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转,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李默带着王牧各种躲避追杀,才在一处较安稳的地方落下了脚。
此刻的王牧重伤刚痊愈,李默还在为他熬着药。
路过药炉的王牧闻见那一股刺鼻的药味儿连忙捂住了鼻子。
“怎么,嫌苦?”李默看着王牧的模样故意调侃着。
“我能不喝药吗?”王牧问道。
“不想喝药下次就别让自己受伤。”李默想起那日在郢都的场景,语气中都透着不满。
“不会了。”王牧有些心虚。
“可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王牧再次问道。
“你说。”
“为什么我都快死了还能在无意识下杀了那个人?”
李默顿然。
李默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这个问题,在心中反复琢磨最终也还是选择了保守。
“伤好了这个月该取心头血了。”李默试图岔开话题。
本以为王牧会乖乖的遛开,没想到王牧又开始了一连串得疑问:
“还有一个问题。那日在刑场上你救了我,却让我每月取一滴心头血,又是为了什么?”
李默没有回答。李默只觉得这小子现在有些吵。
“你小子怎么伤好后变得这么多问题了?”
“人活在世上总要求一个真相。”此刻的王牧理直气壮。
李默叹了口气,他只当是拿这小子没招。
“你自幼体弱,你父亲不忍心让体弱的你习武练剑,也只是教了你几招保命剑法。但你这一身血脉太过奇特,若不习武着实可惜。”
“奇特?如何奇特?”王牧问道。
李默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瓷瓶,抛给王牧。
“每月取一滴心头血,装满这个瓷瓶,我在告诉你。”
王牧将瓷瓶来来回回揣摩着。瓷瓶看着不大,但要装满心头血,不知要几个月。
“师父,你想杀了我就早说。”王牧叹气,无奈的说道。
“你看这瓷瓶不小,但它能装的东西可不多。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李默依旧烧着药,王牧“哦”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他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那个小小的瓷瓶。
“一定要心头血吗?”王牧自言自语。
“一定以及肯定。”李默语气坚定。
“还说你不是要杀我。”王牧故意装作心凉了一截一样。
“傻小子。你要能死早在那日就被那厮一掌震碎心脉而亡了。”
王牧回想那日情形,似乎也有道理。不过他不确定是不是不死之身,但它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伤的越重,杀意越浓。
“我怕疼。”
“长痛不如短痛。要为师动手,你只会更疼。”
“哎,好吧。”
翌日,王牧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坐着,他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瓷瓶,瓷瓶旁放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王牧看着那把匕首,心中不知纠结了多少遍。他是真的怕疼,让自己对自己下手,他也做不到。
不知盯着那匕首多久,王牧才抬手。
他没有去拿匕首,而是用一根发带,将自己散落在胸前的发绑了起来,接着轻缓的褪去了上半身的里衣。
他拿起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就要刺进去,可刚接触到皮肤,他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轻叹了一口气,迟缓了一会儿,再度对自己下手。
门外的李默看在眼里,一直没有出面。
王牧这一次还是没能对自己下得去手,他将匕首放在桌子上,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这一次李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算亲自帮他,谁知在李默刚要推门而入时,王牧又一次拿起了匕首。
李默不知道他这次心中是想到了谁,只见屋内的王牧紧闭双眼,紧紧的咬着后槽牙,抬起匕首毫不留情的一刀扎了下去。
只听“噗呲——”一声,银白的匕首瞬间刺进了王牧孱弱的胸膛。
这一刀疼的王牧紧锁眉头,面露痛苦狰狞之色,身体也不受控的因疼痛而颤抖着。接着,王牧强忍痛意睁开双眼,他正试图努力大口呼吸着,可每呼吸一次疼痛就加剧一分。
看着血流顺着伤口缓缓流出,他才将匕首麻利的从肉身中抽离,任由着匕首上还温热的血液流进那瓷瓶中。
接着他忍着痛意将那瓷瓶的盖子盖好,然后右手捂着胸口,左手笨拙的将上衣披到肩头。
胸口的血液染红了王牧的整只手,他只好弯着腰起身去找寻一些破布衣裳为自己止血。
站在门外的李默这时推门而入。恰巧此时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王牧和李默直接来了个四目相对。
王牧自然是不愿意让李默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子,可李默不一样,他看向王牧这副样子只有长辈对小辈的心痛和无奈。
“要止血?”
李默问道。
王牧点了点头。
李默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条子和一瓶药膏,扔给王牧。
“师父,我说了我真的怕疼。”
王牧接过药膏和布条子,紧了紧自己的上衣,有气无力的说道。
“为师知道。”
王牧侧目疑惑的看着李默。
“疼的身子都在发抖,这假不了。”
李默这次没有调侃,因为他是真的很心疼这孩子。
王牧这才意识到身体上的变化。
“上了药后过来练剑。”
王牧点了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