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庶女,初获神盘

冰冷的秋雨裹着刺骨的寒气,如无数根细针般渗进苏璃单薄的衣袖,她打了个寒颤,正跪在青石板上,用粗糙的抹布仔细擦拭着苏婉裙角的泥点。

手指触碰到那冰冷的青石板,寒意瞬间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嫡姐鞋尖缀着的东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晃得她眼底发涩,刺痛感如针芒般袭来——那原本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遗物。

“庶女就该有庶女的自觉。“苏婉娇声说道,那尖细的声音如同刺耳的蝉鸣。

她用染着蔻丹的指尖挑起苏璃的下巴,动作轻佻又傲慢,腕间新得的翡翠镯子滑到小臂,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正是今晨从苏璃妆奁里夺走的那只。“听说父亲要把你许给城南棺材铺的鳏夫?

倒也不算埋没你这张晦气脸。“

铜盆里的水被风吹得晃出细碎波纹,那声音如同微弱的叹息,倒映着苏璃攥得发白的手指,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如同即将断裂的树枝。

她垂眸,在心中默默数到第十下才松开牙关,声音低沉而压抑:“长姐教训的是。“

廊下传来木屐清脆的“哒哒”声,如鼓点般敲击在苏璃的心上,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苏父经过。

果然那双云纹锦靴在她面前稍顿,茶盏盖轻磕的脆响混着男人漫不经心的问话,那声音如同遥远的钟声:“前日教你的《女诫》可背熟了?“

“女儿愚钝,只背得七成。“苏璃感觉舌尖漫开铁锈味,那是苦涩的味道,前世被叛军万箭穿心时都没这般疼,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月洞门,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如同消失在黑暗中的幽灵。

她才借着整理裙摆的姿势,将袖中攥着的碎瓷片往青砖缝里又推了半寸,手指碰到碎瓷片的边缘,尖锐而冰冷。

那是今早苏婉砸碎甜白釉茶盏时,她偷偷藏起来的。

暮色四合,如墨汁般渐渐弥漫开来,苏璃蜷在厢房角落给生母揉腿。

妇人畏寒的膝盖硌得她掌心发疼,那硬邦邦的触感如同石块,却仍絮絮叨叨劝着:“明日赏菊宴,你千万离那些公子哥远些......“

“母亲可记得三年前中元节?“苏璃忽然打断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旧疤,那道疤痕粗糙而凸起,如同一条扭曲的小蛇。

那是七岁那年苏婉推她撞上烛台烫的,当时苏父说庶女留疤不算什么大事。

窗外飘来悠扬的丝竹声,如泣如诉,前院在为明日的贵族宴饮试琴。

苏璃望着铜镜里与前世有五分相似的眉眼,心中五味杂陈,忽然轻笑起来,那笑声带着一丝苦涩。

前世她执掌三十万铁骑都压不住那些豺狼,如今倒要陪这群闺阁小姐玩过家家似的斗草投壶。

烛芯爆开的火星惊醒了浅眠的苏母,那“噼啪”声如同突然响起的鞭炮。

老妇人迷迷糊糊看见女儿站在妆台前,月光给单薄背影镀上银边,竟像极了祠堂里那尊持剑的女将军像。

“阿璃?“

“母亲睡吧。“苏璃将染着沉水香的帕子覆在镜面,指尖触到冰凉的铜镜边缘时突然顿住,那冰冷的触感如同寒夜的冰霜。

那上面有道新鲜的刮痕,细如发丝,正好切断镜中人的咽喉。

更漏指向子时,四周一片死寂,苏璃摸黑来到西跨院。

白日藏起的碎瓷片还躺在砖缝里,映着月光像一截惨白的指骨,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她蹲下身时,身后竹林忽然惊起夜鸦,那“嘎嘎”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如同鬼魅的嚎叫。

“出来。“

假山后转出个小丫鬟,手里食盒抖得如同筛糠,发出“簌簌”的声响:“二、二小姐,奴婢是来给您送糕点的......“

“苏婉让你来的?“苏璃用脚尖拨开食盒盖子,一股甜腻的桂花糕香气中混着股杏仁苦香,那味道刺鼻而怪异。

她突然想起前世那个被她赐鸩酒的细作,临死前也是这样抖如秋叶。

小丫鬟突然转身要跑,却被自己裙裾绊倒,裙摆拖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苏璃俯身扶她时,袖中碎瓷片轻轻划过对方后颈,那轻微的“嘶啦”声如同划破寂静的利刃。

温热液体渗进袖口的瞬间,她在少女耳边轻笑,那笑声如同夜枭的低鸣:“就说......鳏夫的棺材,我给她留最贵的。“

回到厢房时,铜镜上的帕子不知何时滑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噗”的一声。

苏璃正要弯腰去捡,忽然发现镜面蒙着层诡异的雾气,那雾气如幽灵般缭绕。

她凑近时,几滴水珠顺着镜框滑落,“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厢房里格外清晰,在妆台上汇成蜿蜒的痕迹,像极了沙盘上的城防图。

