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九十八年冬,雪满京华,年节遂至,京城街道上追逐顽皮的孩童已经穿上了新衣,入夜家家团圆,傅府老爷傅正全携全家在年夜饭桌上恭贺傅家二老年节快乐,岁岁和满,傅老太太欢快的将三岁的小孙子傅青垣抱到怀里,傅老太爷笑着让大家都快快一起用餐!
傅家中堂屋檐一片积雪掉落,漆黑的屋檐上数十道黑衣人影降临在屋外,月亮多了一道月色,映照大地,白雪皑皑,刺客们的刀剑闪着森森白光,以即快即迅捷的白光突入傅家大堂。
“傅正全大赫来着何人?”
为首一刺客,冷哼一声,“傅正全要怪就怪你太不识抬举了!”
话音刚落,刺客便一拥而上,傅正全拉起夫人赵氏,面色凝重道:“夫人看来今夜我傅家满门都要遭不测,你速带着爹娘和垣儿还有侄子们去逃,这里我和二弟三弟撑着!”
赵氏不舍,刺客已经杀上赵氏,傅正全拼力格挡,大急道:“快啊!”
赵氏抱起惊吓的傅青垣,幼孩在赵氏怀里发出惊哭声,赵氏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被刺客划出道道伤痕的傅正全,和其他家眷拉着老太爷和老太奶往门外夺路。
刺客见赵氏等人要走,分出一波就要追赶,傅家二爷拖着伤体就是阻挡,好在傅二爷的纠缠让赵氏等人消失在视线中,不过也激怒了刺客,被阻挡的刺客们群起进攻,刀刀犀利狠绝,傅二爷很快就倒下了,傅正全和傅三爷扶持起傅二爷,傅二爷最后看了一眼两个兄弟,嘴巴里想说些什么,不过满嘴喷泻而出的鲜血,已经堵住了嘴巴,傅二爷最后死在了傅正全的怀里,好兄弟已死,傅正全道:“老三,看来今日我们兄弟是注定要死在这里了,不过好在家眷无忧。”
傅三爷苦笑三声:“是啊,爹娘他们已经走了,我也放心了,这下我也好放开手脚,大哥,就让我们好好教训一下这群以多欺少的鼠辈吧?”
刀影重叠,今晚注定有大事发生,赵氏带人逃到前院,正欲出门,大门就被一队人马踹开,一队官军将傅家人团团围住,为首的金甲将军道:“傅家意图谋反,全部格杀!”
傅老太爷悲痛万分,愤怒泣血:“呵呵呵,我傅家两带忠烈,你竟然说我傅家谋反?不知将军是传的是谁的旨意?”
傅老太爷,乃先皇重臣,当今皇上太子时的太子太傅,虽然已经致仕多年,此刻身上依然透着曾宰辅天下的威严。
为首将军一怔,不过很快又恢复自如,斩钉截铁的道:“本将奉皇上召令,傅老太傅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傅老太爷不信,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今晚想要傅府满门的不止一股势力,双臂一挥清风满袖道:“本官乃朝廷重臣,皇帝之师,若无圣旨,你误杀忠臣,将军就不怕吗?”
金甲将军冷哼:“老东西不管今天如何你傅家都得死。”
言毕,官军挥动屠刀,好在傅傅管家老毕带着家丁赶到,于官军厮杀在一起,老毕趁乱带着傅老太爷逃向偏门,一行人有惊无险虽然慌乱,好在到了偏门处,老毕打开偏门,催促众人速逃,却见傅老太爷和老太夫人,都气喘吁吁,傅老太爷道:“老毕我是跑不动了,你跟我多少年了?”
老毕急切道:“老太爷,三十年了,老奴跟随您三十年。”
老太爷长叹息,眼波流转仿佛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岁月,“老毕,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是在潮州吧?”
老毕似有所感,连连道:“是啊,当年潮州水灾,老太爷奉命赈灾,见小的家破人亡无处可去,好心收留在傅府。”
说完,老毕扑通跪在傅老太爷面前:“老太爷,一生为国为民,一定是奸人所害,您可一定要保重啊!”
傅老太爷不舍看着赵氏怀中会有嗷嗷哭叫的小青垣道:“我是跑不动了,带上我只能让大家都跑不了,老毕傅家就交给你了,带他们走,一定要守护好傅家。”
老毕佝偻的身子似乎更佝了,从老毕脸上垂落的点点滴滴,把身下一片石砖都打湿了,老毕哭了:“老太爷……”
“走!”
傅老太爷掷地有声,不容商量,傅家家眷都陷入了极大的悲愤,老毕起身,傅家二爷的妻子温氏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再也忍不住不舍道:“爹!我们要走一起走。”
傅老太爷,怒斥老毕:“还不快走。”
老毕簇的站起拉着众人,随自己往外面走,人群里只见傅家老夫人,挣脱出众人,靠着傅老太爷坐在身旁,众家眷见二老都主动留下,纷纷声泪俱下,都要往回跑,老毕第一次以下犯上,怒斥众人:“各位夫人带着各位小少爷,小小姐,如果都回去了,傅家真的就被灭满门了,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老奴斗胆不能让您们回去!”
老毕的话惊醒了逃难的赵氏等人,赵氏发话:“毕管家我们跟你走!”
温氏和其他人还想说什么,不过刚一句“大嫂”说出口,赵氏就已经先说道:“如今傅家大难,老爷他们舍生忘死,老太爷和老夫人主动留下,不就是为了能够保留傅家香火吗?而你们呢还在闹,尔等若是此时回去,虽是尽了孝道,却害傅家灭门,此等境地就是各位要的吗?如果你们要让老爷他们枉死,要让老太爷老夫人心血白费,带着礼儿,扬儿他们去送死,你们就去,谁去了谁才是傅家的真正罪人!”
赵氏不愧出身大族,一句话就稳住了大家,狠利的扫了一眼大家,不用质疑道:“毕管家,带我们走,走小路。”
傅家偏门有一条小路,可以只通步兵司大营驻地,老毕一听也突然想起来了,如果到了步兵司大营,一定可以了解今晚发生了什么。
老毕带着众人靠着微缩的月光在漆黑的小路穿行着,天空雾蒙蒙的黑云将月光遮挡的半影半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