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奔丧
- 阴司掌灯人:我靠吞鬼成圣了
- 我很想减肥
- 2375字
- 2025-04-15 03:58:29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从前我也不信,直到那个老人的出现……
那年大二暑假,老家突然传来噩耗,一位亲戚猝然离世。
我匆匆向打工的店长请了假,踏上了回乡奔丧的路。
却不知这一去,竟彻底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小毅,这边!”
母亲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一年多没回家,母亲思子心切,特意赶到长途车站接我。
我拖着行李箱,举起右手朝她挥舞。
“可算把你这孩子盼回来了……”母亲边说边抹眼泪,声音哽咽。
我心里一阵酸楚。
其实这一年多,我又何尝不想家?
只是家境拮据,不得不靠勤工俭学来减轻家里负担。
老家地处乌蒙山腹地,层峦叠嶂,交通闭塞。
贫瘠的土地连蔬菜都难以规模化种植,经济发展始终滞后。
村里的青壮年为了生计,大多选择外出打工,只留下老人和孩子守着空荡荡的院落。
这次去世的亲戚家,也正是这样的留守家庭。
从县城车站到老家,还要经历近一个半小时的颠簸路程。
母亲不由分说地抢过我的行李箱,拉着我登上了邻居二爷那辆破旧的三轮车。
那时,通往老家的公路还铺着凹凸不平的石子。
三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蹒跚前行,我坐在后车斗里被颠得七荤八素。
好在沿途峰峦叠嶂的壮丽景色和不时掠过的潺潺溪流,让我分散了注意力,竟奇迹般地没有晕车。
经过约莫一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来到了镇子外缘。
就在这时,三轮车突然在进镇的必经之路,一座石桥前停了下来。
这座新建不久的石桥采用传统的拱桥结构,桥身下方整齐排列着四个宽阔的桥洞。
最引人注目的是主拱顶处悬挂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古旧铁剑,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村里的老人们都管它叫“斩龙剑”。
听长辈们说,在现如今的石桥建成前,这里原本就有一座结构相似、规模稍小的古桥。
两年前那场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冲毁了旧桥,政府才拨款重建了现在这座更坚固的新桥。
而原先悬挂在古桥下的那柄斩龙剑,在村民们的强烈要求下,被施工队小心翼翼地保留下来。
重新悬挂在了新桥的拱顶之下。
儿时看多了武侠剧,我总对那把斩龙剑充满向往。
记得有次缠着爷爷问:“爷爷,斩龙剑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呀?”
爷爷叼着旱烟,眯着眼回忆道:“这桥啊,前前后后重修过好多回咯。”
“我小时候就亲眼见过三次被大水冲垮...”
他吐着烟圈继续说,“后来有位掌坛师说,这河里有龙。”
“每次涨大水,龙顺流而下就会撞垮桥。自打挂上这剑,桥就再没被冲垮过。”
正沉浸在回忆里,突然发现母亲不知何时已下车,蹲在桥边烧起了纸钱。
橘红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纸灰打着旋儿飘向河面。
“妈,你这是?”我有些诧异。
老家确实有过桥烧纸的习俗,但那通常是在送葬时才有的仪式。
母亲头也不抬,继续往火堆里添着黄纸:“掌坛师说了...你二哥走得冤,怕是要跟着我们。”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但他没恶意的,过桥过河都得烧点纸钱,免得...他过不来。”
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我向来不信这些。
可不知怎的,母亲这番话让我后颈突然一凉,仿佛有双看不见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的后背。
山风卷着未燃尽的纸钱掠过脚边,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母亲用一根枯草轻轻拨弄着燃烧的纸钱,火舌很快将黄纸吞噬殆尽,只余下一地灰烬随风飘散。
“好了,走吧。先去镇上买些纸钱。”
母亲说着拍了拍手上的纸灰,重新登上三轮车。
就在车子发动的一瞬间,母亲突然回头对着空荡荡的后方喊了声。
“老二,咱们过桥回家了。”
这声呼唤让我浑身一颤,后脊梁像被冰水浇过一般发凉。
我苦笑着摇摇头,暗自安慰自己:“好歹是个大学生,怎么还信这些?”
只当是二哥的离世让我过度悲伤产生了错觉。
三轮车缓缓驶过石桥,在左转时,我恰好能从最佳角度看到桥底悬挂的那柄斩龙剑。
望着这把童年时无比向往的古剑,我不禁莞尔。
对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生出无限怀念。
......
“老张,多谢了啊!”
母亲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只见她正跟纸火店的老板道别,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元钱递过去。
我连忙下车帮忙,把成沓的纸钱、素白的花伞,还有几个栩栩如生的纸扎人偶搬上车。
又颠簸了约莫半小时,三轮车终于驶入了社区路口。
夕阳的余晖给斑驳的围墙镀上一层血色。
远处隐约传来哀乐声,让这个夏日的黄昏莫名透着几分凉意。
我们老家这边的行政区划很有意思。
一个镇下面管着好几个村,而每个村又沿袭了早年的公社建制,划分成若干个社。
我所在的村子名叫红庙村,得名于村里那座香火鼎盛的红色庙宇。
由于村子正好位于镇中心,整个镇子也就跟着叫红庙镇了。
而我家所在的社区叫瓦房社,这个名字背后还有段故事。
解放前这里家家户户住的都是茅草房,唯独有户大户人家盖了几间气派的青瓦房。
后来划分公社时,人们就用“瓦房”来命名,这个称呼一直沿用至今。
当三轮车驶入社区时,远远就望见二哥家门口悬挂的幡布。
几块巨大的白色幡布在风中飘荡,其间还夹杂着黄、绿、红、蓝等各色长布。
小时候在别人家的丧事上常见这样的布置,那时只觉得能吃席是件开心事。
如今看到这些幡布挂在了自家亲人门前,心里顿时涌起说不出的酸楚。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后,我先把行李搬进屋。
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伴随着“嘎吱”一声响,我把行李箱塞进了床底。
借着白炽灯昏黄的光线,我环顾着这个阔别已久的家。
房间里熟悉的陈设上落满灰尘,墙角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我穿过火塘屋,来到中间的堂屋。
神台上爷爷的遗像在烛光中若隐若现,那双慈祥的眼睛仿佛正注视着我。
鼻子突然一酸,我抬手擦了擦眼角。
“儿子,走了。”母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急忙转身往外走,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
“可能是先去二哥家了吧。”我自言自语着。
从墙角拿起背篓,开始往里面装刚买的纸钱和纸扎。
就在这时,母亲突然从堂屋走了出来。
“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拿得动?”
她一边说一边帮我整理背篓,“等着你叫我一起走呢。”
我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后背一阵发凉。
“可是...刚才明明是您叫我...”
“我什么时候叫你了?”母亲一脸困惑地反问。
我猛地抬头,却发现面前根本没有人影。
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
最后陷入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