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奥利凡德魔杖店

对角巷是魔法界极为繁荣的商业街，虽说对于麻瓜来说，这点规模真的很一般。

不过它终究是个商业街。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在这方寸之内仍旧有不少能人。

比如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的福斯科先生。

他是一个慷慨善良的人。

就在刚刚雷纳图斯经过他时，他还送了一份免费的冰淇淋，并且不是看在邓布利多的面子上的。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这个卖冰淇淋的大叔会是个“知道太多关于古代魔法的信息”的人。

又比如雷纳图斯面前这个这个又小又破商店的主人——奥利凡德。

说句题外话，和很多人想的不同，奥利凡德家族其实在名义上没有垄断整个魔杖产业。英国不止有一家魔杖店，甚至在对角巷可能都不止这一家在卖魔杖。

但这家的确是整个英国做得最好的，甚至可能是卖得性价比最高的一家。

一根独角兽尾巴毛都要10个金加隆，而一根以独角兽尾巴毛为杖芯的魔杖只要7个金加隆。

也正因如此，一般来讲，小巫师都会来到这家店买魔杖。

雷纳如斯也不例外。

步入店铺的前一刻，雷纳图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溜向了橱窗深处，那里，一根魔杖安然静卧于一块褪色的紫色软垫之上。

在上辈子就有很多人讨论这个不太起眼的魔杖，给它赋予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和能力。

它看起来状态还是很好，只是颜色也因为岁月的流逝变得暗淡无光。雷纳图斯并未学过魔杖学，也无法从这根魔杖上看出任何特别之处。

当然，还有一种最大的可能，这只是一根普通的魔杖，一根对于奥利凡德或者他的家族拥有些许纪念意义的魔杖。

不过，雷纳图斯并不是很好奇，因为他没有从这根魔杖上感受到任何属于自己的召唤。

为了给自己留一点惊喜，他没有提前占卜过自己的魔杖。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的魔杖大概不会是接骨木或者夜骐尾羽。

当他和邓布利多走进店后，店堂后边的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

随即，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深处传来：“下午好。”这声音有些突如其来，雷纳图斯不禁一愣，差点被吓到。不过邓布利多似乎早有准备，轻松地笑了笑，并没有显得意外。

就在这时，一个年迈的老者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的眼睛大而明亮，颜色浅得如同两轮闪亮的月亮。雷纳图斯从未见过眼睛如此特别的人，银白色的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闪烁着光芒，仿佛可以穿透一切。

“邓布利多？真是久违了。”老者微笑着，语气温和，然而目光却带着一丝深邃的洞察。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跟在邓布利多身边的雷纳图斯身上。

“奥利凡德，好久不见，我是来带他来购买魔杖的。”

奥利凡德闻言，只是轻轻颔首，没有多余的言辞，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被雷纳图斯所吸引，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眸此刻正静静地审视着这位年轻的访客。

注意到这目光的雷纳图斯有些惋惜，他本以为自己能从奥利凡德口中得知邓布利多在使用老魔杖前的魔杖是什么样的呢。或者，如果能从奥利凡德口中得到一些老魔杖的八卦也是好事。

可惜这些都没发生。

“您好，奥利凡德先生，我叫雷纳图斯·霍索恩。”

“唔，霍索恩吗？好的，”他用那锐利的眼神从雷纳图斯的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然后，他没有停顿，直接问道：“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

“好，抬起胳膊。”奥利凡德指示道，随即便开始为雷纳图斯量尺寸。他的动作迅速而精确，从肩头到指尖的长度，再到从腕部到肘部，肩膀到地板，膝盖到腋下，最后是头围。

奥利凡德一边忙碌地量着，一边开口说道：“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含有极其强大的魔法物质，这正是它们的精髓所在，霍索恩先生。我们所用的……”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不能算礼貌的事，但雷纳图斯没有在意他的话。

奥利凡德每次见到第一次购买魔杖的小巫师都会说这一段，很难想象这得有多热爱，才能感到不腻。

也许自己该跟奥利凡德学学，这样说不定自己的情感阈值的增长就不会那么快了。

不过，现在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那根魔杖。

是山楂木，还是银椴木？仗芯似乎不是独角兽的尾巴毛。

挺好的，独角兽尾毛内芯的魔杖不擅长使用黑魔法，雷纳图斯正好没那么多忌讳。

卷尺是在自动操作的，而奥利凡德先生量到一半便跑去货架上了取匣子了。

“好了。”奥利凡德说着，卷尺滑落到地上，迅速卷成了一团。“那么，霍索恩先生，试试这一根。山楂木和火龙的心脏神经做的……”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却突然停住了。

