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像老天爷没拧紧的水龙头,没完没了。
那细密的雨丝,在昏黄的灯光下,如银色的丝线般纷纷扬扬地飘落,视觉上宛如一幅朦胧的画卷。
雨滴砸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好似一首单调却又恼人的乐章,传入耳中让人愈发烦躁。
冰冷的雨滴砸在脸上,那凉意如针般瞬间穿透了我的神经,脸上的肌肤被冻得生疼,触觉上满是寒冷与不适。
我烦躁地抓起手机,屏幕上突兀地跳出一条短信——“别相信任何人”。
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格外刺眼。
什么鬼?
还没等我回过神,手机像中了病毒一样,瞬间黑屏。
手机在手中变得冰冷,好似一块失去温度的石头。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我猛地摸向后颈,那里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那是陈默留给我的“礼物”。
手指触碰到刀疤,粗糙的触感让我不禁想起三年前的那场背叛。
三年前,我就是在这里被他背叛,一刀毙命。
难道……我重生了?!
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战鼓般急促。
我,李秀雅,曾经的国际特工组织“暗影”最高级特工“影刃”,又回来了!
回到了这场噩梦开始的地方——陈默的跨国诈骗案。
“砰!”
沉闷的撞击声震得我耳膜发疼。
有人破门而入!
那声音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闪身躲进了衣柜。
衣柜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刺鼻的味道钻进鼻腔。
该死,这么快就来了!
看来陈默那家伙,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让我再次消失。
冷静,李秀雅,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我必须先掌握主动权。
虽然我拥有启动大脑中黑客程序的能力,但重生后这具虚弱的身体,让我不确定这个能力是否会受到影响。
不过,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迅速启动了植入大脑的黑客程序,手指在黑暗中飞速敲击着并不存在的键盘。
小区监控系统,给我开!
“体力消耗30%。”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该死,重生后的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看来以后得加强锻炼才行。
屏幕亮起,小区监控画面尽收眼底。
画面中闪烁的光影,在黑暗的衣柜里显得格外明亮。
杀手,一共三个,训练有素,动作干净利落。
他们手持消音手枪,正在逐个房间搜索。
他们的身影在监控画面中快速移动,发出轻微的脚步声。
哼,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我眯起眼睛,仔细分析着他们的行动路线。
根据他们的速度、角度和房间结构,我迅速计算出最佳反击路线。
机会来了!
杀手距离衣柜只有一步之遥。
我屏住呼吸,紧紧握住藏在衣柜角落的消防斧。
斧柄在手中有些粗糙,却让我感到一丝安心。
这玩意儿还是当初为了防身随便买的,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咔哒”一声,衣柜门被打开。
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就在杀手举枪的瞬间,我猛地从衣柜里窜出,抡起消防斧,狠狠地劈向他的膝盖。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惨叫,让人不寒而栗。
杀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瘫倒在地。
我没有任何犹豫,夺过他手中的枪,对着另外两个杀手就是一顿扫射。
枪声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炸雷般在耳边响起。
解决掉他们,我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体力消耗严重,眼前一阵阵发黑。
身体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看来这具身体,还需要好好适应才行。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那敲门声仿佛是催命符,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心上。
“警察!例行检查,请开门配合!”
警察?
我走到猫眼前,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站在门外,胸前的警徽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
那警徽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是张警官。
我的心猛地一沉。
前世,就是这个张警官,因为调查陈默的案子,最终被灭口。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个笑容,打开了门。
“张警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张警官走进房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李小姐,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和陈默的跨国洗钱案有关,需要你配合调查。”
陈默……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警官,你误会了。我和陈默早就分手了,他的事我一概不知。”我努力保持着镇定,配合着张警官的审讯。
张警官似乎并没有怀疑我,简单问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李小姐,如果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
“好的,警官。”我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我向后靠在门上,冰凉的金属与我腹中燃烧的怒火形成鲜明对比。
陈默……这个名字,这个背信弃义、两面三刀的……我紧紧咬住牙关,感觉牙齿都要咬碎了。
想起前世在特工生涯中,我接触过当局内部的一些复杂情况,知道可能存在与陈默勾结的势力,或者某些势力的不作为。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
一阵不安顺着我的脊梁骨爬了下来。
又是谁啊!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站在那里的是宋怀远,“暗影”神秘的指挥官,我的老上司。
他穿着一件深色雨衣,戴着一顶宽边帽子。
雨水从雨衣上滑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犹豫着打开门,门链还挂着。
他从我身边挤了过去,他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紧张气氛。
他连寒暄都省了,直接把一个小巧的加密 U盘扔到桌子上,U盘沉闷地落了地。
那 U盘落地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组织知道你回来了,秀雅,”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一样粗糙,“你有 48小时的时间去查清陈默和黑蝎子的交易详情。”说完,他转身就走,仿佛我们的重逢只是他忙碌日程中的一个小麻烦。
“等等!”我叫道,声音比我预想的要尖锐,“什么交易?U盘里有什么?”
