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大陆历九百三十年二月二日
子时
灵雾酒楼内,叶彤身着一袭黑衣,静静伫立在酒楼后院。
她凝望着屋内熟睡的娘亲,眼神中恨意翻涌自语道:“城西黑狼堂?今晚,我让你这黑狼变成死狼!”语毕,她身形如电,瞬间飘出后院。
恰似一道黑色的流光,朝着城西黑狼堂的方向疾掠而去。
城西黑狼堂
帮主胡宇鹏正与手下密谈。
“胡老大,查清楚了,那对母女正是叶家老幺叶子城的妻女。只不过,早就被叶家扫地出门,以前居住在李村的烂房子里,靠着苏婉仪接些针线活过日子。最近才开起了灵雾酒楼这家酒楼。”这名手下恭敬地汇报道。
“哦?这么说来,她俩背后并无势力撑腰了?”胡宇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暂时没发现,不过……”手下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胡宇鹏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苏婉仪所属的苏家,我们查遍了所有渠道,竟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信息,就仿佛这个苏家从未在世上存在过一样。”
“嗯?无妨。这对母女被赶出来这么久,苏家都未曾露面,想必是被弃之如敝履的弃子罢了。这样,明天……”胡宇鹏凑近手下,低声吩咐着,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属下这就去安排!”手下领命,匆匆离去。
胡宇鹏望着手下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哼哼,听说这对母女皆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到时候……”
“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哟!”一个冰冷的声音陡然在寂静的大堂中响起,宛如来自九幽的寒风,瞬间让胡宇鹏的血液凝固。
“谁?给我出来!”胡宇鹏惊恐地环顾四周,手不自觉地握住腰间的佩刀。
“敢打你姑奶奶我的主意,你怕是活腻歪了!嗯?”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胡宇鹏身旁一闪而过。
只见寒光一闪,胡宇鹏的脖子上刹那间绽开一条红线,殷红的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咯…咯…”胡宇鹏双手本能地捂住脖子,试图阻止那不断涌出的鲜血,然而一切皆是徒劳。
不过片刻,他便双腿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就此气绝身亡。
叶彤手持短刀,冷冷地看着倒地的胡宇鹏,上前几步,将短刀在他的衣服上缓缓擦拭干净,说道:“怪只怪你心怀不轨,安心去吧!”
一阵夜风吹过,叶彤的身影如轻烟般消散在茫茫夜色之中,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翌日午时,阳光慵懒地洒在城西黑狼堂。
“砰砰砰,老大,老大?奇怪了,胡老大怎么还没起床?平日里这个时候早该出来了呀。”一名手下一边敲门,一边嘟囔着,推开紧闭的房门。
“啊!老大,快来人呐……”突然,屋内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众人闻声冲进屋内,只见胡宇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没了气息,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遍地黑色血迹。
“完了,以胡老大的实力都被人割了脖子,咱们还是赶紧逃命吧!”一名小弟惊恐地喊道。
“走,快走!”众人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抢夺值钱的财物,作鸟兽散。
唯有胡宇鹏的两名亲信,在慌乱中草草将他尸体,拉到城外荒林掩埋之后,也无奈地跟着远走他乡。
与此同时,灵雾酒楼依旧热闹非凡。
“听说没?昨夜黑狼堂的帮主胡宇鹏被人割了脖子,堂口的人也都跑光啦!”一位食客兴奋地说道。
“杀得好啊!那胡宇鹏平日里坏事做尽,这就是报应,算是为民除害了!”另一人附和道。
“没错没错,城西的老百姓这下可算是解脱了!”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叶彤在一旁听到这些议论,暗自撇嘴:“他们干嘛打我主意呢?。”
然而,食客们的话题并未就此停下。
“听说没,流云郡遭遇了大旱,整整三年滴雨未下。可朝廷不但不赈灾,竟然还加税。现在流云郡已经有人揭竿而起,连郡城新月城都被造反的人给占了!”
“唉,苦的还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啊!”有人无奈地叹息道。
“从流云郡好多百姓逃难,都往万花郡这边来。郡守府下令让各县接纳流民,可上面却没拨发粮钱。依我看呐,这分明就是想让各县自行承担这笔开销。”
“那……这不是又要加税的节奏吗?”一中年男子插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啊!这些当官的,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另一老年食客低声回道,
“住口!小心祸从口出!”有人赶紧提醒道。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众人纷纷转移话题,端起酒杯。
“干旱、造反、流民?”叶彤心中暗暗吃惊,“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可别影响我攒积分啊。”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源县城内的各条街道边,渐渐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大多是拖家带口逃难而来的百姓,他们面黄肌瘦,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助。
“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带着年幼的孩子,跪坐在街边向路人苦苦哀求着。
“娘,我好饿啊……”孩子虚弱地靠在母亲怀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儿啊!再忍忍,娘这就去给你找吃的……”妇人说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灵雾酒楼内,苏婉仪看着酒楼附近那些可怜的流民。
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转身对刚从后厨出来的叶彤说道:“彤儿,咱们……”
叶彤微微点头,说道:“娘亲,我刚熬了些浓粥,让朴海抬到门口施粥吧!能帮一点是一点。”
“好的小姐!”朴海眼中满是激动,连忙应道。
“嗯嗯,彤儿,娘也来帮忙。”苏婉仪说道。
“好的娘亲。”叶彤微笑着回应。
“梆…梆…”叶彤手持粥勺,用力敲击着木桶,站在门口对着远处街边躺坐的流民大声喊道:“大家排队,本酒楼免费施粥,每人一碗!”
“孩子……有救啦,酒楼掌柜施粥了!”妇人声音颤抖,眼中泪光闪烁,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艰难地扶着墙,身子因激动和虚弱微微发颤,缓缓站起身来。
长期的饥饿与疲惫让她动作迟缓,但一想到孩子终于能有口饭吃,她的眼中便燃起了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