雷纳图斯感觉到一股微妙的变化，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根魔杖。那根魔杖是如此自然地出现在他的手中，仿佛它早已注定属于他。

邓布利多倒是意识到了什么，很早就看向了雷纳图斯手中的魔杖。

奥利凡德静默了片刻，然后嘟囔起来：“奇妙，奇妙……”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奥利凡德停顿了一下，“能先给我看一下吗？”

雷纳图斯很恭敬地将那根魔杖轻轻递了过去。

奥利凡德接过魔杖，仔细端详着它。看着那根魔杖，他嘴里低声念道：“银椴木，凤凰尾羽，九又四分之一英寸。”他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有一丝难得的满足，“适合先知或擅长摄神取念术的巫师。”

“凤凰羽毛魔杖能够施展最多的魔法种类，它们总是很主动，有时候会以自己的意愿行事。”

“……”

雷纳图斯听着奥利凡德碎碎叨叨地念着独属于制杖大师的预言。

说实话，每种可以用于制作魔杖的木头都有很正面的描述，但一想到对角巷旁边就是翻倒巷（罪犯窝），雷纳图斯就想笑。

人总是会变的，一辈子用一个魔杖其实是很不可思议的。

可是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所以他也不知道这种行为是否合适，是否需要改变。

这也是魔法界的现状。

魔法有些过于唯心了，以至于人们很难明确其中的原理是什么。

它既不像物理学那样有着精确的公式，也不像化学那样可以通过实验得到明确的反应。

魔法的力量实在让人感到无法捉摸。

它不仅仅是咒语和魔杖的组合，更是内心、意志和周围环境之间微妙的共鸣。许多巫师也许能凭借经验和直觉掌握魔法的运用，却难以用科学的语言将这一切解释清楚。

科学需要去观察现象，需要去总结规律，在得出结论后又可以重复实验。魔法真的能做到吗，雷纳图斯不知道。

这没什么不好，谁也不能要求一个唯心的力量去遵循一个连超能力都没有的世界的唯物规则。

在这样的特殊环境下，魔法界发展出了自己独特的模样。它看起来既文明又野蛮，既强大又脆弱，既先进又落后。

在魔法界，虽然没有肤色歧视，但却在最近几个世纪有着坚如磐石的纯血家族传统。

它能够轻松改变物理法则，操控自然的力量，改变人的心智，却又无力应对那些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只能蜷缩在一个小角落里。

魔法能让人飞天遁地，能够回到过去，却连月球都到不了。

这种极其矛盾的感觉就像……

就像魔杖只是个没有意识却能在某些时候自主行动的无生命器械，而奥利凡德老先生却说……

“……记住，是魔杖选择巫师，不是巫师选择魔杖。”

雷纳图斯点了点头，接过魔杖，这不妨碍他丝毫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魔法界，很有趣吧。

反正雷纳图斯觉得很有趣，这玩意儿如此不确定，才能让他的心跳动快一些，让他体验到活着的快感。

雷纳图斯满意地摸了摸自己手中的魔杖，感受着它带来的温暖与力量。

“奥利凡德先生，请问这根魔杖多少钱？”

“七个金加隆。”

还没等奥利凡德说完，邓布利多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七枚加隆交给了奥利凡德先生。

“奥利凡德先生，我听说，一般的小巫师拿到合适的魔杖后，都会有一些特殊的……嗯，效果，现象，想问问为什么我没有？”雷纳图斯有些疑惑地看向奥利凡德。

他自己没有通过占卜来提前得知自己的魔杖是原因之一，也是因为希望自己能在拿到最合适的魔杖时，亲自感受一下魔杖自发崩出的奇特现象。

“嗯，每个巫师与魔杖的契合效果不一样。”奥利凡德回应道，“那些现象，只是巫师与魔杖之间契约的一种具象化表现。”

“魔杖自己跑到你的手中，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现象。”他看了看雷纳图斯手里的魔杖，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想要感受到那种特殊的效果，你需要放下心中的浮躁，静下心来，真正感受自己与魔杖之间的联系。”

雷纳图斯点点头，显然他有些不太理解，但还是继续等待奥利凡德的进一步解释。结果，奥利凡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话说了跟说了话似的。

