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邮轮的窗帘缝隙洒进来时，许昭已经醒了。
看见周柏霖站在阳台甲板上。
许昭来到阳台，从身后抱住周柏霖。
“这么早？”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听得许昭耳根发烫。
“周柏霖，”她深吸一口气，“我们下船之后去约会吧。”
“嗯？”
“像普通情侣那样。”许昭揪着被角，“不要司机，不要高级餐厅，就......普通地约会一天。”
周柏霖低笑：“好。”
——
上午十点，许昭下船。周柏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没戴眼镜，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最让她惊讶的是，他居然让助理开了一辆低调的银色轿车，而不是那辆惯常的迈巴赫。
“租的。”见她盯着车看，周柏霖解释道，“不是说好要普通一点？”
许昭抿嘴笑了。
和助理交接好钥匙后，他们第一站便来到了市中心的游乐园。
周末的游乐园人潮涌动，到处都是情侣和带着孩子的家长。
周柏霖去买票时，许昭站在不远处，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排在队伍里，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又莫名和谐。
“给。”他回来时递给她一个棉花糖，“尝尝。”
粉色的云朵状棉花糖在阳光下泛着甜蜜的光泽。
许昭咬了一口，糖丝粘在嘴角，周柏霖伸手轻轻擦去，指尖的温度让她心跳加速。
“先去玩哪个？”他问。
“过山车！”
过山车排队时，许昭发现周柏霖的表情有些僵硬。
“你该不会是......怕高吧？”她惊讶地问。
周柏霖轻咳一声：“只是不习惯这种......”话音未落，过山车从头顶呼啸而过，尖叫声响彻云霄。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许昭突然觉得这样的周柏霖可爱极了。她握住他的手：“没关系，害怕的话可以抓紧我。”
结果当过山车冲下第一个陡坡时，尖叫的是许昭，而周柏霖全程镇定，只是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下车时，许昭腿软得站不稳，周柏霖半扶半抱地把她带下来，嘴角挂着无奈的笑：“这就是你说的保护我？”
许昭红着脸锤了他一下。
中午他们在游乐园的汉堡店解决了午餐。
周柏霖看着面前油腻的汉堡和薯条，眉头微皱，但还是优雅地吃完了。
许昭偷偷拍下他吃汉堡的样子，被他抓个正着。
“删掉。”他伸手要抢手机。
“不要！”许昭把手机藏在身后，“这可是周总吃垃圾食品的珍贵影像。”
周柏霖突然凑近，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删的话，我可就当众亲你了。”
许昭立刻乖乖交出了手机。
下午他们玩了旋转木马和鬼屋。
在鬼屋里，扮鬼的工作人员突然跳出来时，许昭吓得直接扑进周柏霖怀里。
他稳稳接住她，在她耳边轻笑：“这么胆小还选鬼屋？”
“我哪知道这么吓人......”许昭嘟囔着，却不肯从他怀里出来。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坐上了摩天轮。
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整个城市在脚下缓缓展开。
许昭趴在玻璃上，兴奋地指着远处：“看！那是我们学校！”
周柏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嗯，看到了。”
摩天轮升至最高点时，许昭转身面对他：“听说在摩天轮顶端接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
周柏霖挑眉：“这种迷信你也信？”
“我不管。”许昭拽着他的衣领，主动吻了上去。
这个吻温柔绵长，带着棉花糖的甜腻和阳光的温度。
当他们分开时，摩天轮已经开始下降，周柏霖捧着她的脸，轻声道：“不用迷信，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
从游乐园回来的路上，许昭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
周柏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车内放着轻缓的钢琴曲，空调吹出的冷风驱散了夏夜的闷热。
“累了吗？”周柏霖捏了捏她的手指。
许昭摇头，嘴角还挂着未散的笑意：“今天很开心。”她转过头看他，“你呢？”
周柏霖看着她被霓虹灯照亮的侧脸，柔声道：“嗯，很开心。”
比这二十多年来任何时刻都开心。
这样普通的一天，对他而言却是最珍贵的礼物。
许昭知道对周柏霖这样的人来说，能放下工作，陪她在游乐园疯玩一整天，已经是最大的纵容。
车子停在了学校附近的小吃街。许昭疑惑地看向他：”还要吃夜宵？”
“不是说好要像普通情侣一样？”周柏霖解开安全带，“大学生约会完不都要吃路边摊？”
许昭噗嗤笑出声：“周总懂得还挺多。”
他们选了家人气很旺的烧烤摊。
周柏霖的白衬衫与油腻的塑料桌椅格格不入，但他却从容地拿起菜单，熟练地点了几样许昭爱吃的。
“你居然知道我爱吃这些？”许昭惊讶地问。
周柏霖用热水烫着餐具：“上次看你朋友圈发的。”
许昭心里一暖。她没想到他连这种小事都记得。
烧烤上来后，周柏霖细致地把肉串从签子上剥下来，放进许昭碗里。
邻桌的几个女生频频往这边看，许昭故意凑近他：“周先生，你太招眼了。”
周柏霖挑眉，突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酱料：“那怎么办？要我戴个口罩？”
他的指尖温热，许昭的脸瞬间红了。
夜风轻拂，二人吃完夜宵，车子停在公寓楼下，许昭的手指勾着周柏霖的袖口，没有松开。
“要不要......上去坐坐？”她轻声问，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银杏树上，“我泡茶给你喝。”
周柏霖的眸光微动，镜片映着宿舍楼的灯光：“这么晚了，改天吧？”
