能把这件事贯彻到底，晚上六点之后来我办公室，帮我准备下周的上课用品。”

“直到学期结束。”

他抛下一句话，紧接着转身看向哈利。

除了那双绿眼睛以外，这张自命不凡的脸上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器官，看着就让人来气！

还有他额头上的那道伤疤。

自己每次看到，就会想起那个令人绝望的夜晚！它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莉莉回不来了！

原本柔软的内心再次被冰封。

“至于你，波特，我猜你的脸皮还没厚到让别人给你出头吧？”斯内普的语气中又挂上了那种浓浓的轻蔑。

“因为你不预习功课，格兰芬多扣两分。”

“还有你，傻姑娘，坐下！”他接着对赫敏怒喝，然后又扫视所有学生，“虽然贝狄威尔刚刚扰乱了课堂秩序，但你们难道没有听出来，他说的全都是对的吗？为什么没有人把这些都记下来？我可不想重复第二遍！”

在斯内普的咆哮声中，所有学生终于回过神来，教室里响起一阵翻找羊皮纸的莎莎声。

但学生们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记笔记上。

每周帮斯内普整理下周上课的教具，就这？

这就是上课跟他顶嘴，扰乱课堂秩序的惩罚？连分都没扣！

就算斯内普偏袒斯莱特林，那也是建立在不同学院发生冲突的基础上，这回爱德华针对的可是他本人。

马尔福现在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觉得斯内普跟自己根本不熟，爱德华才是那个斯内普真正偏袒的学生！

自己？自己现在就像个小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