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血纹之谜
###第十章：迷雾异变
季长空在腐臭的泥浆中醒来，左臂传来钻心的疼痛。迷雾沼泽的瘴气如浓稠的奶浆，三丈之外便不可视物。他挣扎着坐起，发现苏璃正用撕下的衣襟为他包扎伤口。
“你昏迷了六个时辰。“苏璃的声音沙哑干涩，“沼泽在吞噬我们的灵力，我的药囊也丢失了大半。“
季长空尝试运转《太虚衍神诀》，发现体内灵力如陷泥潭，运行速度不足平日一成。更糟糕的是，贴胸收藏的天璃剑冰冷沉寂，白璃的气息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
“先找地方落脚。“季长空强忍眩晕站起，眉心血纹突然一阵灼痛。他捂住额头，视线边缘泛起血色，恍惚中看见沼泽深处有座破庙轮廓。
苏璃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你又看见幻象了？“
这不是第一次。自从断魂崖上强行催动古玉，血纹便如活物般生长，如今已蔓延至左眼下方。每次发作，都会带来陌生记忆碎片——最近一次，他看见一个与白璃容貌相似的女子被黑袍人一剑穿心。
“这次不一样...“季长空指向迷雾深处，“那里真有东西。“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幻象中的方位前进。沼泽中潜伏着变异的生物——长着人脸的蟾蜍、三只眼的蟒蛇，还有会模仿哭声引诱猎物的食人藤。最危险的一次，苏璃差点被泥沼中突然伸出的骨手拖走。
三日后，他们终于找到那座破庙。庙门上方歪斜的匾额上，“玄天别院“四个字依稀可辨。
“是玄天宗流放罪人的据点。“季长空检查着腐朽的梁柱，“至少百年无人居住了。“
庙内供奉的神像早已坍塌，只剩半截底座。苏璃在偏殿发现几具盘坐的骸骨，其中一具怀中抱着一本铁皮包裹的册子。
“《瘴气药理考》...“苏璃如获至宝，“记载了沼泽中可入药的毒物！“
当夜，季长空在正殿生起一小堆火。苏璃用新采的毒菇熬了一锅气味刺鼻的浓汤：“喝下去能暂时抵抗瘴气侵蚀。“
汤药入腹，季长空顿觉灵台清明少许。他取出天璃剑放在膝上，尝试向剑身渡入灵力，却如石沉大海。
“白璃姑娘说过要沉睡半年。“苏璃用银针挑着自己指尖，滴了三滴血在剑格上——这是她偶然发现的，自己的血能略微唤醒剑灵，“但如果有足够的灵力...“
季长空突然按住她的手：“有人来了。“
庙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间杂着金属拖地的刺响。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个披着破布的老者，右腿装着锈迹斑斑的铁假肢，左眼蒙着黑罩，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溃烂的脓疮。
“新来的祭品？“老者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幽冥大人会喜欢的...“
季长空拔剑挡在苏璃身前，却见老者突然抽搐着倒地，口中吐出白沫。
“瘴气入脑。“苏璃快步上前，从腰间取出银针，“还有救。“
七针过后，老者呼吸渐稳。季长空警惕地盯着他腰间的骨牌——上面刻着与崖顶黑袍人相同的血色骷髅标记。
“你们...不是祭品？“老者苏醒后第一句话就让二人变色，“那快逃！幽冥殿每季度都会来收取'贡品'，明日就是交割日！“
原来老者名叫莫三，曾是幽冥殿毒师，因实验失败被弃置沼泽。他透露幽冥殿在此设立祭坛，用活人精血喂养某种“圣物“。
“圣物什么样？“季长空追问。
“老朽只见过装它的匣子...“莫三露出恐惧的神情，“黑玉打造，表面刻着七只眼睛...“
季长空与苏璃对视一眼——这与古玉的描述太相似了！
莫三突然抓住苏璃的手：“丫头，你刚才用的可是'七星还魂针'？药王谷失传的手法！“
苏璃茫然摇头：“这是家传的医术。“
“天意啊！“莫三激动地拖着铁腿翻找出一本破烂册子，“《万毒真经》下半部！上半部在药王谷，二者合一可解天下奇毒。老朽时日无多，求你继承我的衣钵...“
当夜，莫三开始向苏璃传授毒术精要。季长空在庙外守夜，眉心血纹突然剧烈灼痛。这次浮现的记忆格外清晰：黑袍人跪拜在一口黑玉棺前，棺中躺着个眉心有血纹的男子——面容与季长空有七分相似！
“噬天老祖...“一个名字自动浮现在脑海，随之而来的是一段晦涩咒文。季长空不自觉地默念出声，血纹顿时红光大盛，沼泽中的毒雾如遇君王般退散十丈。
“你在做什么？“苏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长空猛然惊醒，发现手中不知何时捏着一只被吸干的毒蝙蝠。
次日黎明，远处传来号角声。莫三脸色大变：“收贡品的来了！快躲进地窖！“
季长空却按住天璃剑：“正好问问幽冥殿的事。“
“你疯了？“莫三独眼圆睁，“来的是分舵主墨无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
话音未落，庙门轰然炸裂。三个黑袍人抬着顶黑轿凌空飞来，轿帘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端坐的阴鸷男子——面白无须，十指戴着造型狰狞的金属指套。
“莫老三，你还没死啊？“墨无涯的声音如钝刀刮骨，“这次贡品质量太差，舵主很不满...“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季长空眉心血纹上，瞳孔骤然收缩：“噬心咒？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