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老者和明姑娘的目光都放在了徐辞身上。
前者迟疑不决,后者则是想起了他在灵水县施展的布雨术,以及荒澜山使出的剑法。
“徐道士所言...应该不假。”
听明姑娘这么一说,老者脸上的神情忽然泛起一丝玩味。
原本以为这道士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如今看来,却是有些不一般了。
于是老者问道:“敢问道长用何种方法拔除鬼疫?”
徐辞自然不能说自己会‘一念枯荣’。
因此他故弄玄虚道:“不可说。”
老者闻言道:“好,倘若道长能救活这棵宝树,这房间里的东西,可以拿一半走。”
他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徐辞帮自己是出于纯粹的好意。
而徐辞也的确是有所求。
“若我之后能帮到前辈,只要一件谢礼便可。”
“何物?”
“喵喵...妙妙敕灵葫芦。”
老者疑惑道:“只要那个?”
他没记错的话,那葫芦除了对画符有点帮助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还是说自己看走了眼?
徐辞肯定道:“只要那个葫芦。”
思量片刻后,老者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
“那晚辈一个月后再来一趟。”
“静候道长佳音。”
明姑娘听他们说完话,又补充了一句:“还请钱老把那什么妙妙葫芦先收起来,万一被人提前买走,可就不妥了。”
老者笑道:“还是明姑娘考虑周到。”
“行了,茶也喝完了,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
明姑娘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徐辞也跟着起身,朝老者告辞后,便走出了房间。
“徐道士,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又多了门本事?”明姑娘一边下楼,一边问道。
“正所谓天道酬勤,”徐辞一本正经道,“我把别人玩乐的时间,都用在了刻苦修炼上,本事自然越来越多。”
明姑娘莞尔一笑,并没有接茬儿。
一路走出如意楼。
徐辞正要说话,就被明姑娘抓着手向前一扯。
周围景象变幻,瞬间又回到了光秃秃的山顶。
接着明姑娘走到山顶边缘,回头道:“你想问什么?”
徐辞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之前你让我小心玄应真人,不知是何意思?”
明姑娘说道:“我听说此次祭水大典,跟以往的有些不同,因此担心玄应真人或许有所图谋。”
徐辞没问她从哪听来的,而是问道:“倘若他真有图谋,我又要如此阻止呢?”
明姑娘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问我?”
徐辞笑出了声来。
随后他说道:“既然无法阻止,也就不必担心。”
“你倒是心大。”
明姑娘仰望夜空,上弦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要不了几天,它就会变得格外圆。
“徐道士,你过中秋吗?”
徐辞说道,“每逢中秋,观里都要设坛祭月,因此也算过吧,只是跟山下的中秋节意味不太一样。”
“那你见过山下的中秋节吗?”
徐辞犹豫片刻后说道:“这辈子没见过。”
“这算什么话?”明姑娘白了他一眼:“没见过就说没见过好了,非得加个‘这辈子’。”
徐辞点头道:“那就没见过。”
明姑娘望向远处,在稍显黯淡的月色下,依然能将玉京看得分明。
“过几日你便能见到那一年一次的人间盛景了。”
“明姑娘...”
“我其实不姓明。”
红衣女子唇角忽地勾起一抹笑意:“想知道我的真名吗?”
“说实话,不想。”
“那便不说了。”
徐辞心说我就知道。
之后两相无言。
“明姑娘,我走了。”
“嗯。”
徐辞转身下山。
还没走到山顶下的平地,他便听到了大松鼠的声音。
“...千机五味鼎,能同时炼制五种丹药。”
“三千两!”
“六千两!”
“九千两!”
“...”
前面几个托出价到现在都没变过。
徐辞绕过中央的台子,沿着山道下山。
只是途经某棵树时,又听到了破空声。
他一只手便将‘暗器’打飞。
“你是真道士!”
听到这声音,徐辞被气笑了。
他转头看向树上的小松鼠:“我下山你也要考验一番?”
小松鼠则惊讶道:“是你啊,摘下头套我都不认识了。”
徐辞也不想跟它计较,只是又把头套戴上,一路往山下走去。
下山后,他回到系着马的那棵树下,却没发现左仪和青阳的身影。
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尽管以他们的修为,应该不至于出事。
但以防万一,徐辞还是沿着山脚一路探查。
到了西山某处,他忽地听到山上隐约有声响传来。
正当他犹豫是否上山时,一道青色鬼影从山上呼啸而来。
而在鬼影身后,有二人踩在树顶上一路尾随。
尽管月色黯淡,但徐辞依然认得此二人便是左仪他们。
什么情况?捉鬼?
而左仪显然也看到了山下的徐辞,连忙喊道:
“徐道友,拦住他!”
不用他说,徐辞早已拔出背后长剑。
剑光一闪,隔着十余丈的青色鬼影一声哀嚎,便魂飞魄散。
追在它身后的两人见状,都停了下来,并且面面相觑。
良久后,他们才下了山。
“怎么回事?”徐辞疑惑道。
“此事说来话长。”
左仪面色有些复杂:“还记得我与你说的太平庄鬼疫吗?”
“自然记得。”
“当时带来鬼疫的邪修,被几家道观联手绞杀,但为了找出能控制鬼疫的方法,便将其魂魄囚禁了起来,而囚禁的地方,就在衔月观。”
左仪看了眼青阳。
徐辞问道:“不会逃出来了吧?”
“嗯。”
“就是刚才那个?”
“嗯。”
“还好有我拦着,不然它岂不是又要祸害一方。”
左仪看着徐辞,缓缓道:“本来,我们是打算活捉它的。”
见到他脸上的表情,徐辞忽然反应过来。
“死了...会怎么样?”
不对,它好像本来就是死的。
左仪无奈地笑了笑:“木已成舟,再说已无意义。”
而一直沉默的青阳却说道:“至少对于我们衔月观来说,徐道友算是做了件好事,省得作无用功了。”
不清楚事情脉络的徐辞,对此也不多做评价。
三人事情皆了。
青阳率先离去。
而徐辞和左仪则牵着马,慢慢地朝京城走去。
不好意思,家中有事,心里很乱,剩下一更要很晚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