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择确实挺努力的,至少回来后有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聚会上了。
裴霁月再次见到钟择,是在郁家小少爷郁瑾百日宴上。
郁老疼爱曾孙,亲自去找了避世的怀慈大师求了个名字——郁瑾,小名宥宥。
这位小少爷自出生后的每一个阶段排场都格外大,小到食材大到场地布置,郁老都亲自盯。
“郁洵哥哥当初干嘛要跟裴淮姝联姻,这么无趣。”
“要不是清瑜姐当时在国外,哪还有裴淮姝什么事,不就是生在裴家有个好出身。”
“清瑜姐,你回来以后和郁洵哥哥联系过吗?”
“清瑜姐可是和郁洵哥哥一起长大的,当然会联系,肯定是郁洵哥哥忌惮着郁爷爷,要不然就算有了孩子,也早就跟裴淮姝离婚了。”
杨清瑜笑着不说话也不解释,任由那两位用贬低裴淮姝来吹捧她。
裴霁月站在她们身后,轻轻扯了一下裙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杨小姐。”
三人齐齐转头,看见是她都愣了一下,杨清瑜很快恢复表情,旁边两位则是一脸尴尬。
裴霁月缓缓走近,鎏金的裙摆摆动,闪着细碎的光芒,举手投足间媚态横生。
裴三小姐绝色,年少时性格温婉却有着娇媚勾人的面貌,后来接手公司后性格大变,那张脸更胜从前,一举一动仿佛成了精的狐狸,勾人心魄。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男人那么喜欢她。
她记起了那次意外撞见,有一年回国,她去半影参加朋友聚会,她刚从厕所里出来,就看见了裴霁月和商献南。
莫名的她就多看了几眼,发现商献南将裴霁月压在墙上,轻佻的靠近裴霁月轻声耳语些什么,而裴霁月的手正贴在商献南腹部揉着,甚至还有继续往下走的意思。
杨清瑜被震惊到了,躲在角落不敢出声,直到有人喊了他们一声,两人才离开了,她回了包间,听到朋友聊天才知道,今晚的私人包间里是商献南和他身边关系最好的朋友。
裴家的权势再厉害,她裴霁月也不过是裴家的外小姐,小蒋家如今也不过如此,凭什么她能和那几人一起,而她杨清瑜出身杨家,虽比不过那几人,却也比裴霁月好。
凭什么。
杨清瑜面上温和端庄,内心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口正被密密麻麻的嫉妒腐蚀着。
裴霁月看向那两位方才口出恶语现在却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的女人,笑意盈盈,媚眼如丝。
“这两位我没见过,是哪家的千金?”
杨清瑜介绍:“我来给霁月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家中做餐饮的周家小姐,这位是家中做房地产的张家小姐,她们都是郁爷爷请来的。”
裴霁月“噢”了一声,微微偏头上下打量起周小姐和张小姐。
两位小姐如芒刺背,刚想开口解释,就听裴霁月开口:“怪不得我没见过这两位,郁爷爷怎么这样的人都请,哦,可能是我姐姐给郁家生了小曾孙,太高兴了就忘记筛选一下。”
杨清瑜皱了皱眉:“霁月,你这样说太伤人了。”
裴霁月转头看向杨清瑜,眼尾微微上挑,“伤人吗?还有更伤人的话我还没说呢。”
“你们以为我姐姐真愿意嫁给郁洵?什么人都想来恶心我姐姐,没用的男人,连自己老婆都护不住。”
“对、对不起。”周小姐眼眶微红,磕磕绊绊的开口道歉,张小姐眼泪都掉下来了。
裴霁月看着面前两个哭的可怜的小白花,和一位正气凛然的千金小姐,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恶毒女配。
“望舒,你干嘛呢。”
钟择走过来,笑的肆意张扬,他和裴霁月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哪怕后来因为舒棠的事闹矛盾,他们关系也很好。
“哟,这不是我们杨大小姐吗?舍得回国啦?”钟择故意拖长音调,语气促狭。
杨清瑜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见啊阿择,怎么不见舒棠来,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
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钟择冷了脸,瞪着杨清瑜。
“怎么了?和舒棠分手了吗?真可惜,我记得你和舒棠之前那么好。”杨清瑜勾着唇角,又补了一句。
“你!”钟择上前一步,身后商献南懒散的声音传来:“钟择,回来。”
裴霁月闻声转头,望向靠在圆桌上姿态散漫的男人,他似笑非笑的与她对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好戏,裴霁月轻轻朝他眨了眨眼,无辜又可怜。
钟择不甘心的又瞪了杨清瑜一眼,转身走到商献南身边,有些委屈。
杨清瑜看过去,刚好撞上商献南淡淡扫过来的目光,浑身一僵。
钟择蠢,杨清瑜从前经常偷偷在言语上欺负钟择,但她不敢让商献南知道,因为她明白,以商献南护短的性格,真要针对她,杨家也护不住。
“献南哥哥,我……”杨清瑜上前几步,想和商献南解释。
商献南仿佛没看见她来,转身就走,钟择跟在他身后,瞪她一眼也离开了。
裴霁月拨了拨头发,不愿意再和她们周旋,冷冷的扔下一句转身就走:“杨小姐,管好你身边的马屁精,再让我知道你和你身边的人侮辱我姐姐,我不介意亲自去找杨爷爷聊聊。”
“你!”
先是被商献南无视,又被裴霁月羞辱,双重打击下杨清瑜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她轻扶了一下圆桌,周小姐和张小姐赶紧上前想去扶她。
“滚开!”杨清瑜这会儿也顾不上装端庄了,甩开两人的手就走,留下被她突然翻脸吓到的周小姐和张小姐。
她大步走向几位老爷子待的包间,正宴还没开始,几位老爷子嫌人来人往的太吵,喊上郁洵和裴淮姝抱着宥宥一起去了包间。
包间门没关紧,她刚要推门,里面郁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这个宝贝宥宥,不仅长得像我家这个臭小子,连花粉过敏都遗传了,前段时间我抱着他去看院子里的牡丹,小家伙就开始打喷嚏流鼻涕,吓得我赶紧吩咐人把院子里的花给铲了。”
“花粉过敏是要注意,淮姝啊,可得好好看好宥宥。”
裴淮姝温婉笑着回答:“我知道的。”
杨清瑜放下手,紧咬着唇,长指甲扎破掌心嫩肉,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她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