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太一剑意

“好,既如此,那便都死吧!”

黄放表情乍变,双手握拳,灵炁绕身,大踏步朝前急掠。

一身气势陡然攀升,猛一拳挥出,拳罡裹挟浑厚灵炁卷起风沙呼啸,砸向一众族兵。

然而受此一拳,族兵们却未如黄放想象中那般化作碎肉溅向四周,竟仍旧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怎...怎会如此?”

黄放心中惊疑不定,这一拳他几乎用尽了四境灵光轮的全力,即便余安在此也绝不可能轻松接下。

忽地,一柄泛着青光的长剑激射而来,悬于空中,护在余家族兵身前。

剑身镌刻二字“太一”。

黄放顿感不妙,太一剑乃是郁广成的昔年佩剑,难不成是那疯子亲至?

太一剑猛颤不止,丝丝缕缕剑意涌出。

“太一剑意!”

黄放瞳孔猛缩,仅是剑至或许还算不得什么,但剑、意皆至,多半是那疯子来到了此间。

他毫不犹豫,使了道身法便向后急退,用尽浑身灵炁奔逃,不敢有半分停留。

与此同时,树林中,余安一身白袍都被鲜血浸红,他面如金纸,已然虚弱不堪了。

方才挡住黄放的全力一击令他灵炁乱涌,经脉逆行。

见其惧而退走,余安强撑的形神才放松下来,双眸一闭,晕厥过去。

一众族兵身前,那柄失去气机牵引的太一剑也随之失力坠落,插入地面。

“是家主!这是家主的剑!”

一名皮肤黝黑的族兵忽而激动地高喊起来,眸中神气十足,满是自豪。

方才那一幕众人都看在眼中,家主飞剑而来,镇退了那名实力强横的不速来客。

对,仅是一剑,便令那人面色骤变,落荒而逃。

“家主果是剑术登峰造极……”

一众族兵心中除了劫后余生的欣喜,更觉家主余安霸气非常。

“速去请白先生前来,为两位头儿疗伤!”

被余泰称为虎子的年轻族兵从树林中钻出,走到众人身前,拔出太一剑,淡定地撂下一句话后复转入树林,背起昏迷的余安,缓缓朝主家庭院走去。

他知道,今日来的那名麻衣老汉实力极强,否则不会令家主落得这般惨状。

“太一剑意,为何令那人如此惊惧?”虎子不懂这些仙人的纠纠缠缠,索性不再去想,继续在林中穿梭着。

之所以走深林幽径,是担心家主的惨状被族兵们看见,恐威仪有失。

如此行了个把时辰才终于到达。

烈日灼灼,一路背着余安来到庭院门前,本就瘦弱的虎子已近力竭。

他感觉到头重脚轻,双目不住地张合,隐约有些伤暑的症状了。

庭院前几名把守院门的族兵见状连忙上前,将余安接过,并扶起虎子。

“家...家主这是?”

脸色惨白的虎子忽地眉头一皱,对几人严肃道:

“快将家主扶入院中,今日之事,不可对人泄露半个字!”

.......

“爹....”

床榻前,余修锋低低唤着,一旁挺着大肚子的夏水苏也是一脸愁态。

余安已经整整昏迷三天了,却仍不见一丝苏醒的迹象,任由妻儿如何呼唤也无用。

“锋儿,你去睡下吧,娘在这里守着。”

白先生来替余安把过脉,说是用力过度使得经脉紊乱,需要静养。

每隔三个时辰需喂服药汤,不得懈怠半分。

余修锋一直在榻前守着父亲,已经两日未合眼了,族兵熬好药汤,他便亲自喂父亲服下。

“娘,我不困,白先生说你即将临产,不可劳累,你回去歇着吧....”

闻听此言,夏水素不禁悲从中来,昔日锋儿出生时余安不在身边,现在巍儿待产,余安又昏迷不醒。

做仙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做个凡人,好歹孩子出生时第一眼能看见自己的父亲。

“听娘的话,你两日未睡,怎撑得住?”

双目布满血丝的余修锋却不答话,仍旧倔强地坐在父亲身边。

“咳咳咳!”

忽地,余安猛然起身,大口大口地咳出乌黑血液。

余修锋连忙拿起一旁的瓷瓶,倒出两粒药丸,用帕子为父亲拭去嘴角血液,轻声道:

“父亲,这是白先生留下的药丸,说若你醒后咳血,便喂你服下。”

“锋儿....水苏....”

余安喃喃两声,服下药丸,顿觉体内一股股灵炁生发,旋即他盘腿而坐,运炁理顺经脉。

循环了半个时辰,终于好受些,才睁开眸子,对夏水苏和余修锋道:

“那黄放老儿欲图劫掠我余家的灵稻,我与他斗法一场,故才伤了经脉。”

夏水苏见余安终于苏醒,神采渐渐恢复,紧张的心情也骤然放松了,听到黄放二字,她柳眉一皱轻声道:

“那黄放早在多年前便是远近闻名的胎息仙人,你比他入道晚,斗他不过也属正常。”

“但他既胜过了你,却又为何败逃?”

余安抬起眸子,望向太元峰的方向,长叹一声道:“那老儿惧怕我师父的威名,故而不敢放肆。”

没料想师父身死两年,竟还能庇荫自己渡过此劫,

若非黄放以为是师父郁广成亲至,恐怕三处灵田都要被劫掠一空。

对了,灵田。

“我昏迷几日了?”余安忙问道。

“三日。”

三日,灵稻已完全成熟可以收采了,万不敢耽搁,否则误了收采的时期,灵气衰弱后灵稻便要掉价许多。

念及此,余安骤然起身,朝院外奔去。

夏水苏无奈摇头,忙喊道:“慢些,白先生说你需静养。”

来到院外,余安对把守院门的族兵吩咐道:

“去找老黄头,让他点几名族兵,立即收采灵稻!”

......

镇南隅灵田旁,老黄头望着色彩灿然的灵稻面色忧愁。

按理说灵稻成熟,昨日便可收采了,但家主迟迟不下令,故此无人敢贸然收采。

若再等下去,只怕是灵稻便要开始散灵气喽!

“唉!家主干甚去了?”

老黄头转身,询问守田的族兵道。

“我也不知,三日前有人前来劫稻,家主出手之后便一直不见身影了。”

“劫稻?”

老黄头眉头微皱,这乐宁镇竟还有人如此胆大,敢来余家的族地放肆。

不过看田中的灵稻穗粒完整,那人定未能遂愿,许是已被家主镇杀了吧。

“家主啊家主,耽搁不得了....”

老黄头心急,当即想要亲自去主家庭院求见家主,转过头却见一名守院的族兵奔来,口中喊着:

“家主有令,命老黄头点几名族兵,立即收采灵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