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作为华阳知府赵文瑄的独子,自出生起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其母陈秋雅,出身陇西陈家嫡出大房,乃名门闺秀,凭借娘家庞大的人脉与深厚的底蕴,在华阳城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在这样优渥且宠溺的环境中成长,赵铭渐渐成了华阳城里出了名的小霸王。
平日里,赵铭带着一帮小厮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无人敢阻拦。店铺老板们见了他,就像耗子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出;路人远远瞧见他的身影,纷纷绕道而行。可一旦蓝九月出现,赵铭就像变了一个人。
打从儿时起,赵铭就对蓝九月满心喜欢。每次见到蓝九月,他原本飞扬跋扈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足无措得像个犯错的孩童。蓝九月说话时,他总会屏气敛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生怕错过一个字;蓝九月遇到难题,他二话不说,拼了命也要帮忙解决。哪怕蓝九月不经意间的一个微笑,都能让赵铭高兴上好几天。
诗会楼上包间内,几位富家公子围坐一桌,酒过三巡后,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蓝九月身上。
“你们说,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咱们华阳城出了名的小霸王赵铭,对蓝九月死心塌地?”其中一人满脸疑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蓝九月?就是顾远舟的妻子。”有人接话,语气里满是不屑。
“等等!他俩不是前段时间就和离了吗?”另一人惊讶地挑了挑眉,酒杯停在半空。
“确实和离了。”一位折扇轻摇的公子哥儿冷笑一声,“你们还不知道吧,如今顾大才子和柳三小姐柳如烟好上了。”
“啧啧,这变化可真快。”有人摇头叹息,“柳家富甲一方,难怪顾远舟会另攀高枝。蓝小姐的父亲刚过世,他就迫不及待地抛妻另寻新欢,真是薄情寡义。”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目光透过雕花窗棂,恰好瞧见顾远舟和柳如烟,柳如烟手持团扇,笑得眉眼弯弯;顾远舟微微俯身,两人低声交谈,在外人看来,当真是浓情蜜意。
就在众人争分夺秒构思下联时,台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锣响。主持人双手抱拳,高声宣布:“时间到!请各位才子上交答卷。”
刹那间,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声。“这题目也太难了,我绞尽脑汁,才勉强对出六道。”“你都算好的了,我苦思冥想,才对出四道。”众人一边摇头,一边无奈地起身交卷。
交卷途中,赵铭抱着卷子,故意大步流星地冲向顾远舟。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顾远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形,满脸愠色地质问:“赵铭,你究竟想干什么?”赵铭冷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眼神里却满是挑衅。
随后,赵铭快步走到蓝九月身旁,脸上瞬间堆满笑容,讨好地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交卷?作为报酬,你得陪我去新开的茶楼坐坐。”蓝九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你这不是瞎闹嘛!”话虽如此,蓝九月心里清楚,赵铭对自己一直掏心掏肺,从未改变。
蓝九月目光警惕地扫向不远处的顾远舟,随后拽了拽赵铭的衣袖,压低声音叮嘱:“赵铭,往后离顾远舟远些。他到现在都没认出我,你刚才故意撞他,要是让他起了疑心,往后指不定生出多少麻烦。”
赵铭挠了挠头,满不在乎地点点头:“行!小爷我听你的。”紧接着,他双眼放光,试探着问:“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蓝九月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诗会结束后,咱们去千里香酒楼碰面。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好嘞!”赵铭咧嘴一笑,脸上写满期待,“我一定早早过去等你!”
蓝九月和赵铭站在一处僻静角落。蓝九月神色认真,仰头看着赵铭,语重心长地说道:“赵铭,其实你本性善良,别看平日一副小霸王做派,细数起来,你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可就因为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落下个不好的名声,得不偿失。你该收收性子了,赵伯父在官场本就如履薄冰,你更得为他考虑,别让他操心。”
赵铭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蓝九月,须臾,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笑意,试探着说道:“月儿,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二话不说,立刻就改!”
蓝九月一怔,反应过来后,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轻戳赵铭额头:“应该是你改好了,我才考虑要不要嫁给你!”
“当真?”赵铭眼睛瞬间亮如星辰,上前半步追问。
蓝九月这才惊觉被赵铭绕进了圈套,懊恼地嘟囔:“好家伙,又被这小子带偏了!”
蓝九月秀眉微蹙,目光带着一丝审视与忧虑,开口问道:“你想清楚了?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你当真能说服伯父伯母?”
赵铭胸脯拍得震天响,眼神炽热,语气坚定:“月儿,你都点头答应嫁给我了,我肯定说到做到!那些坏毛病,我一个不留,全部改掉。今晚回去,我就找母亲好好说说。往后啊,我要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让全华阳城的人都知道,你蓝九月是我赵铭捧在手心里的宝!”
蓝九月怎么也没料到,赵铭会如此认真,一时惊得瞪大双眼,下意识反问:“你来真的?”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失态,抬手轻掩嘴唇,心中五味杂陈。
赵铭深情地凝视着蓝九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月儿,这么多年,你或许一直不解,为何我故意把自己名声搞得这么不堪。实则,我是另有苦衷。自年少时与你相识,我的心便全系在你身上。这些年,母亲四处托人说媒,给我介绍了不少所谓门当户对的姑娘。可在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为了能等你,我只能故意扮成小霸王,让那些姑娘望而却步。如今,终于等到你,我怎会轻易错过?”他目光灼灼,紧紧握住蓝九月的手,仿佛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然就在这时“你们两个大男人居然?”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