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道门初探

清晨的义庄笼罩在一层薄雾中，陆明早早地就跪坐在书房外的青石板上等候。他双手捧着那本《茅山筑基要诀》，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昨晚他几乎通宵研读这本入门心法，直到东方泛白才合眼片刻。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九叔手持拂尘走了出来，看到陆明时微微一愣：“这么早就来了？“

陆明连忙起身行礼：“师父早。弟子想着早点来学习，怕耽误了功课。“

九叔的目光在陆明手中的书册上停留片刻，又扫了眼他眼下的青黑，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修道之人，首重养生。你彻夜不眠，反倒违背了道法自然之理。“

陆明脸上一热：“弟子知错了。“

“进来吧。“九叔转身进入书房，“今日先讲阴阳五行，这是道法根基。“

书房内香烟袅袅，九叔端坐在太师椅上，陆明恭敬地跪坐在下方的蒲团上。晨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天地万物，皆分阴阳。“九叔的声音沉稳有力，“日为阳，月为阴；天为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阴阳相生相克，循环不息。“他取出一张黄纸，用朱砂笔画了个太极图，“你看这阴阳鱼，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此乃天地至理。“

陆明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点头。这些理论在现代社会也有流传，但由九叔亲口讲解，却有种莫名的说服力。

“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九叔继续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此乃相生之理。“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画出五角星的形状，“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此乃相克之道。“

陆明忍不住问道：“师父，那这些理论如何应用到捉鬼除妖中呢？“

九叔眉头一皱：“急功近利，乃修行大忌。“但还是解释道，“比如僵尸属土，怕火；水鬼自然畏土；木精则惧金器。明白其中道理，方能对症下药。“

正说着，门外传来文才的喊声：“师父！早饭好了！“

九叔起身：“今日先到这里。饭后我教你认识基本符箓。“

早饭是稀粥配咸菜和几个粗面馒头。秋生斜眼看着陆明：“听说师父开始教你了？可别半途而废啊。“

文才嘴里塞满馒头，含糊不清地说：“陆明哥聪明，肯定学得快。“

“聪明？“秋生嗤笑一声，“道术靠的是苦练，不是耍小聪明。“

陆明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吃饭。他知道秋生对自己仍有芥蒂，毕竟自己这个“外人“突然就得到了九叔的亲自教导。

饭后，九叔将陆明带到法坛前，指着上面摆放的各种法器一一介绍：“桃木剑，取五百年以上雷击桃木制成，专克阴邪；铜钱剑，用一百零八枚古钱编制，蕴含人间阳气；八卦镜，可照妖邪原形...“

陆明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只在电影里见过的法器，尤其是那面八卦镜，让他不禁想起融入自己右手的那枚古镜。

“符箓是道术重要组成部分。“九叔取出一叠黄纸，“符分五色：黄符最常用，可镇宅驱邪；紫符威力更大，但消耗灵力也多；黑符主杀伐，慎用；红符多用于祈福；青符则能治病救人。“

他拿起一张画好的镇尸符：“画符需凝神静气，以自身灵力为引，沟通天地之力。“说着，他提笔蘸朱砂，一笔一画地在黄纸上勾勒出复杂的符文，“你看清楚，这是最基本的镇邪符。“

陆明盯着九叔的手腕动作，发现每一笔都蕴含着某种韵律，仿佛不是在写字，而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你来试试。“九叔将笔递给陆明。

陆明接过笔，深吸一口气，模仿九叔的动作画了起来。然而笔下的符文歪歪扭扭，毫无灵气可言，最后一张黄纸就这么废了。

“心不静，气不顺，如何成符？“九叔摇头，“继续练习，直到能完整画出一张为止。“

整整一个上午，陆明都在重复画同一个符文。手腕酸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画出来的符纸依然毫无灵气。

午饭时，秋生看到陆明颤抖的右手，幸灾乐祸地说：“怎么样？画符没那么简单吧？我当初练了半个月才能画出第一张有效符。“

文才安慰道：“别急，慢慢来。我花了一个月呢。“

陆明勉强笑笑，心里却憋着一股劲。下午九叔去镇上办事，他便独自在书房继续练习。傍晚时分，他已经能画出形似的符文，但离真正的灵符还差得远。

夜深人静时，陆明悄悄点燃油灯，拿出偷藏的黄纸和朱砂，继续练习画符。他回想着九叔的动作，一笔一画地模仿。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他低声念着九叔教的口诀，希望能增加成功率。

然而连续画了十几张，没有一张能产生丝毫灵气反应。陆明沮丧地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就在这时，他右手掌心突然一热，八卦图案若隐若现。

