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苏琳翊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汗水浸透了她的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黄昏的光线驱散了部分黑暗，却驱散不了她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惧。
“又做噩梦了？”一个声音从房间的角落传来。
琳翊没有转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坐在床沿她穿着和琳翊一样的睡衣，只是颜色是相反的黑色，她们有着相同的及肩黑发，相同的脸庞与不同的五官和泪痣位置，琳翊的泪痣在左，她的泪痣在右。
“记不清了。”琳翊揉了揉太阳穴，“只记得有人在追我，我跑啊跑，最后发现自己站在一面镜子前，镜子里面的人…不是我。”
温绮歪了歪头：“听起来像是《黑天鹅》的剧情。”
琳翊勉强的笑了笑：“可能是我昨天看到电影后遗症吧。”她下床走向厨房，“要喝点什么吗？”
“玫瑰花茶就好”温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琳翊从橱柜里面拿出两个马克杯，忽然停住。她清楚记得昨天收拾厨房时把玫瑰花茶放在了左边第二个柜子里，但现在它却出现在了中间的抽屉中。更奇怪的事她从来不买茉莉花茶，但它却放在玫瑰花茶旁边。
“怎么了”温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没什么。”琳翊摇摇头，决定不去想这些小事。最近她的记性越来越差了，医生说这是解离性障碍的症状之一。
她们端着热饮回到卧室，温绮跳上窗台，双腿悬空地晃着。“今晚月色真美，要不要出去走走？”
琳翊犹豫了一下，她和温绮经常深夜出门那是她们专属的时光。城市的夜晚安静得出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好吧，但别像上次那样吓我。”琳翊想起上个月温绮突然从巷子里跳出来差点让她心脏停跳。
温绮做了一个鬼脸：“那次是你太胆小了。”
五分钟后她们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灯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影子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像在跳一支诡异的双人舞。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很奇怪？”琳翊突然问道。
“比如？”
“比如…”琳翊努力组织语言，“东西会自己移动位置，我明明记得锁了门回家却发现门开着，还有…”她停顿了一下，“有时候我在镜子里面看到的自己，表情不太对劲。”
温绮的脚步慢了下来：“你确定不是你的幻觉？医生说过——”
“我知道医生说过什么！”琳翊突然提高了声音，“但这次不一样，我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就在这时温绮的表情凝固了，她的目光追随越过琳翊的肩膀，瞳孔微微放大。
“怎么了？”琳翊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温绮缓缓抬手，指向琳翊身后的小巷：“那里…有一个人。”
琳翊猛地转身，巷子深处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阴影中。当她看清楚那个人以后，她的血液瞬间凝固——那个人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穿着和她白天一样的衣服，正在直勾勾地盯着她们，手里还拿着小刀。
“跑！”温绮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狂奔起来。
她们穿过几条街道，直到肺里火烧般疼痛才停下来。琳翊弯着腰大口喘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那…那是什么？”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温绮的脸色异常苍白：“我想…那是另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