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顺风车

“你在说什么？”

西野宏一脸一下子白了，不自觉倚靠在墙壁上，呼吸都不正常了。

察觉到西野的变化，两名刑事默契地拦住他身后的路。

“我是说，西野太太是你杀的。”

“别开玩笑了，她死的时候我正在警署监牢呢？监控和你都能证明，总不能我会特异功能吧？”

他擦了擦额头，装出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青山和夫犹豫着开口，“这倒是真得，北山明先生您可以相信我们监牢的质量。”

北山明觉得此时要是电影，应该有BGM响起，然后打光在自己的脸上，最好还有不知死活的配角质疑他的推理。

“因为西野太太根本不是在你入狱后才死去的，而是被你杀死在醉酒闹事那一天。”

“你很聪明，但凡是家便宜的餐厅都不会有监控。故意将事情闹大，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替你做不在场证明。”

北山明摸着下巴，盯着西野宏一苍白的脸，整理措辞。

西野宏一挠着头顶没几根的头发，没有开口。

“低温环境可以延缓尸体的腐败，所以你暂时将尸体藏进了这个冰柜之中，以此混淆死亡时间。”

北山明朝青山和夫笑了笑，“还记得我跟你说，为什么凶手要将尸体移到浴缸嘛？一方面是可以摆放冰块，另外一方面是等冰融化就顺着排水口流走。”

青山和夫点点头，心中对西野宏一的猜疑又多了几分。

他将好奇的桐生玲玖挡在身前，免得西野宏一狗急跳墙。

“这都是你的猜测，证据呢！”

西野宏一此时连站都站不稳，但还是大声冲北山明叫道。

“证据嘛。”北山明望着他开口，“只要让法医查一下是否有冰晶造成的细胞损伤，以及这个冰柜子...”

北山明用力嗅了嗅，“以前应该是存放猪肉的。只要对比下西野太太尸体是不是残留着冰柜中的细微东西，方法实在不用太多。”

“对了，查询下他购买冰柜的时间，应该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伪造现场，蓄意谋杀，甚至还可以加上一条敲诈罪？我想警署那些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西野宏一已经站不住了，直接跪在地上，身子忍不住哆嗦起来。

他的心跳得很快，在北山明推开那个冰柜的时候，其中就已经猜到这个年轻人察觉到真相。

但还是死咬不认罪，直到他将自己的作案手法完全讲出来，心理防线终于崩塌了。

“人是我杀的。”

西野宏一的话刚出口，一柄手枪就对准着他的脑门，而剩余两人将他按在地上，从腰间掏出手铐铐住。

“你为什么要杀死西野太太？难道你就是十字连环案的杀人凶手？”

桐生玲玖刚开口，额头又受了重重一敲，火辣辣的。

“动用你的小呆瓜好好想想，他就是个模仿犯。”

北山明活动手腕，冷哼了一声。

要是以后考不上东大，都得怪这个该死的混蛋！

桐生玲玖揉着额头，想着骂他两句，但瞥见他那个眼神，又往小本本上添了一笔。

玲玖报仇，十年不晚！

“我又没有见过卷宗，判断失误很正常的。”

桐生玲玖找补道。

“有些人看一百遍也没用。”

“你...”

听见这话，一旁的青山和夫和两位刑事低下了头。

说得应该是桐生小姐吧？一定是的。

西野宏一并没有反抗，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痴痴地看着天花板。

“都怪那个女人！整天穿的花枝招展的，出去勾引男人！我才是她的丈夫！”

似乎还是个家庭情感剧？

北山明静静地看着西野宏一的表演。

“我也是个男人，她什么都要管我，家里的钱就跟防贼一样，我也...我也没办法的，”

西野宏一鼻涕眼泪一起流，“我真得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是她先拿刀威胁我的...”

除了桐生玲玖外，其余几人都面无表情。

一名刑事记录着时间地点，青山和夫则是押着西野宏一先下了楼。

“这样看来，似乎是都有过错。”

桐生玲玖刚说过，就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下意识护着头。

“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

北山明关上门，笑着跟路过的邻居打了个招呼，“下午好啊。”

对于这种变脸，桐生玲玖很无语。

是不是侦探都些怪癖？那自己以后不会也变成他这种人吧？

但她现在还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所以直接拦住北山明打算问个清楚。

“你认为一个每天勾引男人的女人，会自己做饭洗衣嘛？”

北山明冷笑道，“大概率是赌博没钱了。”

“人都死了，不都由着他一张嘴说嘛？你别看他哭得稀里哗啦，其实他只是知道要进监狱了，才挤出几滴眼泪。”

桐生玲玖点点头，她觉得北山明说得很对。

“你是怎么知道他只是模仿犯的？快告诉我，破绽在哪里？”

桐生玲玖继续询问，但北山明却不打算告知。

“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是免费的。我可以理解你是在咨询侦探嘛？我的时薪可不便宜的。”

北山明伸出一个手指。

“一千日元？”

“一万！”

“你怎么不去抢？你又没有名气，凭什么这么贵？”

桐生玲玖气呼呼的，刚累积的好感又挥霍一空。

“四十八小时后，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北山明成竹在胸。

“你可真自大啊！”桐生玲玖伸出小拇指鄙夷道，“那我先租十分钟。不，只要五分钟就好！”

“一小时起付。”

北山明冷酷地如同机器一般。

“对了，那天的一千日元可不能算。我刚才以及算友情答疑过一次了。”

桐生玲玖勃然大怒，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小人。

但她心里又痒得不行，真是个混蛋胚子！

“能不能欠着？”

“当然可以。”

桐生玲玖眼珠子一转，“那你先告诉我，现在也没有纸笔打不了借条。”

她在心里打定主意，绝对不可能交这笔冤枉钱。

等她知道了答案就赖账，最多给他几百日元意思意思。

“我有带纸笔，或者玲玖同学要是嫌麻烦，我还有录音笔。”

桐生玲玖笑不出来。

在北山明的“威逼利诱”之下，她签下了借条。

但她也留了个心眼，没有写归还日期。

北山明将字条收进口袋，桐生玲玖的小心思他自然清楚，也不指望她立刻就还上钱。

“告诉我答案！”

桐生玲玖交了钱底气都足了。

“是笔迹力度。”北山明开口道。

“其实十字是受害者临死前留下的线索，笔迹飘浮无力。既然每个受害者都留下这个线索，说明这个特征是凶手身上极为明显的。”

“你仔细看西野家的记号，两端都非常用力。西野太太出血量这么大，就算搬移进浴缸还活着，也不可能有这么均匀的力度。”

桐生玲玖恍然大悟，“所以你一开始就没觉得是连环案。”

“还不算太笨。”北山明道。

“什么嘛？说不定我看了卷宗也能想出来。”

桐生玲玖撑着下巴，懊恼明明是很简单的，怎么自己发现不了？

北山明倒是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在楼下。

一群记者将楼下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