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辞进到如意楼所在的小秘境时,便见一位老者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徐道长来了。”
老者虽然神情平淡,但眼底还是露出了一丝期待。
徐辞看他这副样子,便说道:“钱管事,我虽有八九成把握能救活摇光宝树,但总归会有万一发生...”
“无妨,”老者摆了摆手,“徐道长且尽管施展,不用担心成败。”
徐辞笑道:“好。”
由于明姑娘没有来,他便跟着老者两个人进到四楼的房间。
此后不消多说,徐辞便站在了摇光宝树的面前。
相较于一个月前,现在的宝树能看到叶子上的黑线朝四周又蔓延了一些。
他单手掐诀,一道清气从其指尖飞入宝树体内。
原本黯淡的宝树霎时间便重焕光彩。
立竿见影。
就连老者都有些错愕。
他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便救活了宝树。
但老者的脸色很快又沉了下去。
因为他看到象征着‘寄生’的黑线还没有消失。
果然,不过一会儿,那些黑线似乎也接收到了某种力量,开始迅速朝着整棵树延展开来。
仅仅片刻时间,那些黑线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网,盘踞在宝树接近一半的身体上。
而摇光宝树的光彩也迅速回落,重新黯淡甚至已有枯萎的迹象。
徐辞停下施展法术。
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
寄生...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老者摇头道:“徐道长,看来还是不行啊。”
他虽然心疼不已,但也明白这并非徐辞之过。
‘寄生’不除,这种情况早晚会发生。
徐辞看了摇光宝树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倒有个釜底抽薪的法子,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法子?”
“把摇光宝树先弄死,再救活。”
老者在听到‘釜底抽薪’时,便隐隐猜到答案。
但真听到这话从徐辞嘴里说出来,还是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他平心静气一番,说道:“弄死简单,但让它死而复生...恐怕甘草子现在都没这本事吧?”
摇光宝树虽然远不及祖树,但其品秩也不低,起码不是度厄花能比的。
老者三十年前也是找过甘草子的,当时他也说自己无能为力。
徐辞闻言,也无奈道:“那我就没办法了。”
‘寄生’并非是病,更像是一种状态。
而至少现在,徐辞的‘一念枯荣’并没有办法祛除这种状态。
老者看着摇光宝树考虑良久,最终长叹一声:“也罢,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只能如此了。”
拖着也只是折磨自己,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好,”徐辞看向他,“那你想要它怎么死?”
“随道长的便,”老者的脸微微抽动,转过头不去看宝树,“我先出去一会儿,有结果了再告诉我。”
说完便出了门。
徐辞看了眼树,指尖飞出一道黑气,注入到宝树体内。
而宝树几乎是瞬间便枯萎了,彻底没了生机。
确认没了‘寄生’后,徐辞再次施展‘一念枯荣’,又将其救活。
如此反转一番后,摇光宝树如浴火重生,熠熠生辉。
徐辞朝门外喊道:“钱管事,可以进来了。”
老者把门推开一点,先从门缝看了眼什么情况。
见到宝树恢复如初,他连忙破门而入,急步来到近前。
细细观察一番后,他发现‘寄生’果真不见了。
高兴过后,老者眼神复杂地看着徐辞:“徐道友,你...罢了,按照约定,那妙妙敕灵葫芦就归徐道友了。”
他其实想问徐辞这法术是从哪学的。
在他的认知里,能在洞府境就如此精通草木一道的,只有天息谷的弟子了。
但明姑娘又说过,此人只是一个小道观的小道士,没有任何仙门背景。
那这位徐道长可真是不一般了。
“除了那葫芦,徐道友还可以再挑一件宝物。”
尽管如意楼家大业大,但能交一个朋友是一个。
徐辞摇头道:“已经说好的事情还是不要变的好。”
见他推辞,老者便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道木牌。
“此牌名为缘木令,是如意楼专门用来送给贵客的。”
徐辞没有草率接过,而是问道:“这缘木令有何用?”
“持令者往后在任何一间如意楼购买物品,都能减价七成。”
“减价...七成!”
意思是他买价值十枚白露钱的东西,只需要花费三枚白露钱。
而若是再反手倒卖出去...
徐辞不敢想了。
他赶紧接过木牌,嘴上还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真不能要啊。”
日后真不缺钱了。
“对了,徐道友,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一下,”老者忽然轻咳一声,“这缘木令只能在价值三千枚白露钱的宝物上使用。”
“...”
徐辞瞬间就从云端跌倒了谷底。
这套路我怎么前世见过...
他看了眼木牌,又看了眼老者。
心说这辈子我能用出去一次吗。
而老者其实也颇为尴尬。
缘木令对于极个别人来说称得上无价之宝,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就是块烂木头。
他送给徐辞,其实隐隐传达了一种特殊的意味,那便是——我看好你哦。
但看样子,对方没领悟出来。
随后,老者亲自带着徐辞去到三楼,将妙妙敕灵葫芦送给了他。
同时两人毫无意外地又挨了树灵小老头一顿臭骂。
“徐道友,恕不远送。”
老者将徐辞送到如意楼外,微笑道别。
徐辞也客套一番,离开了秘境。
从秘境出来,他便看到了明姑娘。
她看了眼徐辞神情,说道:“看样子,你是成功救了摇光宝树。”
“是极。”
“那个葫芦…”
“哦,明姑娘也知道,当初林易送了我一沓符纸,所以我想着也该学一下画符了。”
徐辞说的一本正经,因为这确实不是假话。
“我的梦想就是能够像玄应真人那般,一张符箓便能千里之外斩灭大妖。”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为这是他瞎编的。
果不其然,明姑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徐辞正想找补,但明姑娘却道:“你若真想学画符,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谁?”
“你应该也认识。”
我认识…
甘草子?
魏浅?
还是说…
徐辞看向明姑娘。
“不是我,”明姑娘很干脆地否定了,“你回京城逛两圈,应该就能碰到他。”
“明姑娘啊,说话说一半,寿命…”
“嗯?”
“…寿命加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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