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亡者跨年

今年，程子祈如往年一样回家过年。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到家里，他就觉得家中环境特别阴冷。他还以为老两口舍不得钱没开暖气，然而走到暖气片那里一摸，却是热乎的。

他有些纳闷，今年是暖冬，外面也不是很冷啊，为什么家里就冷成这德行呢？

怀着这样的疑惑他去厨房问正在忙碌的老妈，老妈闻言停下手中的擀面杖叹息着道：“咱家楼上老李喝醉酒和媳妇吵架把媳妇杀死了，他怕被抓，把媳妇分尸煮熟一点点用绞肉机打碎冲进厕所里……死者怨气大，咱家冷点很正常。”

“啥时候的事啊？”

“一个月前杀的人，前两天才被曝出来。”

“那你们还敢在这儿住！”

老太太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敢，但没有好大儿给我们弄新住处啊！”

程子祈登时尴尬不已。

说来惭愧，虽然他是名校毕业，但毕业后找的工作着实不咋滴。

别人月薪七八千甚至上万。

可在事业单位的他，一个月却只拿着四五千的死工资。

他讪讪地退到沙发那里坐下，老爷子正站在客厅窗户那里看风景，他本想招呼老爷子过来说说话，谁知老爷子的脑袋突然很不自然地歪到了左侧，就像被什么东西折断了一般。

他见状吓了一跳，以为老爷子怎么了的他赶紧跑了过去。

却在即将过去的时候，老爷子伸了个懒腰又恢复了正常。

吓坏了的他拍着心口道：“好端端的歪做什么啊爸，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医生说这样运动对颈椎好。”

“哪个庸医说的？老年人骨头脆，别把颈椎弄折了……”程子祈边说边起身给老爷子倒茶，谁知就在倒茶的时候，一股若有若无的腐尸气息钻入鼻尖。

什么情况？难道老太太被人诳了买了坏肉？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已经朝冰箱走去，并顺手打开了冰箱的门。

然而，打开冰箱后看到的场景却吓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头！

冰箱里有颗满是血污的人头！

他认得人头的这张脸，这分明是刚才老太太口中的那个楼上被杀的女人。

在他跌坐在地的时候，察觉到不对的两位老人家赶紧跑了过去关切地询问他。

他则白着脸指向冰箱，哆哆嗦嗦的问冰箱里的人头是怎么回事。

老两口一脸纳闷地看向冰箱，然后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询问他是不是压力太大看花眼了，冰箱里除了有一块猪头肉外，哪里有什么人头！

程子祈不信邪双腿打着摆子起身看去，结果惊讶地发现人头真的不见了。

什么情况？

真的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他工作的单位压力确实不小，虽然是事业单位，人情世故那是一点都不能松懈。一松懈，穿小鞋的背黑锅的什么破事都有。

“你回房睡会儿吧，回家了就该放松心情好好歇歇，别一惊一乍吓人吓己……快去吧，饭做好后我们叫你。”老太太把他朝卧室的方向推。

老太太这么一说，程子祈也觉得是自己工作压力太大了。

于是回到卧室沉沉睡去。

浑浑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梦中的他突然听到了冷硬的抱怨声，“好端端的，你吓他做什么？你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吓人吗？”

是老太太的声音……

她在跟谁说话？

为了搞清楚心里的疑惑，他轻轻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此时天已经黑了，总觉得老两口有事情瞒着自己的他并没有开灯，而是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了卧室门。

他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

却在打开卧室门的瞬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黑影。

因为光线暗，他并没有看清黑影的模样，但是，却能清晰地看到黑影那双幽冷不带一丝生气的双眼。

“啊——”

他吓得惨叫一声赶忙拍门框右边的灯，随着灯光的亮起，他终于看清了黑影的全貌。居然是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老爷子。

虚惊一场的他不住地拍着心口抱怨道：“爸，你知道什么叫人吓人吓死人吗？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唉，吓死了就没有了知道不？”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再次走到黑漆漆的窗口看风景去了。

见他还来了脾气，程子祈也很不爽地去找老太太告状。

此时，锅中饺子已经煮好，老太太正一点点把饺子捞出来。

听了程子祈的抱怨后，老太太不以为然的笑道：“你爸年纪大了，医生说有老年痴呆前兆，你不用和他一般见识——来，把饺子端过去咱一家三口吃顿年夜饭跨个年，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你啊，明年可要好好的！”

程子祈不疑有他把饺子端上了桌。

喊老爷子吃饭的时候，外面突然有绚烂的烟花升起。

“几点了啊就开始放烟花——”程子祈抱怨着看手机上的时间，却惊讶地发现现在已经是年三十的十一点五十九分了。

他疑惑地看向老太太，“妈，我应该是下午四点多睡的吧，你做饺子做了七个多小时？”

“你睡着的时候，给你楼下赵叔盛了两碗。后来估摸着你快醒了，这才重新开始做了……”说话间老太太开始招呼他们吃饺子。

吃饺子的时候，程子祈总觉得家里的事透着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实在说不上来。

窗外，绚烂的烟花一片又一片地绽放开来，烟花绚烂的光芒中，老两口一脸慈爱的看着大口大口吃着饺子的程子祈。

“新年快乐啊儿子！”

“新年快乐！”嘴里塞着饺子的程子祈含糊不清地应着。

吃完饺子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又困了。

他重新回到卧室睡了下去。

睡着后，总觉得有两个黑影站在床前看着自己，他一开始很害怕，可被注视地久了，那害怕的情绪似乎淡了许久。

他是被鞭炮的响声惊醒的。

醒来的他觉得家里异常安静，这有点不合常理。在他的印象里，每年大年初一，老太太都会早早地起床和面包饺子。

可今天早上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起身推开了老两口的卧室门。

却并没在床上看到老两口。

于是他又去客厅里找，最后，在窗户的位置，看到了倒在地上，身上已经爬满尸斑的老爷子。

以及，倒在老爷子不远处的，身上同样爬满尸斑的老太太。

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两碗已经冷硬的饺子。

……

警察来了，验尸后说老两口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根据推测，应该死了36小时左右。

程子祈红着眼睛告诉警察他昨天回到家的时候老两口还在，还给他包了饺子……

警察没否认他的说法，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劝他节哀。

……

……

后来这件事在小区里传播了开来。

有人推测说老两口可能是被楼上惨死的那个女人的鬼魂吓死了，死后挂念儿子，这才以活死人的状态陪儿子过了最后一个跨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