难道一切全靠感觉？

雷纳图斯决定试一试。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放松，试图将一切杂念排除在外，只专注于手中的魔杖，专注于它和自己之间那种尚未完全理解的联系。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时间仿佛停滞，周围的声音渐渐模糊，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根魔杖上，期待着某种神奇的反应。

然而，片刻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但店里没有人出言阻止，奥利凡德有些期待地等待着，而邓布利多则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切。

雷纳图斯现在的举动才像个小孩子，这让他放心不少。

听到奥利凡德的讲解，他都有些忍不住掏出魔杖试一试了。

等一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邓布利多立刻掏出了魔杖，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有些犹疑地盯着雷纳图斯，他刚刚才放下心来，怎么现在就似乎要出事了？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雷纳图斯决定反其道而行之。魔法总是离不开情绪和愿望，或者说当一个人想要做到某种事后，情绪就能随着愿望而动，魔法也就可能以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式运行出来。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开始加倍努力，心中越发渴望出现一些奇特的现象。渐渐地，他脑海中开始出现一些画面，他想象着魔杖的尖端能够闪烁出奇异的光芒，或者魔杖表面出现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

猛然间，雷纳图斯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恰在此时，他手中的魔杖尖端迸发出了一道耀眼的银白光芒，细长的光线在空中微微颤动，渐渐凝聚成形，仿佛一条蕴含灵性的银丝，悠然自得地在空气中盘旋舞动。

雷纳图斯察觉到了什么，这也许就是他期待已久的神奇现象，他还记得哈利波特第一次拿到魔杖时的样子。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了一旁同样握着魔杖、却什么也没做的邓布利多身上。

邓布利多确实注意到这一变化，他的目光异常锐利，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魔杖尖端的变化。

那道银白色的线条一看就知道和记忆有关，这让他想起了奥利凡德对银椴木魔杖的分析。该说不说这个孩子在占卜上和记忆类魔法上都有天赋吗？

正当他心中涌动着想要采取行动的念头，却又生怕不慎波及到雷纳图斯。

就在这微妙的犹豫间，那抹银白猛然绽放，化作漫天飘洒的银白粉尘，迅速充盈了整个空间。

粉尘在空中旋转，凝聚成两个人形的影像。一者傲然挺立，另一者则颓然倒地。

站立的那个身材高瘦，没有头发，也没有鼻子。蛇瞳状的眼睛，嘴角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笑，那副残忍且自傲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男人——伏地魔。

而倒在地上的，他的面容痛苦，显然是曾遭受过极大的折磨。即便如此扭曲的面容，这里的三个人也认出了他是谁。这不就是奥利凡德先生吗。

随着银白色的粉尘继续扩散，那段记忆开始伴随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首先是伏地魔低沉的声音：“钻心剜骨……”

他的语气冷冽而残忍，仿佛在逼迫某人交出一切，随即那声音更加急迫，“老魔杖……哪里……邓布利多……”

奥利凡德的呻吟声音夹杂在其中，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他声音低沉，显然是在极力抵抗，但也充满了无力感。

随着银白色的粉尘缓缓消散，原本清晰的画面和声音渐渐开始模糊。

伏地魔那冷酷的身影，奥利凡德的痛苦表情，都在空中消融成了一团无形的烟雾，消失在空气中。那股残忍的气息和逼问的声音，也随着记忆的断裂渐行渐远，仿佛从未存在过。

然而，就在最后一丝记忆消逝的瞬间，他们突然听到了一个名字——“格林德沃”。

这个名字带着一种深深的重量，仿佛是某种禁忌的召唤。邓布利多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的双眼微微睁大，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仿佛那段记忆在一瞬间唤起了他曾经的痛苦和回忆。

奥利凡德则是紧紧抿住了嘴唇，目光深沉，神情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复杂中有着很明显的不知所措和恐惧。

雷纳图斯站在那里，感到些许疲惫。那段记忆也许是他很久以前就预言过的，实际上雷纳图斯预言过了很多事，尤其实在他刚魔力觉醒能力不受控制的时候。但大多事他都不太在乎，时间久了，也就不再关注了。

没想到这次竟然抽出了一段记忆，真是神奇，但这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效果。

果然，奥利凡德这个从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的家族有点东西啊，自己不该不听他的。

于是乎，在另外两个人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雷纳图斯当着两人的面再次闭上眼睛，企图做到奥利凡德说的感受到自己的魔杖。

自己好不容易才对某些事情有点兴趣，可没空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