“难道...“陆明突发奇想，用右手握住笔杆，再次尝试画符。这一次，他感觉笔尖似乎有了灵性，朱砂线条流畅了许多。当最后一笔完成时，符纸上的符文竟然微微泛起了红光！

“成功了！“陆明差点喊出声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符纸藏进袖口，吹灭油灯躺下，心里满是兴奋。

第二天清晨，九叔检查陆明的练习成果时，眉头渐渐皱起。他拿起一张符纸看了看，又放下，沉声道：“你昨夜私自画符了？“

陆明心头一跳：“师父怎么知道？“

“符纸上的灵气残留瞒不过我。“九叔严肃地说，“你用了八卦镜的力量？“

陆明只好老实承认。九叔叹了口气：“取巧之法，终非正道。八卦镜虽能助你画符，但长期依赖外物，你的根基永远打不牢。“他指了指院中的水缸，“从今天起，每天早课改为挑水，不用法术，纯靠体力。午后再扎马步两个时辰。“

陆明傻眼了：“这...这与学道术有什么关系？“

“修道先修心，强身方能载道。“九叔不容置疑地说，“你天资聪颖，但心浮气躁。若不夯实基础，日后必遭反噬。“

就这样，陆明的“苦修“生活开始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挑水，直到水缸满溢；午后在烈日下扎马步，汗水浸透衣衫；晚上还要背诵晦涩难懂的道门典籍。秋生和文才看到这一幕，既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

“师父这是为你好。“秋生难得语气缓和，“当年我也经历过。“

文才点点头：“我们都熬过来了。师父说这叫'磨性'。“

三天后的傍晚，陆明正在后院扎马步，双腿已经抖如筛糠。突然，一阵急促的锣声从义庄前院传来——这是警戒信号！

陆明顾不得腿软，拔腿就往前院跑。刚到前院，就看到秋生和文才被三个摇摇晃晃的身影逼到了墙角——那是三具皮肤惨白的僵尸，眼睛泛着绿光，指甲足有三寸长！

“白僵！“陆明倒吸一口冷气。虽然是最低级的僵尸，但对普通人来说依然致命。

秋生挥舞着桃木剑，勉强挡住一具僵尸，但另外两具已经将文才逼入死角。文才手中的符纸似乎失效了，吓得面无人色。

千钧一发之际，陆明想起了袖中那张自己画的符。他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将符纸拍在一具僵尸额头上。

“定！“

符纸亮起微弱的红光，那僵尸竟然真的僵在原地！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足够文才逃开了。另一具僵尸转向陆明，青黑色的爪子直抓而来。

陆明本能地举起右手，掌心的八卦图案突然金光大盛。僵尸被金光一照，发出凄厉的嚎叫，连连后退。

“师父！救命啊！“秋生大喊。

一道灰影闪过，九叔手持铜钱剑从天而降，剑锋划过，三具僵尸的头颅齐齐落地，尸体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怎么回事？“九叔厉声问道。

秋生喘着粗气：“我和文才在整理仓库，突然这三具尸体就跳起来了...明明都贴了镇尸符的...“

九叔检查了一下僵尸额头已经失效的符纸，眉头紧锁：“符力耗尽，加上今夜阴气重...“他转向陆明，“你用了什么符？“

陆明掏出那张自制的符纸：“是...是我自己画的。“

九叔接过符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虽然灵力微弱，但确实是有效的镇尸符。“他看了看陆明还在发光的右手，“八卦镜的力量不可滥用，但今晚...你做得对。“

秋生和文才面面相觑，终于向陆明投来感激的目光。

“多谢了，师弟。“秋生别扭地说，“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文才直接扑上来抱住陆明：“陆明哥！你救了我的命！“

陆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是师父教得好...“

九叔却面色凝重：“最近阴气异常，恐怕要出大事。你们这几日不要单独行动，尤其是晚上。“

正说着，大门被急促地敲响。文才跑去开门，只见任家的管家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九叔！我家老爷突然高烧不退，还胡言乱语，夫人请您赶紧去看看！“

九叔脸色一变：“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今晚，老爷说胸口闷，早早上床休息，半夜突然就开始说胡话...“管家擦着汗说。

九叔迅速收拾药箱：“陆明跟我来，秋生文才看家，加强戒备。“

路上，九叔低声对陆明说：“恐怕是尸毒发作。那日开棺时，任老爷离得太近...“

陆明心头一紧：“那...会变成僵尸吗？“

“先看看再说。“九叔眉头紧锁，“希望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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