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妪 人偶

陆远抬眼看了一眼面板。

【潜行：零阶（62/100）】

【格挡：零阶（77/100）】

【武器：一阶（29/100）】

【口才：一阶（72/100）】

【技能：说服（主动）、武器识别（主动）】

……

看清面板上的数据，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做梦，也不是穿越回去了。

冷静下来，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昨天收到血手印的警告，今天一早就被拐来这里，无需细想也能猜到二者只见必然存在联系。

“什么味儿，谁在烧饭？”

陆远鼻翼耸动，隐约闻到一股麦粒蒸煮的香气。

他疑惑地望向窗外，短短几次呼吸之间，目光从茫然陡然变的凌厉。

无论是谁，来者不善。

他小心从土炕下面抽出一块砖头，放在手上掂了掂。

还是这东西用着顺手。

他又顺手抓起一把炉灰攥在手里，半蹲下身子，小心潜行到门口，探出头去查看。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院，一个佝偻老妪正蹲在火灶前添柴煮粥。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袖子挽至肘部，时不时擦拭着额角的汗珠。

“哪来的老太太……完全没有印象。”

思量间，只见老妪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睡得怎么样，别蹲在那了，怪累的。”

“快过来吃粥。”

简简单单两句话，却让陆远心底冒出一股凉意，浑身的血都在慢慢变冷。

被发现了。

随着经验值的提升，他的潜行技巧也越发娴熟，之前潜入侯府的时候，接连干掉三个人都没有被发现。

若不是最后主动现身，怕是连侯曜也发现不了。

可是这个老太太，甚至不用回头就能发现自己。

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还有沟通的空间。

陆远吐出一口浊气，放下砖头和炉灰，拍了拍巴掌走过去。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太太，脸上满是皱纹，少了两颗门牙，手指又短又粗，密密麻麻全是疤痕。

陆远不敢大意，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婆婆，冒犯了，为何将我带回这来？”

他走到近前才注意到，老妪的腿上躺着一个木偶。

二尺来高，套着一身华丽的绸子衣裳，脸上画着七彩浓妆，和它主人衣衫褴褛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它的胳膊悠荡着，腿也也游荡着。

嘴巴微微张开，好像在唱歌。

像是一个躺在母亲怀里的小婴儿，惬意且悠闲。

小人偶好像察觉到审视的目光，脑袋慢慢旋转，逐渐朝向陆远。

忽然，它笑了。

陆远的的脑袋嗡的一声，好像一盆冷水迎头浇下，让他从头到脚打了个哆嗦。

“又调皮。”

老妪的怪嗔将诡异的氛围撕成碎片。

她抓起人偶，干脆地反向掰断四肢，如同对待垃圾一般随手丢在地上。

小人偶滚出几圈才停下，表情换成一副怨毒模样，嘴巴上下开合。

“陪我玩……”

陆远好像听见它在说话。

邪门，太邪门了！

“先吃粥。”老妪的嗓子像是被热炭烫过，沙哑的紧。

她盛出一碗米汤递了过来，“至少你有粥喝，活的也不错，甚至还进了长风武馆，这可比钱大虎强得多，是不是？”

陆远扭头看过去，脖颈嘎吱作响，好像自己也变成了人偶。

幸好，身体很快恢复如常。

“钱大虎是谁？”

这个名字它从来没听过，更别提打过什么交道。

“哎……”

“你当然想不起他的名字，但他确确实实死在了你的手上。”

“就在这个院子里，你割开了他的喉咙，还把尸体丢到烂泥巷的水沟里。”

钱大虎，虎哥……

陆远猛然惊醒，莫非就是那天晚上入室抢劫的刀疤脸！

他隐约想起另外两个流民曾叫他虎哥。

本以为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个老太婆什么都知道。

陆远感到一阵莫名烦躁，渐渐失去了耐心。

死老太婆，少在这装神弄鬼！

他下定决心，蹲在老妪对面，直勾勾盯着那双浑浊泛白的眼珠子，眼眸中闪过一丝奇诡光彩。

“婆婆，告诉我吧，你是谁，找我干什么。”

【说服】——发动。

“收起你的小伎俩。”老妪的嘴角咧开。

轰……。

陆远按住脑袋低吼，只觉得脑袋快要爆开，头疼剧烈的像是插进了一根铁棍。

【说服】失效了？怎么会！

他大口喘着粗气，拼命睁开眼睛，来防备老妪的偷袭。

可对方只是端起粥碗吹了吹热气，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小娃娃，这种程度的玄门幻术就不要耍弄了，别伤着自己。”

陆远盯着老妪一言不发。

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恐惧。

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对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弄到这里的？

要知道，烂泥村和南风街隔着一个时辰的脚程，过往商客络绎不绝，这怎么可能？

而且【说服】又失去作用，玄门幻术又是什么东西。

他有种预感，如果真的撕破脸，自己怕是连那只人偶都打不过。

简直离谱到家了。

穿越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无计可施。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泉阳城里，能瞒住我的事情不多，你肯定不算一个。”

“哦，别误会，我不是在讽刺你。”

“相反，我很欣赏你，做事周密，出手狠辣，轻松干掉钱大虎，总归还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还有一个小问题。”

老妪抓起一根柴火丢进炉灶里，火苗彻底被压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钱大虎欠我们一个人情，现在他死了，没人来还了。”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陆远当然能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

“本来，我是想让你替他还人情债的。”老妪叹了一口气，“可是为了找到你，我费了我不少功夫。”

“所以，只能委屈你帮我这个老太太一个忙，就算是利息，你不会拒绝我吧？”

拒绝！

当然拒绝！

陆远恨不得拔腿就跑。

短暂的慌乱过后，他开始渐渐找回理智，发现了很多他一开始忽略掉的细节。

比如，老妪手指上的伤疤，还有微不可见的半透明丝线。

傀儡……傀儡师？

陆远的意识瞬间回溯，回到在妓馆门口翻看手册的那个下午。

“傀儡炼金皆是术道的分支……”

换句话说，眼前发生的一切还算是在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

老妪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是小人偶却已换成一副颇为邪异的表情。

“不愿意吗？”

“当然，你也可以用命来还债。”

“都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