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五十就进入老年人的时代,她那皇帝亲爹可以说是已经老了,皇帝老了,那那些后妃和皇子们还能安生吗?
新一轮皇位争斗战即将开始,她要不赶紧走,难道还等着别人拿她来当棋子利用不成。
看着那些在院中疯跑的妃子们,她不由叹了口气:“皇宫这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离开了也好,总比死在这里的强。”
当年照顾过她的那几个疯妃已经没了,如今在她面前的这些,都是后面陆陆续续又进来的。
想想她那死去的亲娘和大哥,再看看这些陆续被关在冷宫的疯妃们,可见皇宫这地方是“吃人”的。
至于她那死去大哥和亲娘的仇?
说到底,不过都是皇权争斗之下的牺牲者罢了,她就算是找人报仇,也只能找到动手之人的身上,真正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没有。
正当她想着要怎么离开时,冷宫一直关着的门,却在这时被人打开了。
身着大太监服饰的一位公公带着人走了进来,并朝她行了一礼:“这位便是思安殿下罢,奴才李宝见过殿下,请殿下安!
奴才此来,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宣您去御书房一见,还请您跟杂家走一趟。”
思安:…………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最先起心思利用她的居然不是那些个皇子,而是她那个皇帝亲爹。
果然,能当上皇帝的都是些狠人呐!
可她并不想接招,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她便又继续摆弄起她那些晾晒着的菜干来:“这位公公你怕是找错了人,冷宫里可没什么殿下,不过都是些被废了的庶人罢了,你请回吧!”
李宝闻言,脸上的笑容不变,不疾不徐的劝说道:“殿下说笑了,废不废的,不过都是陛下的一句话,您又何必较真那些呢!”
思安听到他这话,眼中冷意一闪而过。
对方这话明显是在敲打她,废不废她都是皇上的一句话,更何况是要见她呢,他这是在警告她,今儿个就算是她不想去也得去。
以她的身手,她想离开皇宫自然是行的,可她并不想被对方盯上,那样就算是她离宫了,她也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除非她能跑到敌国还不被人发现身份,不然这辈子都别想有安生日子。
思考片刻,她还是决定去见见她那没见过面的亲爹,最好是跟对方把话说清楚,这样,就算是她离开了这里,也没人会去打扰她了。
她把晾晒菜干的篮子边上放着的架子上一放,然后,拍了拍手和身上,便朝门外走去:“不愧是御前的人,说话就是有水准,思安领教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去岂不是不识抬举,走吧!”
李宝见她如此,不由蹙了下眉,然后抬手将人拦住:“殿下稍等!
殿下既知是要去面圣,还是先去梳洗打扮换身衣裳的好,若您这衣衫不整的就去见了陛下,那可是大不敬。”
思安闻言,转身指着自己住的屋子道:“李公公可真会说笑,你觉得住在这样地方的我,能有什么好衣裳,说句不好听的,如今我能好好活着去见你们的陛下,你就该知足了。”
李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间有些残破的屋子,别说是跟那些妃嫔们比,就是他们这些奴才们住的,那也比这不知强了多少倍,显然被废之人住的冷宫,压根没人管。
住的地方都这样差,衣裳肯定都不好,首饰什么的更不要想了,换不换根本没差别。
可这就是宫里的生存法则,他一个没有权力太监也没办法。
他倒是想去给对方找一身公主服饰,可那都是要继皇后点头的,但皇上并不想让继皇后知道此事,如今也只能这么着了。
别的衣裳他倒是能弄来,可总不能让公主穿宫女的服饰去见陛下吧!
宫内服饰那都是有规制的,哪怕是废公主穿的也是有规制的,唯一的差别,就是料子的好坏和新旧问题,她这身衣裳再不好,那也是公主的规制不是。
更何况,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呢,他也没时间给她耽搁了,只得就这样将人带去了御书房。
思安见目的达成,在心中给自己比了个赞。
跟魏承风交易了那么多次,不缺钱的她自然有好的衣裳和首饰,可她并不想那样去见皇帝,她就是想让对方看看,她这个女儿自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都过的那么凄惨了,他要是还心安理得的想要利用她,那就别怪她狮子大开口,让他每次只要一想到她就心疼。
思安到御书房时,殿内除了她的皇帝亲爹周元帝在外,地上还跪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她多次交易的魏承风。
见到魏承风,思安便知道自己没有装的必要了。
抬脚走到魏承风边上,然后盘腿坐下:“说吧,叫我来,想让我干什么?”
正在批阅奏折的元启帝,听到她这没规矩的话,不由皱眉抬头,见她连礼都没行,心中就更是不悦了。
他将批好的奏折扔到一旁,冷声问道:“第一次见朕,既无行礼问安,也无一句询问,难道这就是你为人子女的做派吗?”
思安闻言,语带讽刺的反问他:“行礼问安?询问?
我一个自小靠疯妃带大的公主,活着都已是不易,哪来的时间去学那些东西。
再者,就算我想学,又有谁来教呢?
是你那些想要我命的后妃,还是你这个不管不问的皇帝爹,亦或者是那无视我的太后娘娘?”
“你在怨朕?”
“不该怨吗?”
“你该知道,以你皇兄和母后犯下的罪过,朕不杀你已是最大的仁慈,不然你也是你那被杀的九族中的一个。”
“你这话就更好笑了,当年的我,不过是个刚出生不久,又什么都不知的幼儿罢了,你就那样把我扔到了冷宫中,无视那些后妃来对付我的手段,任由那些疯妃和宫人们折腾我,能活下来哪是你的开恩,根本就是我自己命硬好嘛!
更何况,我要是九族中的一个,那这满皇室就没有一个该活着的,大家都应该是在九族中才对,毕竟我这个不知事的幼儿都有错,那那些知情人和参与者岂不是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