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种三七

苏岩摇头笑笑,转身对她说道:“不是,有这几种就够了,其他草药都没有那么贵,见到有,我也会挖回来的。刚才回来的路上抓到了一条眼镜王蛇,四斤这样,还不错,现在来村里收蛇的人给多少钱啊?”

莫素云一面点头,一面凝眉思索,回道:“眼镜王蛇好像是七块钱吧?别人说有些人收得贵,七块五也有,收贵那个人半个月来一次。”

苏岩在心中思忖道:果然,本镇收的蛇价很低,特别是来村里的,还是去远的地方卖吧,小蛇价钱差不多,大蛇还是自己去卖值钱。

他坐到老婆身边,商量道:“素云,隔壁八步县的蛇市收九块一斤,我过几天去卖掉它,这样就有三十六块钱了,多买点东西。”

莫素云低头“哦”了一声,低头思忖道:“怪不得别人来村里那么勤快,原来差价这么多呀。那你跟大哥一起去吧,他也抓到一条眼镜蛇,刚好四斤,它的价钱肯定也好一些吧?”

苏岩想起这事,这是大哥在菜地里抓到的,前一天的事情。

“也好,在蛇市的眼镜蛇一斤三块钱吧?要是本地卖就亏很多,村里的也就两块一角这样,好,我过几天跟大哥一起去卖。”

“那你卖蛇回来的时候小心点,钱分开装,不要放到一个地方,记得哦。”

苏岩对她商量道:“好!对了素云,我还想种三七,这些年人工的三七也很高,一亩管得好能种它八百斤,还有可能上千斤,一千斤弄成干货至少两百五十斤。

“现在人工的价格都一百二、一百三了,今年市场刚刚开放,种三年就有收成了,那时候最少收一百八十块钱,先挣一笔块钱,你算算多少了?”

莫素偏着身子看向窗外,思量道:“你刚才说一斤干货至少一百八十块钱?两百五十斤就是……四千五了?”

“莫老师,你回家养猪吧,是四万五啊!”

“哈哈哈哈~我少算了一个零!话说真的有那么多吗,那时候价格不会下降吗?”

“不会。我去朋友家才知道这个,我们跟他隔了一个省,他才会一五一十地跟我说的。后面降了也没事,有第一笔就够了,足够我们生活了。”

苏岩伸手抱着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怀中送,接着说道:“它能种好几年,我朋友说他没找到多少种子。他说很少农民知道这个,如果我找到的话,我们下个月开始种,这段日子我们多去岭上走走。”

她侧头仍在思考,枕在他的怀中不动。

“好,下次你别去掉它的茎干叶子,记得完整地挖回来,以后我们也能辨识了。”

“行啊。莫老师,你说话怎么文绉绉的?”

“啐,话说你朋友蛮好的,这种好机会也告诉你呀?”

“他几把锄头也不能挖透三个省区的山岭啊,下次给他‘送点钱’就好了。”

“嗯嗯,这种朋友真要给多点!”

这年代哪来这么好的朋友啊,我的傻老师。

二人敲定了初步的种植计划后,莫素云先出门去砍猪草了,家里养了三头猪,这会儿小姑子应该开始砍了。

苏岩掀开墨兰门帘,来到客厅,瞥见父母房门边上的厚日历,粉红色的九月初一印在上面。

“阿爸,好痒呀!”

右耳传来小女儿的笑声,她定是跟着大女儿撩地牯牛了。

苏岩在面前伸出手,苏星石的另一只手便搭在爸爸的手心上。

苏岩哄道:“走,星石,我们把蛇放到左边的侧房,过几天给你们买一副跳棋想不想要?很好玩的。”

“要!我要~”苏星石闻言一喜,又惊道,“但是我怕蛇,还有有钱先还钱嘛。”

苏岩牵着她的小手往门口走,笑道:“不怕,我不让你看到它就好了,隔着袋子很安全,没事的,有阿爸在。还有,我们很快就能还上钱了。”

苏星石抿着嘴沉思,柔声道:“好。”

苏岩在大门前稍等一会儿,门槛的青石略高,小女儿会走得很慢。

苏星石迈过门槛石后,他拉着她往前楼走。

他拿起麻布袋,一面牵手,一面抓稳袋子,快步走到左侧的侧房内。

左侧房除了是柴房,也是岭上弄下来的东西存放点,放野山茶果、松针、药材等等。

其中有一个旧鸡笼改成一个蛇笼,用细铁网在内紧密包裹,做二次防护。

苏岩巡视一圈后,蛇笼不见漏洞便塞了进去,不需要拆开麻布袋,眼镜王蛇可以存活数月之久。

小女儿在他放好蛇后,问道:“阿爸,跳棋怎么玩呀?我见过,没玩过。”

苏岩用没接触过的袋子的手刮一下她的小鼻子,应道:“没事,我买回来你找小姑她们教你好不好?”

“好!”

“好了,你去找阿妈吧,我去喂马了。”

“嗯嗯,我去给阿妈捶背~”

“真乖!”

苏岩快步走出前楼,往左边的马厩走去。

马厩边上放了一簸箕晒过的红薯藤和新鲜莙荙菜,上面放了少量的萝卜叶、黄芽白叶、白三叶草,肯定是大女儿跟着母亲去菜果园割的,她喜欢给马加料。

本地自然分布着大量的梯牧草和少量的紫花苜蓿,这些都是极好的马草。

此外,象草、白茅、狗牙根草、结缕草、马唐草、白三叶草、百喜草等也不少,自然草料充足。

每年夏收冬收都会备上大量作物草料,如稻草、花生藤、红薯藤,将其砍碎晒干,存放于袋中,拌着米糠、花生麸,日喂二三次。

过山风闻到苏岩的味道,早早在门口等着了。

苏岩打开卡住的马厩门,拉着簸箕入了马厩。

过山风把脸伸到他的面前,牙根全露出来了,眼神柔和,它就等着大餐了,胡萝卜是开胃小菜。

“以后我们要经常去岭上找东西了,这几日去蛇市去买点胡萝卜喂你,现在胡萝卜一斤是两角吧?随便买。”

过山风最熟悉的一个词从他口中说出,它先不去闻今晚的菜叶薯藤,仰起头喷着粗气看他。

苏岩伸手压住马脸,取笑道:“不是现在,都说了过几日,先吃吧!”

他将红薯藤和菜叶倾倒在马槽中,均匀摊开,走几步去看木水桶,干净的水提前倒好了,无需再加。

家里的水桶绝大部分是木水桶,用松木板、杉树板敲好,抹上桐油防水,三四年后重新抹油。

家里只有一担发蓝工艺做的铁桶、两个搪瓷洗面盆,是小夫妻在八零年新春结婚时买的。

装油的铁桶是以前买的,不方便装别的东西。

他喂好马后,扣上锁头。

眼见家家户户的青烟徐徐飘升,日积月累下将棕色的烟囱套染黑。

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