“可是…..”许昭拽着他往公寓楼走，“我不敢自己一个人上楼，这是你给我买的房子，你总得看看我把它布置成什么样子了吧。“
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密闭的空间里，许昭能清晰地闻到周柏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夜风的微凉。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垂眸看她，目光温柔而专注。
“看什么？”她耳尖发热。
“看你。“他低笑，“好久没好好看你了。”
许昭的心跳漏了半拍。
公寓里，暖黄的灯光洒落，许昭翻出茶具，周柏霖则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校园夜景。
“要看电影吗？”许昭端着茶杯走过来，“最近有部新上映的。”
周柏霖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好。”
沙发不算宽敞，两人并肩坐着，电影的光影在墙上明明灭灭。
许昭抱着抱枕，不知不觉就往周柏霖那边靠了过去。
“冷？”他低声问。
”嗯......”她含糊地应着，其实并不冷，只是想离他更近些。
周柏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许昭顺势靠在他肩上。
电影里男女主角正在雨中拥吻，背景音乐缠绵悱恻。
许昭仰起脸，正好对上他低垂的目光。
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起来。
周柏霖缓缓低头，吻落在她唇上，温柔而克制。许昭揪住他的衬衫前襟，回应这个吻。
茶香在唇齿间蔓延，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腰，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他的吻落入脖颈，许昭觉得痒痒的，不禁勾起了肩膀
周柏霖却突然停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的：“不早了，我该走了。”
“哄我睡觉好吗？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好。”周柏霖回应道。
许昭迷迷糊糊地趴在周柏霖的肩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许昭已经睡熟了。许昭在他怀里蹭了蹭，无意识地嘟囔：“周柏霖......”
“嗯，我在。”他低声回应。
周柏霖小心翼翼地把许昭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正欲离开时，衣角却被拽住。
“别走......”许昭半梦半醒地咕哝着。
周柏霖在床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不走。”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落在许昭恬静的睡颜上。
周柏霖凝视着她，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想起今天在摩天轮上她说的话，想起她玩过山车时紧握他的手，想起她吃到好吃的东西时眯起的眼睛......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幸福。
简单，纯粹，触手可及。
许昭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往他这边靠了靠。
周柏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晚安，我的小姑娘。”
周柏霖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的人生将不再只有冰冷的数字和合约，还会有游乐园的棉花糖，摩天轮上的亲吻，和这个睡相可爱的女孩。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时，许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下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雪松香气。
“醒了？”
低沉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在头顶响起，许昭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周柏霖怀里。
他靠在床头，衬衫领口微敞，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显然一夜未眠。
“你...真的没走啊...”许昭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软糯糯的。
周柏霖伸手将她睡得翘起的发丝理顺：“答应过你的。”
阳光在他深邃的轮廓上镀了层金边，许昭突然想起什么，抓起手机一看：“完了完了！早八的课要迟到了！”
她手忙脚乱地要爬起来，却被周柏霖按回怀里：“别急，我送你。”
十五分钟后，许昭坐在副驾驶上狼吞虎咽地吃着周柏霖准备的早餐三明治。
车子平稳地驶向校园，清晨的阳光透过天窗洒落，将车内照得透亮。
“慢点吃。”周柏霖递过保温杯，“喝点豆浆。”
车子停在教学楼前，许昭解开安全带，突然凑过去在周柏霖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周司机！”
她正要下车，手腕却被握住。周柏霖轻轻一带，将她拉回，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薄荷味的吻：“放学来接你。”
许昭红着脸跑进教学楼时，正好撞见陈念。
“哟～”陈念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是周总来送你的哦，昨晚你们不会住在一起吧？”
许昭打断她，“我们什么都没...”