他停住脚步,手放在门把手上。
“陈默和一位外国政要的加密通信记录。解开密码,找出他们的关联。”然后,他就消失在被雨水浸湿的夜色中。
就这么简单。
没有解释,也没有热情地欢迎我回归组织。
只有一个该死的 U盘和紧迫的时间。
真是一如既往。
我愤怒地把门关上,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抱怨。
我把 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破解加密程序。
这花的时间比我预期的要长,又消耗了我本就所剩不多的精力。
当文件终于打开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严重得多。
我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些证据交给当局,但我又想起前世对当局内部复杂结构的了解,可能存在与陈默勾结的势力或者某些势力的不作为等情况,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把这些罪证收集起来,复制到一个一次性 U盘里,然后冲进了暴风雨中。
走出房间,雨下得更大了,狂风裹挟着雨滴狠狠地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街道上积起了一个个小水洼,灯光映照在水面上,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宛如一个闪烁着倒影的迷宫。
我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区,这里是销毁原始证据的绝佳地点。
火焰舔舐着 U盘的塑料外壳,燃烧电子产品的刺鼻气味刺痛了我的鼻孔。
那刺鼻的气味,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看着 U盘熔化成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时,街道对面一个轻微的动静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咖啡店,融入了城市的风景之中。
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坐着陈默。
他正在和另一个男人交谈,我从情报简报上认出了那个人,他是黑蝎子的二把手。
我的血液都凉了。
陈默本应该已经死了。
再过三个月,他就应该死了。
在一次失败的毒品交易中死于交叉火力。
至少,在前世是这样。
但现在他却活生生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一种恐惧在我的胃里纠结起来。
一切都不对劲。
没有一件事是正常的。
谜题的各个部分对不上。
他为什么还活着?
他在谋划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阵寒意涌上我已经冰凉的皮肤。
如果陈默还活着,那么我过去三年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错的。
我的整个复仇策略、我的计划……都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
我需要更多的信息。而且我知道去哪里能得到。
我转身离开咖啡店,叫了一辆出租车,脑子飞速运转着。
司机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脸上总是带着怒容,他哼了一声表示回应。
“去哪儿?”他粗声粗气地问道,多年抽廉价香烟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码头,”我轻声答道,声音几乎听不见,“送我去码头。”城市闪烁的霓虹灯在被雨水模糊的车窗前掠过,映照出我内心的混乱。
我能感觉到,这将比我预想的还要危险。
出租车在码头中心一栋破旧的建筑前猛地停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咸腥味和腐朽的气味,那气味钻进鼻腔,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我要在这里找到林晓雨,我以前的线人。
她是个神经质、烟不离手的瘦女孩,但她的人脉网络甚至可以和“暗影”的情报网相媲美。
我推开那扇生锈的门,门轴嘎吱作响表示抗议,然后走进了灯光昏暗的室内。
一盏孤零零的灯泡在房间里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那影子在地面上晃动,仿佛是一个个诡异的幽灵。
林晓雨蜷缩在角落里,一支香烟摇摇欲坠地叼在她的嘴上。
我走近时,她抬起头来,眼中交织着恐惧和……认出我的神情?
她站起身来,手颤抖着递给我一个没有标记的小 U盘。
“他……他说你会来的,”她结结巴巴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说……里面有所有的信息。”