指尖触到水渍的刹那,窗外惊雷炸响,那声音如同万钧之力,震得窗户瑟瑟发抖。

苏璃猛地缩回手,恍惚看见镜中人的瞳孔泛起鎏金色。

铜镜里的鎏金色转瞬即逝,苏璃指尖还沾着冰凉的水渍,那凉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

她鬼使神差地蘸着水在妆台上画了道横线,水痕突然扭曲着变成蝌蚪状的金色符文,沿着檀木纹理游走到她手腕内侧,符文闪烁的光芒如同神秘的星光。

“检测到宿主杀意值达标,天机盘认主程序启动。“

苏璃猛地后退撞翻绣凳,那“哐当”声打破了厢房的宁静,腕间符文却如活物般钻进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梳妆匣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如同精密机械的运转,铜镜表面浮起纵横交错的金线,竟与前世边疆作战用的沙盘图惊人相似。

“别碰那个!“她抄起妆奁砸向铜镜的瞬间,菱花镜面突然凹陷成漩涡,吐出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罗盘,罗盘旋转时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盘面十二时辰方位嵌着血色琉璃,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正中阴阳鱼的眼珠随着她呼吸忽明忽暗。

罗盘悬浮在离地三尺处,映出苏璃鬓角细汗,那汗珠在微光下闪烁,如同晶莹的珍珠。“情劫值初始额度三十点,可兑换...“

“二小姐!夫人催您去前厅!“

拍门声惊得罗盘瞬间缩回铜镜,那“砰砰”声如同急促的心跳。

苏璃抓起胭脂盒砸向门板:“催命呢!“话音未落自己先愣住,这跋扈口气倒像极了前世的自己。

铜镜泛起水波纹,映出她腕间若隐若现的罗盘印记。

门外丫鬟被她吓得结巴:“嫡、嫡小姐说您再磨蹭,就把苏姨娘新绣的经幡拿去垫猫窝...“

苏璃扯开房门时,那丫鬟正举着烛台偷瞄她身后,烛火在风中摇曳,发出“呼呼”的声音。

她故意侧身露出空荡的梳妆台,果然看见对方瞳孔猛地收缩——苏婉怕是早派人来查过那批失踪的首饰。

“劳烦姐姐带路。“苏璃将染血的袖口藏进披帛,经过廊下青铜鹤灯时突然驻足,灯罩上绘着的八仙过海图里,吕洞宾的剑尖正指向她罗盘印记的位置。

领路丫鬟突然指着她手腕惊叫:“二小姐的守宫砂...“

“昨儿被猫抓的。“苏璃顺势撩开披帛,露出三道新鲜血痕,那血痕殷红而刺眼。

这是今晨苏婉的波斯猫发狂时留下的,当时那畜生差点抓瞎苏母的眼睛。

转过垂花门时,怀里的罗盘突然发烫,那热度透过衣物传递到皮肤上,如同一团火焰。

苏璃借口整理裙裾躲进竹丛,铜盘表面浮起细密篆文:“寅时三刻,苏婉将打翻茶盏污你罗裙。“她抬头望天,此刻离寅时三刻还有半盏茶功夫。

前厅传来苏婉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尖锐而虚伪:“父亲新得的云山雾尖,二妹妹怕是没尝过吧?“话音未落,果然有丫鬟端着茶盘从游廊转角转出来。

苏璃盯着那丫鬟发颤的指尖,在她即将经过石阶时突然伸出脚。

青瓷碎裂声惊飞檐下雀鸟,那“哗啦”声如同玻璃破碎,滚烫的茶汤在苏璃脚边蒸起白雾,那热气带着茶香扑面而来。

她抚着胸口后退半步,绣鞋恰到好处地踩住一片碎瓷——正是昨夜苏婉砸的那只甜白釉茶盏的残片。

“怎么回事!“苏父的呵斥声混着苏婉做作的惊呼传来。

苏璃弯腰捡瓷片时,腕间罗盘又闪过微光,这次浮现的是苏婉鬓边将落的珍珠步摇。

她借着起身的姿势拂过苏婉发髻,那颗东珠便悄无声息滚进袖袋,东珠滚动的声音如同轻微的心跳。

指尖触到生母刻在珠体内侧的“璃“字时,铜盘突然震动着弹出虚影——三根金色丝线正从苏婉心口延伸出来,其中一条缠绕在自己染血的指甲上。

“二妹妹吓傻了?“苏婉用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戳她肩膀,那指甲触碰的感觉如同针刺。“还不快去换那身藕荷色襦裙,看着就晦气。“这话与罗盘半刻钟前显示的台词分毫不差。

苏璃低头藏住笑意,那件藕荷色襦裙的系带,早被她用茶渍浸得轻轻一扯就会断。

铜盘在她掌心发烫,倒计时开始闪烁——距离贵族游戏聚会,还剩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