“得了吧，”陈念指了指她的脖子，“这个，遮一遮。”
许昭慌忙掏出手机照了照，果然在锁骨处发现一个淡淡的红痕。
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半梦半醒间，周柏霖轻吻她颈间的画面。
课堂上，许昭的思绪不断飘远。
手机震动，是周柏霖发来的消息：【在开会，想你了。】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她的心像泡在蜜糖里。许昭偷偷在课桌下回复：【才分开一小时欸。】
对方很快回道：【一小时零七分钟。】
许昭咬着下唇忍住笑意，讲台上教授的声音渐渐远去，她的脑海里全是周柏霖说这句话时微微皱眉的样子。
而此时，周氏集团顶楼会议室内，各部门主管惊讶地发现，他们素来严肃的周总竟然在会议上对着手机露出了罕见的微笑。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周柏霖突然起身，“剩下的议题明天继续。”
高管们面面相觑，而周柏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室。他一边走向电梯一边给助理打电话：“把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
电话那头的助理以为自己听错了：“全部？可是三点有...”
“全部。”周柏霖按下电梯按钮，“我要去接女朋友放学。”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许昭收拾好课本，手机震动了一下。
周柏霖：【在校门口等你。】
她正要回复，陈念突然从后面扑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昭昭！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许昭一愣：“什么约定？”
“喂！”陈念瞪大眼睛，“你该不会忘了吧？说好今天陪我去看那个艺术展的！票都买好了！”
许昭这才猛然想起，上周确实答应过陈念要陪她去新开的艺术展。
她咬了咬唇，有些为难地看向手机——周柏霖特意推掉工作来接她，如果现在放他鸽子......
“怎么？”陈念挑眉，“有情况？”
许昭叹了口气，还是给周柏霖发了条消息：【对不起，我忘记今天和陈念约好了......】
发完消息，她拉着陈念快步往校门口走去：“我得当面跟他解释一下。”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周柏霖靠在车门边，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正低头看手机。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昭小跑过去：“周柏霖......”
“对不起，”许昭拉住他的手腕，“我上周就答应陈念去看展了，结果给忘了......”
周柏霖揉了揉许昭的发顶，轻轻“嗯”了一声：“没事，你去吧。”
许昭捏了捏周柏霖的手指：“你会生气吗？”
“怎么会，”他收回手，语气平静，“你的人生不只有爱情，还有同样珍贵的友情，你的时间你自己来分配。”
“可是......”
“放心吧，和朋友玩的开心。”说完，他转身上车，很快驶离校门口。
“啧啧啧，”陈念摇头，“你家周总真是宽宏大量。”
“放心吧，他不会生气的。”许昭说。
——
周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助理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周总，您要恢复哪场会议？”
周柏霖头也不抬：“全部。”
“可、可是有些会议已经安排到下周了......”
“那就现在开。”周柏霖的声音冷得像冰，“通知各部门，十分钟后一号会议室集合。”
助理不敢多问，赶紧退了出去。
周柏霖拿起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许昭的聊天界面。
他对许昭现在有着很强的占有欲，他刚才差点失控了。他知道许昭有她自己的社交圈，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把她放在身边。
周柏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让人烦躁——他不能让许昭感到害怕。
周柏霖自嘲地笑了笑，重新戴上眼镜，起身走向会议室。
或许，他需要一场冗长的会议来让自己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