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小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内屋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

随即一个长相甜美，但是气质却极为清冷的少女出现在水沐寒的眼前。

叶泠泠出来之后，就看见一个老婆婆推着轮椅，轮椅上是一个有着一头白发，长相清俊的少年，不由得惊呼一声。

“呀！”

好可怜，这么小就残疾了。

叶仁心困惑的声音传出。

“泠泠，怎么了？”

叶泠泠脆生生道：“爷爷，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小朋友，还有一个老婆婆！”

正在内屋整理药方的叶仁心略作思索，随即想到一个可能，这个少年，不会就是天水城水家的那个吧？

天生寒脉，不治之症？

他来了兴趣，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从内屋走出来，询问道：

“不知两位是……”

“叶大夫好，我是水沐寒，从天水城来，父亲几天前写信，让我到您这来看病。”

“我身边的这位，是家族中的长辈，我称呼她为水镜花婆婆。”

水沐寒坐在轮椅上，大大方方的向着叶仁心介绍，同时也观察着叶仁心，对方须发尽白，但是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养生有方，单单这点便让人信服其医术水平不低。

叶仁心微微颔首，没有客套，开门见山道：

“随我来吧，我在信件中已经询问过你的症状，现在我亲自帮你诊断一下，看看到底是何病症。”

言罢，他朝着屋内走去。

水镜花婆婆连忙推着水沐寒跟上。

……

叶仁心微闭双眼，将手搭在水沐寒的手腕上，正要把脉，忽然间感觉对方身上竟然有一股极为霸道的阴寒之气，猝不及防间就要往他体内侵袭。

叶仁心愕然地睁开眼睛。

“好霸道的寒气！”

他眼睛里面异彩连连，再三打量水沐寒，对少年的好奇达到了顶点。

实在是古怪……

不过叶仁心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重新给水沐寒把脉，在把脉十秒后便松开了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上面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寒气已经不能用霸道来形容了！

简直是邪门！

叶仁心浸淫医道多年，见过的疑难杂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像是眼前少年这般古怪的症状，还真是第一次见！

甚至，他多年修养的心性都破了功，禁不住问道：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好奇打量的叶泠泠神情一怔，看向水沐寒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可怜。

水沐寒对此却是见怪不怪了，眼中带着几分看淡的从容，有条不紊道：

“从小药浴不断，珍贵药材不停，这才苟活至此。”

叶仁心却是摇摇头。

“不对，你的症状不能说是严重，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早该死了！你身上的寒气之重，可谓是惊世骇俗！”

“寻常人即便是有你身上寒气的千分之一，都要小病一场；若是有你百分之一的寒气，那就免不了一场大病！”

“你的双腿残疾，乃是因为体内寒气郁结，堵住了双腿经脉，这才让你不能行走，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早有一天，你的身体、手臂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如同废人！”

“等到寒气侵袭到大脑的位置，也就是你生命终结之时！”

叶仁心乃是治疗系魂斗罗，于医术一道更是登峰造极，他说的这些话，语气极为果决，几乎是下了定论。

站在一旁的少女吓得脸色苍白，禁不住幻想假如自己是水沐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不能动弹，缓慢步入死亡，该是何等绝望！

但是当她偷偷看向水沐寒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年龄仅仅是自己一半的小弟弟，从始至终都很从容，不光面上没有悲色，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起。

叶泠泠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又是可怜，又是钦佩。

叶仁心说完之后便在等待水沐寒的反应，原本以为少年会怨天尤人，或者是面露恐惧，涕泗横流。

结果水沐寒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很平静的询问道：

“寒气到达我的手臂，大概需要多久？”

他必须在这之前，趁着还有手臂能动弹，将后事安排好。

叶仁心目露惊异，好像看见了一个妖孽！

此子…非但不惧，而且还极其冷静，反过来询问他还剩下多少时间？

要是没有眼花的话，叶仁心甚至从一个孩子的眼中看到了对死亡的从容不迫！

反倒是水镜花婆婆肩膀耸动，实在是没有忍住，哽咽起来。

“呜呜…苍天何其不公！”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一个孩子！”

她的哽咽声逐渐变成嚎哭，情绪开始失控。

水沐寒拍着水镜花婆婆的背，安慰道：

“婆婆莫哭，这里是医馆，莫要惊扰了。”

“况且，这位爷爷虽然说我身上的病很严重，但是却也没有说他不能治啊。”

水镜花婆婆这才止住哭泣，希冀的看向叶仁心。

“叶大夫，你妙手神医，一定能救治好小少爷吧？”

叶仁心轻叹一声。

“权且一试吧。”

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

但是对于水镜花婆婆而言，却是有了希望。

叶仁心见其情绪还未缓过来，便让水镜花婆婆先去外面候着，他有一些话要单独对病人说。

待到水镜花婆婆出去后，叶仁心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水沐寒，感慨道：

“老夫一生识人无数，但是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古怪，也是最有趣的一个，我能看出来你是真的不害怕。”

“虽然这不是一个医者应该关注的事情，但我还是想要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水沐寒抿唇一笑。

“害怕、恐惧、怨恨、愤怒……这些消极情绪不能治好我的病，只会摧毁剩下时间里的美好。”

叶泠泠听得一愣一愣的，抿了抿唇，看向这个小朋友的目光中满是复杂。

她性子冷，即便是每天接触的人，话也很少。

但是，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朋友，却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令她短短时间内对其充满好感。

这样可爱的小弟弟，不应该就这样死去啊！

叶仁心哈哈一笑，摸着花白的胡子，指着水沐寒道：

“放屁！”

“你分明是早就怀了死志！压根就没指望老夫能救活你！”

“老夫偏不信这个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