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月坐在窗前,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远方。她的思绪渐渐地飘远,回到了今天早晨的情景。
昨天,她已经和桃夭详细地商量好了一切。
今天,府中往来的人很多,各种事务也十分繁杂,这正是她们行动的绝佳时机。
这么多年来,母亲的死因一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顾栖月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无论是从父亲顾昭那里,还是从皇后姨母那里,她都无法得到关于母亲死因的只言片语。
尽管她苦苦追寻真相,但始终一无所获。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母亲昔日挚友林将军,适才与四皇子一同鏖战告捷,班师回朝。
这个消息犹如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顾栖月心中那片被阴霾笼罩的角落,让她原本已经绝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顾栖月心里很清楚,这丝希望或许就像风中的残烛一般脆弱不堪,但她还是没有丝毫犹豫,毅然拿起笔,铺开信纸,用她那秀丽的字迹,给林将军写了一封信。
在信中,她言辞恳切,郑重地邀请林将军今日在京城最大的酒楼——瓷楼相聚。即便希望渺茫,她也决意一试。
写完信后,顾栖月小心翼翼地将信封好,然后叫来自己的亲信阿七,让他务必将这封信亲手交到林将军手中。
原本,这封信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顾栖月对它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望,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另寻他法时。
然而昨日,阿七带回林将军回信,言愿于今日瓷楼雅间一见,且明确要求,仅顾栖月一人前往。
顾栖月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做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毕竟,她自己还是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子,如果带太多人一同前往,确实有些过于张扬了。
这样一来,不仅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可能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因此,顾栖月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封信的到来,犹如一道曙光穿透了重重迷雾,让顾栖月原本黯淡的心情瞬间明亮起来。
顾栖月今日清晨早早起身,悉心装扮了一番,换上了一套素雅端庄的衣裳,趁着府中众人忙碌之际,交代了一些桃夭府中的事务,然后独自带着阿七前往瓷楼。
瓷楼二楼雅间。
顾栖月沉凝片刻,嘱咐阿七在楼外守候,以防有任何变故,也好及时禀报。
而后,她孤身一人,拾级而上。
顾栖月未曾察觉,自她踏入瓷楼的那一刻起,便有一双眼睛,带着戏谑的意味,紧紧地盯着她。
顾栖月步伐稳健,缓缓踏上楼梯,她轻推雅间的房门,动作沉稳而坚定。
一进入房间,顾栖月的目光如闪电般迅速扫过整个雅间。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视线被窗边的一个身影牢牢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身着白袍的青年男子,他的身影如同挺拔的青松一般,直立而坚定。他静静地端坐在窗边,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白袍映衬得更加洁白如雪。他的发丝如墨般乌黑,轻轻拂过他的面庞,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
他的面庞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的坐姿优雅而自然,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背部挺直,展现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那深邃的眼眸中,让人看不清楚思绪。
顾栖月凝视着眼前的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狐疑。
她暗自思忖道:“这人真的是林将军吗?”毕竟,她从未与林将军有过直接的会面,对于他的外貌和年龄,也仅仅是通过他人的描述而有所了解。
然而,当她仔细观察时,却发现眼前的男子看上去异常年轻,与她所想象的林将军形象大相径庭。
顾栖月不禁心生疑虑:“母亲出阁前的好友,怎么会如此年轻呢?”
尽管心中存有疑虑,但顾栖月还是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她看到男子的手上有着厚厚的手茧,这显然是长期习武之人所特有的。而且,她之前曾特别嘱咐过阿七,一定要将东西亲手交给林将军,以确保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顾栖月稍稍安心了一些。她心想:“或许是我多虑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么差池吧。”她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下来。
柳昭月的目光原本恰似静谧的湖面,悄然落在窗外的景致之上,此刻却沉稳地凝视着眼前这位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女。
那少女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未施粉黛却素雅端庄,一颦一笑都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让人不禁为之倾心。
与其说是在欣赏窗外的景致,倒不如说是自从顾栖月踏入房间,他的目光就如影随形地追随着她,仿佛她是他的主宰,而他则是她的忠实仆从。
然而,他的掩饰技巧如此精湛,以至于旁人难以觉察到这一点。
轻竹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悄然落在自家主子身上。
只见主子满脸都是一副迷弟模样,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笑容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一层欢快的色彩。
轻竹微微皱眉,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了抽。
心里暗自腹诽:自家主子平日里那般沉稳大气也不知前方究竟是何人何物,竟让主子如此失了心智。
轻竹默默叹了口气,在这略显尴尬的氛围中,只能继续安静地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