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行军

下层矿洞里，腐烂的肿胀纳垢行尸伴随着剧毒的雾气与瘟疫蹒跚前行，他们有的还维持着斯卡文鼠人的模样，而有的已经深度变异，只能用蠕动的肉块来形容。

这亵渎的大军漫无目的地在矿坑中游荡，将所到之处的一切都变成纳垢“花园”一般模样。

但异变突生。

当一小群纳垢杂军经过下层矿洞的一处支路出口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木门嘎吱一声打开。

红色斗篷的福里斯举着次元石爆弹枪从黑暗中逐渐凸显身形，身后还跟着小个子的泽尔和另一位圣徒。他们手中高举着卷轴，以及福里斯最新研制的便携式次元喷火器。

在他身后，大量红色的反光从阴影中浮现——那是由机械之鼠信徒组成的一整支武装采矿队，反光的正是他们狂热的眼睛。

没等到福里斯说话，小个子泽尔便高举卷轴。

带着面具的他瓮声瓮气地宣读了审判令。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宣读的，本质上就是：“欧姆弥赛亚之鼠，yes!yes!纳垢玩意儿，die！die！”

随后便是爆弹枪响起，脓水混合着血肉四散而飞。

而两位圣徒手中的次元石火焰将洒落于地面的一切污染源燃烧殆尽。

很快，这一小队由褔里斯亲自护卫的采矿队伍便将附近道路上的所有納垢瘟疫行尸军团全部歼灭。

一行鼠辈们便得胜凯旋，成功抵达了鼠工坊，那些背着鼠皮袋子的矿工奴隶鼠们将采矿得来的次元石纷纷堆积到鼠工坊中央最新挖出的一个大坑里，负责生产制作的工匠学徒们很快便将其制作成更多的工具和武器。

——

疫病氏族的进攻者们终于得到了来自扎格里的确切消息，他坚称鼠巢的内部已经被完全“清洁”，再也没有任何有抵抗力的氏族鼠能够对疫病氏族的士兵们造成阻碍。

于是，入侵者们加快了进攻的步伐，在恐怖的“瘟疫之爪”投石机的大肆进攻之下，无数的奴隶鼠被当场蒸发。

很快，脆弱的防线便已经四处溃散，瘟疫僧和奴隶鼠们沿着已经布满了尸体的地穴入口进入了腐牙氏族的地穴内部。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些原本应该遍布鼠巢各处的斯卡文们的尸体如今不翼而飞，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上当的疫病氏族指挥官们谨慎地派出了先锋去查探情况，但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却没有任何一个鼠先锋能够返回，

沉不住气的瘟疫僧们认为，这种完全看不到哪怕一点生机的景象才是大腐化者——这是大角鼠在疫病氏族内的别称——希望看到的景象，祂一定是亲自出手，替祂最宠爱的神民，也就是疫病氏族的瘟疫僧们毁灭了他们的敌人。

但很快，这种心态便被更深处的景象逐渐破坏。

连绵不绝的由血肉和脓液以及模样不明的物体所组成的天花板“吊顶”铺满了整个氏族议事大厅的顶部。

而按照约定要来此处接应的工程术士扎格里此刻却不见踪迹。

领头的瘟疫僧正在迷茫而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的队伍却突然有鼠人惊呼，一片惊叫和嘈杂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急忙跑出去查看情况。

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被一只已经高度腐化的“纳垢鼠巨魔”用巨大的变异肉锤敲碎了脑袋，而反观不知道自己的游戏为什么不招人喜欢的“纳垢鼠巨魔”在看到已经被捶得稀巴烂的尸体，竟然开始觉得滑稽而哈哈大笑起来。

这恐怖的笑声很快便摧毁了剩余的疫病氏族的士兵们的心里防线，他们抱头鼠窜，挤作一团想要从唯一的出口退出去，却堵在了一起，被缓慢靠近的“纳垢鼠巨魔”一棒槌敲成了恐怖的一滩，分不出彼此，而随后赶到的行尸们又将那一滩踩在脚上彻底抹匀。

他们欢笑着，互相打闹着，像是在玩什么特别好玩的游戏。

在这只队伍的最后面，正是工程术士扎格里本鼠，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彻底腐化变了模样，如今的工程术士看起来已经与自己曾经的无数试验品形态接近，甚至身体还要整整大上一圈，剧毒的脓液自他身上的多出伤口缓缓涌出，而臃肿的身形让他几乎不能自如地转动身体、

显然他已经接受了这种慢吞吞的移动方式。

就在不久前，在他向疫病氏族传递出消息之后不久，他就回到了自己的秘密实验室，将一处巨大洞穴处的封闭门打开。

这一处厅室颇为壮观，他将自他开始接触纳垢信仰以来所有的成功试验品关在这里面，规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纳垢军团在其中肆虐。

他走入其中，摘下了自己长久以来一直戴着的面罩，贪婪地呼吸着那被诅咒的空气：“对……就是这样，我将加入其中，yes！yes！yeeeeeeeees！”

于是乎，似乎是听到了他的祈愿，最令扎格里感到欣喜的逐渐出现，他逐渐感觉到，那长期以来折磨自己的各种慢性疼痛正在逐渐消退，而自己的身体逐渐开始膨胀变异，畸形的造口，多余的眼球，在扎格里臃肿的身躯上一个接一个，一排接一排地长了出来。

他的“子嗣们”也开始愉快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扎格里的水肿变得像是水气球那样严重，脸色变得发绿。

但他释放纳垢巫术的能力却不减反增，显然他并没有被抛弃，或者不受重视。

恰恰相反，他获得了更强大的变异，那些可以引导瘟疫魔力的尖角在他的后背上沿着脊椎一根接一根地长出来。

他感觉自己使用纳垢系法术的能力却来越强，抬手一点指尖便能够轻易地对正常的奴隶鼠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倘若用心一点，更是能当场将其转化为纳垢行尸。

一场浩浩汤汤的大行军便从他的秘密实验室出发，沿着向上去的洞穴走向地面。

“这场游戏该结束了，无论是对于谁而言，都是如此。”

扎格里挥动手中的瘟疫护符，周身环绕起更加混沌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